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白木少爷 逆袭上神
第十一章 与君拜别 混沌之境（旧版）

阳光不刺眼，也没有温度。可宁喻觉得，自己也有些睁不开眼了。耳朵里传来少年的笑声，及近及远，有些发闷。他撑着眼皮看过去，那少年跑到了湖对岸，在一棵老槐树下冲他招手。

“你不要乱跑，我们不能留在这里。”宁喻一开口，嗓子仿佛被一只大手捏住了，发出艰涩的声音。这疼痛也让他清醒几分，心想这地方不对劲，犹在梦中，痛感却清晰得很。他试着结印，可灵力蕴化于灵识，借万物而生，此刻尽是虚无。

定了定神，他告诉自己：一切只是虚幻，你还是守着箭馆的那个宁喻。如果看不清目标，就收起弓箭，平缓呼吸和心跳，重新搭弓瞄准。他闭上眼，深呼吸几次，慢慢的朝着那个少年的方向走去。

老槐树孤零零的立在雪地里，树干上凹凸不平，斑驳着像是瘦骨嶙峋的老人，平静地望着湖面。枝桠是光秃秃的，连片黄叶子都没有，张牙舞爪地将朦胧的天空割裂成碎片。树下的少年红衣似火，墨发张扬，看着格外显眼，可是近在眼前，远在天边。

“公子已经三日未醒，家主可要将他唤出十方天地？”那灰袍精瘦的男子手执黑棋，落下一子。

“他今日可有动静？”宁怀泽伸手拿白子，淡然的问到。

“不像前两日，倒是安静。”对面的人端起茶盏，“只是安静得过了，这一日都似这般，毫无变化。”

宁家主捏着棋子的指尖，有些泛白。眸子紧盯着棋盘，久未落子。

“博衍来见心阁十余年，入了三层楼，还能自行出来的人，不过一掌之数......”

“啪嗒，”不待对面的人说完，宁怀泽落下一子，“今日棋局下到此处吧，劳累先生继续看顾一二。”他起身走到廊梯处，两名霁云卫一头一尾的守着。文淞见他出来，正要行礼，宁怀泽抬了抬手，“有事遣人到见山台通报，不论何时。”

“是，属下遵命。”

博衍送走他，回去看见那没下完的棋局，“呵，不退不进，这是要看天意吗？”宁三公子这次只能靠自己了啊。

宁喻不知自己走了多久，一呼一吸都很吃力。这种感觉很熟悉，那次户外射箭活动的时候，登山也让他很吃力。朋友们调笑“宁喻，你体力有点弱了啊，这怎么多背了把弓就这么喘？”

“他那弓呀，是宝贝不让碰。”

“哈哈，那怪不着咱不帮忙；宁喻，快着些啊，哈哈哈”

他赶紧快跑上去，想要追上。却在转弯时踩到碎石，滚下了山坡。坠入深渊的瞬间，他慌乱无比。求生的本能让他想抓住身边的一切。

眼前渐渐黑暗，看不清那树下的人影了，连灰蒙蒙的天空都彻底没了光亮。“宁喻，不要停下。”他在心里一遍遍默念，目标就在前面，你只要一步一个脚印，走下去......

又过了一日，朦胧的太阳回到了最初的位置，可这天色也没亮起来。他到了老槐树前，双腿已没了知觉，瘫坐在地上直喘气。少年坐在裸露的树根上，凝视着他：“你可真是有毅力，我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人。”宁喻缓过来一些，抬眼看去，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他们说我生来无用，可我又有什么办法，我已陷入混沌......”说着他站起身来，走到宁喻面前又蹲下：“你呢？你跟我一样，也不一样。你被困在了我的身体里，困在了这十方天地里。”

“你是，宁喻？”面对这张一模一样的脸庞，他清楚的知道，这才是宁家的三公子，那个自小被说成“白木公子”的宁喻。

“是我。你看我在这里9年了，我们融化了那薄冰。”红衣少年跑去岸边，捧起湖水又跑回他跟前，你看水是热的。”那模样惊喜又满足，“我不冷了，你不要再走下去了，和我一起待在这里吧。”

宁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出去，水面上还荡着未消失的涟漪，少年带着期盼的眼神，倔强的等他回答。宁喻不语，但却笑了，索性也学他那样，坐在他旁边的树根上。

“这老槐树，是立雪堂门口的那棵吧？”他笑着问。

“你见过她了，你见过娘亲了......”少年一下子站起来，不可置信。

“嗯，还有阿姐。”宁喻补充道；少年眼眶通红，眸子里透出渐渐放大的绝望。泪水顺着眼角滑出，留在面庞上结成了冰珠。

“我离家很久了，想要去个温暖的地方。”他摸了摸面庞，一手的冰霜。“你看这里多好，每日都是晴天，我们就留在这里吧。”

“你可还记得荆棘箭？九年来我日夜修炼，这湖水早就不会结冰了。”宁喻歇了歇，早就恢复了力气，扣住少年手腕“湖里连个倒影也无，你告诉我留在这里？我修炼，是为了好好活着，不是为了与你同归混沌。”

“不，我们不该回家，我不能回家。”红衣少年挣脱他的控制，抽出背上尖刀对着老槐树乱砍，如同着了魔一般疯狂。

“你可还记得阿姐说过，会来接我们。”他叹口气，“她来的时候，不知道我可以修行了。”

尖刀茫然的从他手中滑落，埋进雪地里。“那我为何离家，温暖之地在何处？”

“阿喻，你陪着我吧，我们往前走。”他抓着少年的手臂，将他拥抱在怀里。“我会帮你，一起走出这混沌之境。”宁喻觉得肩头一片湿热，少年久久没有回答，手上的重量慢慢变轻。

“我累了，这混沌之境无边无际，我已不想再走。”他渐渐变得透明，轻飘飘的身子抽离，仿佛就要消失。

“阿喻，不要一个人留下，跟我走。”宁喻伸手去抓他，可一晃眼，发现自己还是在湖对岸，未曾移动半步。那老槐树下的一抹耀眼的红，已消失不见。

“我幼时经常坐在树下，娘亲讲故事，阿姐给我带点心吃。我就留在这里罢，宁喻，多谢你带我回家......”

盛夏蝉鸣，声声嘶哑，一阵檀香味伴随绵延的青烟缭绕，探入宁喻鼻息。他忽地睁开双眼，神志清明，心口凉意微微散去，那里突然有些钝痛。他知道，真正的宁三公子宁喻，今日才算真正的离开了这个世界。而他还是回到了这里，用这个身份，继续活着。

文淞揉了揉眼睛，有点发困。这夏日午后，正是难熬的时候，他们枯坐在这里也不知在守什么。这心里腹诽一阵，他突然瞥见那廊梯上，白色的衣角出现，有人正从三层楼下来。他愣了一下，招呼同僚“快，去见山台通知家主，有人下了三层楼。”

博衍听见霁云卫的动静，从亭屋中快步走出来；眼前少年还是那日的倔强模样，只几缕发丝微乱，从发髻中散落下来；再者衣衫添了些褶皱，面色要白上几分，再无其他不妥。博衍忍不住一叹：“竟然毫发无损，果然是有些不凡......”

“先生，我看得有些痴了，耽误了时辰。”宁喻看着外边天色已暗，自己浑身乏力，应是过了大半日了。

文淞呆愣在门口，公子去三层楼了？他们已经守了四五日，公子都在楼上吗？

“三公子，幸苦一番，早些休息去吧。正如鄙人所说，楼上的书晦涩难懂，公子伤神了，该要好好休养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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