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刘和和一众将领开始进行出征前最后准备的前一天,刘虞悄悄地来到了蔡邕的住处。
“使君怎么有空来我这?”蔡邕惊奇的看着刘虞。
然而刘虞并没有说话,反而面带笑容,给了蔡邕一个自己领悟的眼神。
蔡邕疑惑的看着刘虞,略微思索后,他询问,“伯安不是应该在准备战事么?”
“哎,哪还用我准备呢,有安平带着那帮年轻人就足够了,用安平的话说,我做好吉祥物就好,剩下的交给他了。”刘虞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哈哈!”蔡邕听到吉祥物三个字放声大笑,“这三个字用的秒啊!”
刘虞看到蔡邕的表现也是一阵无语,“就这么好笑么?”
“伯安我是被安平敲晕了绑来的吧。”蔡邕终于止住了笑声。
刘虞点了点头。
“等我恢复意识之后,已经过河了,然后我当时坚持要回去,你知道安平是跟么跟我说的么?”
刘虞摇摇头,然后有若有所思的说,“不会也是说的吉祥物吧!”
蔡邕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安平说,老人家就不要太逞强了,教教学生,编编书,等昭姬有了孩子带带孩子,当个吉祥物不好么?一定要跟着董卓去长安送死么?”
刘虞愕然,自己这儿子还真是极品,到底在洛阳发生了什么?
“你看吧!”蔡邕摊了摊手。“看你这反应看来也是想开了?”
刘虞点了点头,但是没有说话,蔡邕看出他内心并不平静。
“你啊,如果总想着靠以前那套仁义的理念,早晚会死无葬身之地的,我从离开洛阳就开始反思,最后总算是想明白了。”
“你想明白什么了?”刘虞疑问。
“乱世将起了!”蔡邕一声叹息。
“春秋战国什么样子你不知道么?秦末是什么样子你难道不知道么?王莽乱政后天下的大乱你不知道么?”
看刘虞不说话,蔡邕继续说,“天下户口减少近半!生灵涂炭啊!我知道你依然想忠于汉室,忠于陛下,可是现在的朝廷还是汉室的朝廷么?长安的天子还是汉家的天子么?”
“你不会不明白这些,可是你为什么还是要那么固执呢?你的固执会把所有人都害死的,伯安!”
“可是,我不甘心,汉室怎么可能就这么完了!”
“四百年的基业啊!四百年,就这么说没就没了么?”
刘虞大声的吼了出来!
“其实你早就放弃了不是么?”
蔡邕的这句话让刘虞的怒吼停住了。
“否则你怎么会给袁绍机会,否则你怎么会坐视公孙瓒在幽州胡作非为!如果不是你早就知道没有希望了,你怎么会让安平有机会去洛阳!”
刘虞默默的底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蔡邕则没有停下,他继续说。
“在这乱世,如果你狠不下心来做一个军阀,做一方诸侯,那就来跟我一起吧,没事教教书,过一过退休的生活,你也早就到了天命之年了,从出仕到现在你为汉家付出了三十多年了,休息休息吧,我们这个年龄还有几年好活!”
“汉室真的完了么?伯喈。”再次说话的刘虞声音中的暗淡,低落让蔡邕感到非常心酸。
蔡邕沉思,然后说,“可以说是完了,也可以说还有希望。”
“希望,希望在哪呢?”
“伯安,我问你你东海一脉出自哪里?”
“自然是第一代东海王刘强。”
“他当年可是光武帝的太子,那光武帝呢?”
“光武帝怎么了?”
“他难道是从上一代汉家天子手里继承的大统么?难道现在的长安的那位是光武帝的血脉,你们就不是了么?”
“严格意义上来说,你们东海恭王一脉比他们更有资格继承汉室基业,你可从现在那位陛下身上看到了一点高祖的血性?”
刘虞完全被说懵了!
“如果你实在不愿意,那就扶持一下安平,我感觉他比你更懂得现在的天下大势!否则为什么他一回幽州,便马不停蹄的准备出征?难道是一时兴起么?”
看刘虞依然没有说话,蔡邕继续劝说。
“恐怕他早就有了一统天下的想法了,难道你们东海宗室继承大统,就不算是汉室江山了么?”
这时候,刘虞终于闭上眼睛了,他在思索,在消化蔡邕刚才的话。
蔡邕此时没有再说话,他在静静的看着刘虞。
许久之后,刘虞再次睁开了眼睛,此时刘虞的眼中,依然并不明亮,但缺多了一丝生机,多了一丝希望。
“在你的书院,给我留个地方吧。”
“想开了?想明白了?”蔡邕的脸上也带上了笑意。
“不算想开,但是等安平带兵统一幽州后,我有的是时间想。”
他对着蔡邕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现在,需要当好安平的吉祥物,在他出征的时候替他守好幽州,如果被趁虚而入失去了基业,那汉室就真的没希望了。”
“那我就不留你了,书院的位置给你留着。”
“好,一言为定!”
刘虞离开了,蔡琰回到了蔡邕的身边,“父亲,整个幽州也只有你能劝说的了刘使君啊。”
“他其实早就知道了,也早就明白了,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以他的性格,能劝说他的只有他自己。”
“其实比起刘使君,我更欣喜父亲的心态,我本以为按照父亲当时的状态,没有一年半载会恢复不了的。”
“你个傻丫头啊,为父能想不明白那么简单的事么?”
听到蔡琰的话,老头直接怒了。
“只是你和安平就不能直接跟我说么?我就那么不通情达理么?直接敲晕了绑走!我难道不要面子了么?”
蔡邕越说越来气。
“你爹我怎么说也是大儒,士林领袖,让你们这么绑走了一言不发,以后还怎么面对世人!你们就不能动动脑子么?”
蔡琰无语,走之前是我们没努力过么,几个人轮番劝说,就是不听,一定坚持要跟着陛下走,要不是实在没办法,怎么也不会这么干啊,现在又开始了,哎,自己这父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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