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梦维度
第十二章 家世（旧版）

“什么叫处理妥当！”

妇人嗓音尖锐，叫骂声传出三层楼。

顾明年只能任由中年妇女的唾沫星子飞满自己的脸庞，他挤出笑容递上盛着温水的一次性纸杯。

在学生和青年教师面前，顾明年是说一不二的教导主任。在这种时候，他是学校的理事人和家长情绪的倾泻桶。

妇人一把接过杯子将水全部泼在顾明年脸上。白无安刚要发作，就看见英语老师一个劲使眼色。

“这件事如果你们学校处理不好，我就告死你们！小沐要是少一根汗毛，你这个什么顾主任也别想干了。”

任凭夏沐的家长如何无礼如何生气，顾明年偏把脸凑过去笑嘻嘻说着学校会妥善处理的。

打了左脸贴右脸，打了右脸贴左脸。再不济，给你满上第二杯水。

消停了？来！我们坐下谈谈怎么解决问题。

缓和家长情绪，联系治安部门，展开线索调查，协助搜索，协商意外保险赔偿和精神损失，确定后续工作，恭送家长出校门。

白无安和王艳红在整个早晨见识到了什么叫处理得当。

顾明年回到办公室，白无安和英语老师跟着回到桌前等候发落。

没有想象中的狂风暴雨，有的是顾明年悠长的一声叹息：“再年轻十岁，昨晚就该把事情彻底解决。”

“顾主任，这件事是我们不够仔细。如果我们能告诫好学生，就不会出现这样的麻烦。”白无安语气低沉。

“确实是我们的失职。”王艳红附和道。

顾明年耷拉的眼皮微微抬起，声音不含情绪：“学生有学生的思想，家长有家长的想法。老师虽然负责教育和管理，但我们终究是人不是机器，不可能无时无刻注视着校园里的一切。”

“好在，我们学校装了许多监控。”他话锋一转，摆手示意两人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白无安坐到他对面那个自己的位置，隔着两人中间不高的挡板问道：“那有查到夏沐同学的行踪吗？”

“自然是有的，只是不知道这孩子大半夜跑出学校能去哪里。和治安部门的人沟通的结果是需要进一步调查，相信很快就可以从道路监控找到她的去向。到那时候我们再根据情况做对策。”顾明年抿了一口一次性杯子里的水咂了咂嘴。

王艳红插不进话，趁顾明年喝水和白无安思考的这个间隙干巴巴说道：“顾主任你的脸没事吧？”

白无安立马翻了个白眼：这祖宗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顾明年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把一次性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才说道：“好歹我也是资深教师，明知道水会泼到自己脸上又怎么会傻乎乎装开水呢？”

英语老师会心一笑，一时间气氛活跃起来。

然而，白无安敏锐地发现顾明年的目光开始变得犀利起来。

只听见他默默开口道：“我记得昨晚是王老师一个人值班吧？白老师你是怎么个情况，莫非你俩？”

“我东西忘了。”

“他走得晚！”

白无安和王艳红同时开口回答不同，中年教师摇了摇头随即对白无安露出一副我懂了的样子。

“你们都是年轻人，血气方刚。不过这时间确实不太妥当，下次记得挑个好一点的地方。”

顾明年的误会一时半会解释不清，白无安权当没听见，拎着教案出门授课去了。

英语老师则扭过头去对着桌上镜子里红扑扑的脸蛋整理头发。

新五班。

随着青年教师步伐的逼近，教室里吵闹的声响渐渐消失。每个班级总有那么几个负责侦查老师位置的男生。

白无安面无表情将课本摆在讲台，眼神若有若无瞥了一眼刚才在窗口“望风”的某个男同学。

他打开课本：“请同学们将课本翻到上一课的内容，我们来做个简单地复习。第一组最后一排那个男同学起来回答一下。”

“啊？”

“我...我我我..不记得了老师....”

男孩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会！”

一只白皙的手掌举了起来，是顾颜青。

“算了，我们直接讲下一课。那位同学你坐下吧。”白无安拿起粉笔写下课题。

顾颜青有心让他注意到自己，面对白无安的无视只好大力翻动书页泄气。

背朝学生面向黑板的白无安嘴角上扬，对付顽皮儿童最好的办法是不理他。当然，如果她还是很活泼的话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获得“奖（处）励（罚）”。

“爱情是生命的火花，友谊的升华，心灵的吻合。如果说人类的感情能区分等级，那么发情该是属于最高的一级。”

白无安朗诵着文章段落，下一刻眉头一皱，他被打断了。

“白老师！”女孩站了起来。“爱情是可贵的感情，怎么能用野兽的发情来形容呢？”

“顾颜青！”

“举手之后我同意了才能站起来提问！不要打断老师！”

白无安怒气值飙升。

“为什么？”女孩不死心。

“还有不许问为什么！”

“这是我和你的约法三章，不然你就去门口上课！”白无安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

小插曲并没有影响整个课堂的教学，一节课很快就要过去。当课堂临近尾声，深红色长裙与波浪长发的丽人站在教室外轻轻叩门。

“白老师～”

“不好意思哦同学们，顾主任找白老师有事，白老师就先借给我啦，你们提早下课吧。”温柔的声线和美丽的容貌对青春期男生无疑是一道杀手锏。

不知是获得自由还是为美女老师激动，男生们催促白无安离开。

整个教室洋溢在提早下课的喜悦中，没有人再关注书本上有什么内容，只有一个人除外。

顾颜青盯着白无安和英语老师说说笑笑离去的背影，恶狠狠读出课本上的一句话：“我承认天底下再没有比爱情的惩罚更痛苦的，也没有比服侍它更快乐的事了。如果女性因为感情而嫉妒起来那是很可怕的。”

办公室。

青年警察李泽的到来触动了白无安心中的某一根弦。

大抵是因为两者信息的不对称，李泽虽是同根源的异界来客，这种被人摸清底细自己却对他毫不了解的感觉真的很差。

“你好，是白老师吧？我是负责二中警卫岗的李泽。”李泽笑容满面，双手握住白无安的手掌握个不停。

他们自然不是第一次见面，可别人不知道。所以白无安僵硬地配合着李泽演戏。

“我来的目的有两个，本质上来说都是关于夏沐同学的，一是夏沐同学的行踪我们找到了，但是情况很不理想。”

“二来是借此寻求白老师你的帮助。”

李泽和白无安对视着开口。

“借谁的帮助？”

我能帮你个锤子......白无安一头黑线。

“听说白老师的父亲是刑侦大队退休的，不知道能不能给我牵个线，我们的调查也能加快步伐。”李泽向办公室里另外两人解释，唯有白无安十分茫然。

我哪里来的刑侦大队的父亲.....他如是想到。

“的确，你要不说我还忘了。当初白老师的资料里是这么写的，我当时也是眼前一亮才给他的面试机会。”顾明年接过话题。

“为什么你们比我还清楚？”白无安忽然有些蒙圈，心里负责李泽的那根弦一度绷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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