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硬是找不到词语来夸她。
如果硬要说特点的话,那就是面粉不错,蒸出来挺白的,醒面揉面也还行,搓的特别圆。
可是、但可是它这就是再圆也只是四个馒头,跟外面卖一块一个的看不区别。
品高尚让我品尝,在她期待的眼神之中我断然拒绝了。
心情不好,抑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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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这么抑郁也不是个事儿,我决定出去转转。
下楼走到小区出口的位置看到两个人聊天。
二人都是五十多岁,一个四方脸,下身西裤,上穿那种带蓝道道的衬衣,这是一个退休的水利局的干部。
另一个周围人称:“宝哥”,浓眉大眼,清癯高瘦,但是整天没个正型,也没工作,一大把年级还活在过去的光辉岁月之中,以认识几个做牢的流氓为荣,言必称过去,话必说那时候怎么怎么样。
对这种半熟不熟的人,我是就当没看见。
两个人自然也不会理我。
在街上溜达一圈,又碰到一个人跟我打招呼,一个中年男人,秃顶,但是人很热情,这是一个活的特别开心自信而且爱沾点便宜的那种人。
他是一个小卖部的老板,还开了个烧烤摊。
我的抑郁好像更严重了,跟他说话的时候感觉自己分成两半,一个被关在眼睛后面,另一个用一种陌生的声音回答。
一直溜达到傍晚城市华灯初上,试了几个办法都没什么作用,还是在这个状态当中走不出来。
以前从来没这么严重的抑郁,我决定回去睡觉,也许明天醒过来就好了吧。
可我走到小区门口,发现整个小区好像有啥不同。
我瞪大眼睛,隐隐有种电影要拉开帷幕的感觉。
整个幸福苑小区的人都疯了!
......
语言已经无法描述这是一种什么场面。很难形容,就像是每个人都将要爆炸。
那个退休的干部弯着腰,撅着屁股在楼前面蹦。
老天,活了五六十岁,干了一辈子工作,儿孙满堂,老了老了谁能想到有一天在大庭广众之下撅着蹦。
“宝哥”则是另一种表现:撅着屁股在楼前面转圈,跑到这个单元门口拍两下门,在跑到那个楼前拍两下。
看起来都快急疯了,拍不开就拿手指甲挠门。
滋滋滋!
只看动作,就能听到这两个人内心疯狂的呐喊:“憋不住了...憋不住了...啊啊啊啊啊!”
每个单元都不停的有人捂着屁股跑进跑出。两个人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有厕所吗?”
然后一起摊手,一起蹦,那情景就如同光脚在烧红的铁板上跳舞。
卧槽!!!
我的脑中天雷滚滚,不停的有草泥马跑过。
这都啥个啥?咋就变成这样了啊!
一股热气从后脊梁冒到脖颈,小小的抑郁瞬间消失无踪。
我被惊的呆住了,一时间竟有一种今夕何夕,今年何年之感,不知道如何自处。
这么说好像有点儿不道德,可我真的好想笑,那种懵逼得笑。
此时我愣愣的站在这里不动,恰恰就是最大的不同,在慌乱中跑来跑去的人群中一定就像萤火虫那么显眼。
此时此刻,在宝哥跟退休干部眼中,肯定有一道光洒落在我身上。
歌词里面不是有吗?:“正道的光,照在那大地上。”
此时此刻,一定有一句话在二人心中呐喊:
“伟大的邻居!他继承了邻里之间互帮互助的光荣传统,耶稣,释迦摩尼,艾萨克·牛顿在这一刻灵魂附体!......观音菩萨...圣母玛利亚...”
恐怕两个人心中在流泪吧-救星来了!!
情形是这样的,两个人宝哥右手捂着屁股,退休干部左手捂着屁股,弯着腰踉踉跄跄一瘸一拐向我飞奔而来。
呆愣之中,我心中又想起一句歌词:“我向飞奔而来,你就是星辰大海。”
......
我就是马桶厕所卫生间。
二人脸都涨红了,我十分确定他们两个是憋得。
我攥住拳头,暗暗加油,要忍住啊,绷住脸,千万别嘴角上翘。
退休干部领先半步,可到我跟前干张嘴说不出话来。
其实社会中有些不成文的规则,比如二个人碰头撞见,年纪小的先向年纪大的打招呼,工人要向领导先打招呼。
可现在两人哪还顾得上这个?
干张把嘴发不出声,老头纯属激动地。
嘴巴张开在闭上,张开又闭上,急的跺脚。
给后面宝哥气的真想给他两拳,大喊:“桶...”
其实不用说,我懂!
一切都在不言中,肢体比语言更能表达急迫。
我攥着拳头说:“有。”
退休干部问:“吸吸吸...?”
我说:“闲...别啰嗦了,走吧!”我现在看你们表演两小时都不带累的,怕你们憋不住。
真的,我也憋不住。
当我连拉带拽把两个老头请到家里的时候,后面又跟了三个。
我认识这三个人,都是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也知道他们的目的。
语言已经是多余的,看表情-难受中带着无声的呐喊,看动作-即小心又慌乱还腿软,看眼神-渴望、着急、而又卧槽。
这是造了什么孽吆!!
他们上辈子一定是打算毁灭世界!
很明显,这时候也没人发扬风格,我刚那钥匙打开门,退休干部“嗷”的惨叫一声就窜进了卫生间。
宝哥又慢了半步,紧接着就冲到门口喊:“哥...哥...哥...”
“快点啊!...哥...”
时间已经是多余的,里边蹲下就不想起来,外面一秒钟都是煎熬。
四个围着卫生间催促,宝哥又开始挠门。
几分钟后...
退休的干部人品不错,并没有贪图享受,恋恋不舍的走了出来。
老头脚步蹒跚,颤颤巍巍,想掏跟烟点上,裤子上摸半天没找到裤兜。
宝哥终于冲了进去,剩下三个人在卫生间门口凌乱疯狂。
有个问题憋在我心中,现在终于能问了。
“发生了什么?”
我以前一直看着退休的水利局干部挺年轻的,精神矍铄,穿着打扮得体,在小区里面遇上一直都站的笔直,而且总是笑得很自信大声,一点都不像快六十的人。
现在整个人都颓废了,靠在墙上,看这意思没这面墙靠老头的躺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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