“少爷,一起吃个早饭吧,老夫今天就得走了。”[space]
陆离没回过老家,所以陆天城让蒋文带着一队士兵送他回来,现在差不多已有一个月了。[space]
昨天,蒋文进城去面见熟人,同时也在帮陆离打点以后的事,免得到时候闯祸了无路可走。他知道,陆离本性不坏,或许是这两年没人管,性子野了。[space]
“这么快?”陆离错愕,这段时间蒋爷爷每天都带着他去乡下,让他熟悉自家的佃户和田地。[space]
吃过早饭,陆离目送蒋文一行人离开,他只给陆离留下了一块令牌和一句保重,此去,不知何年马月才能相逢,或许再也没机会,陆离眼里闪着泪花。[space]
他去到书房,看向满满当当的书架,自己要不要继续参加科考,他16岁时考上秀才,今年18了,并且今年有秋闱,错过这个考举人的时机又要再等三年。要临时抱佛脚吗,武国的秋闱开考在九月初,只有十多天的准备时间了。[space]
说干就干,找管家拿钱去,陆离不想在诗经歌赋上浪费时间。主要是策问有点麻烦。他出身权贵,一直在京城生活,根本不知道外面百姓的日子,那些理想化的答案或许一点用都没有,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他要亲自去走走看看。[space]
“什么,一年才给一千两,现在只有几十两?”陆离无语了,在京城的时候,每天出去玩需要钱,嫂嫂都给他几十两,现在父亲竟然只给他那么少,真的够用吗。[space]
“还是少爷您过来,这些年府里每年只留四百两,其他税赋都送到京城去了。”管家陆三哭丧着脸,府内有三十个下人在打理,每人一年十两银子,他自己有二十两,另外八十两用作生活和以备不时之需。[space]
今年年初税赋都交上去了,陆离过来还没一文钱,陆三真怕这个大少爷一次性把钱都花光,以后买菜都买不起。[space]
“行吧,给我十两。”陆离无奈道,如果被京城那些少爷们知道他如今的落魄,怕不得笑死。[space]
陆三从库房取出两贯钱和一小袋碎银,那分量,轻得让人想哭。可陆离不明白,这十两银子,足以让几户平民百姓过一年的日子。[space]
官道上,一匹黑马如风疾驰,后面卷起漫天尘埃。马背上的青年同样一袭黑衣,头发以玉簪束起,随风飘扬。他左手拿缰,右手持剑,背着一个行囊。[space]
陆离只身前往羽州城,没带任何人,这边陆府里没有习武之人,就算遇上什么事,根本保护不了他。[space]
况且,江南这边水土富裕,基本没有打家劫舍的土匪,他怕个鬼,遇到打不过的流氓,跑就是了,至于报仇,整人偷袭可是他的强项。[space]
桃林镇和羽州城相隔二十余里,没多久陆离就到了城外,等候排队进城,。要进城的人不少,估计大部分都是要参加秋闱,提前来的。[space]
“你,下来!”[space]
“没错,就是你,骑马的那个。”城防士兵不耐烦道。[space]
“这位军爷,有什么事吗?我可是良民。”别人进城什么也不查,自己就这么不像好人吗。[space]
“外地来的吧,带马和武器进城,要交税银。”[space]
不是,我前面那个拿刀的老头和骑马的糙汉子你们都没拦,不会是看我像个有钱人想敲诈一笔吧。[space]
“要多少?”陆离很无语。[space]
“二十文。”那名士兵头头也不啰嗦,这钱,够兄弟几个晚上搓一顿还能剩点儿。[space]
那些路过进城的人回过头对陆离指指点点,觉得他是个倒霉蛋和二傻子,没背景还挺高调,不宰你宰谁。[space]
武国对私人武器的管理挺松,除了甲、弩、矛、矟、具装之类的重武器,其他的一般不禁。[space]
即便如此,普通人也不会带武器,并且还有坐骑,估计是哪家商贾的傻儿子。[space]
陆离伸手进胸前去掏钱袋,却无意把蒋文给的令牌搞掉落在了出来。令牌上只有一个“将”字,和一些奇怪的小图案,他随手捡起拍拍灰放回衣服里。[space]
“钱还要吗?”陆离望向那名官兵,只见那名官兵奋力摇着头,犹如拨浪鼓。[space]
官兵是一名帐头,刚刚看清楚了,是将军令,印有他们羽州军团的标志,还有其他军团的图案。所以,这块令牌的主人,最差都是镇南将军,更甚。那就是帝国的大将军。[space]
他哭了,这位大少爷,那么牛批你怂什么呀,硬气一点指不定我就不敢跟你要钱了啊。[space]
陆离差点忘记,父亲可是武国军队的一把手,这令牌只要到有军队的地方基本都好使,哎,还是在京城方便,他自己就是行走的身份证明。[space]
江南地区自古繁华,羽州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space]
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较宁静的郊区,街上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驻足观赏景色的。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等。[space]
他离开城里去城外的居民区随便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城里消费应该挺高的。[space]
门口,一个小厮上来帮陆离牵马,笑呵呵问道:“客官,打尖还是住店。”[space]
“住店。”[space]
“好嘞,那客官您先进去休息会儿,小人这就把马拉去后院马厩。”[space]
陆离走进去,一个客人都没有,冷冷清清,连掌柜的都没见到,没多久,小厮就从后院跑了进来。[space]
“小二,你们掌柜的呢。”陆离问道。[space]
“小人就是本店的掌柜,兼任账房、跑堂、马夫,同时还帮客人代写书信。”[space]
好家伙,怪不得店里没客,要是人多了这忙得过来?陆离又问道:“那掌勺的是?”[space]
“是小人的父亲。”[space]
陆离放心了,不是只有一个人就好。住店每天五文,他直接给了十天的房钱,又想起京城的日子,他去酒楼吃饭都要花个几两银子。[space]
他点了几份小菜,店家生意不好,附近的百姓偶尔会来吃饭,除非预订,平时不会存有肉食。[space]
但陆离不得不承认,店家厨师手艺相当可以,生意不好,或许只是因为这个位置有些偏僻,导致路过的游客有点少,就比如他,如果不是因为囊中羞涩,肯定就去城中的大酒楼了。[space]
陆离对世道的认知在转变,从懵懂到领悟,从无知到感念。一段淡定的时光,一盏清茶,一曲悦耳的音乐,一份清淡的思量,曾经的一切再也回不去了。[space]
他离开客栈,准备去城里熟悉一下,之后他不会再进城,而是要在周边的平民地区游离,感受这边的民土民风。[space]
店家告诉陆离,羽州城里最出名的是千秋园,什么文人雅士,王公贵族,千金小姐,经常出入集会。有时候官方举办的一些活动,那都是首选的地方。[space]
说实话,陆离有点兴趣,在京城,因为身份的问题根本没交到真正的朋友,他觉得那些人就是单纯的想攀附他,还有的就是虚与委蛇。[space]
现在正好,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真的太需要一个可以对等讲话的朋友。[sp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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