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子婴心头一沉。
胡亥这是盯上自己了?
不过嬴子婴就料到了此事,所以也并未惊慌。
心思急转间,嬴子婴果断摇头。
“此诏,臣无法应!”
张坦面露冷色:“殿下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这可是陛下的诏令,殿下却不应诏,莫不是要造反不成!”
听到‘造反’二字,章邯等人尽皆面色一白,担忧的看向嬴子婴。
生怕嬴子婴惹怒了张坦,弄出什么大乱子来。
但嬴子婴却毫无退让的直视张坦。
“非是本殿不尊陛下,而是本殿从未上过战场,甚至连兵书都没看过。”
“然我大秦上有武成侯、通武侯、陇西侯等傲世大将。”
“下有董翳、司马欣、王离等青壮小将。”
“剿匪之事,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不懂兵的本殿!”
嬴子婴诚恳的说:“让本殿带着一万将士上战场?”
“本殿和那一万将士都得死!”
张坦目瞪口呆的看着嬴子婴。
大秦全民参军、极度尚武。
哪怕如李斯、王绾这般所谓的文官,也都参加过数场战役,手底下至少有几万级敌军的人头。
否则根本不好意思在大秦当高官。
结果身为皇室宗亲,嬴子婴竟然理直气壮的说自己不会打仗?
你特么是不想在大秦混了吧!
章邯等官吏闻言也是面面相觑。
但见嬴子婴都这么拼了,也赶忙附和。
“是啊,使者在上,子婴殿下是真的不懂兵,他不是个武将啊。”
“子婴殿下最出众的乃是匠艺,让子婴殿下留在将作少府才对大秦最有利啊。”
“熔炉还没修完呢,这时候抽走子婴殿下,骊山陵修筑的速度都得放缓!”
嬴子婴也再度拱手:“还请使者回禀陛下。”
“请陛下三思啊!”
张坦气的手指嬴子婴。
“你!”
但嬴子婴拒诏的理由完全超出了张坦的想象极限。
一时间张坦根本无言以对,最终只能怒而拂袖。
“本官定会将今日之事尽皆回禀陛下!”
恭送张坦离去,章邯方才松了口气。
“万幸这使者还说得通道理。”
“子婴殿下合该留在将作少府才是。”
“稍后本官也会上禀陛下,想必陛下定会明白子婴殿下对将作少府的意义的。”
经过两个月的接触,章邯对嬴子婴愈发信任。
而随着嬴子婴不断拿出一些方便建筑的小工具,嬴子婴在章邯心中的重要程度也在与日俱增。
他可不舍得嬴子婴去当个将领。
嬴子婴却只是轻声一叹。
“希望如此!”
这封诏令里阴谋的味道都快渗出来了。
嬴子婴可不相信胡亥会这么轻易的善罢甘休。
张坦没有休息,马不停蹄的回返了咸阳城。
见到赵高的第一时间,张坦便怒声开口。
“赵上卿,那嬴子婴简直是放肆至极!”
赵高却是嘴角微翘。
“放肆么?”
“本官倒是觉得,此人颇有自知之明啊。”
听完张坦的奏报,赵高心中对嬴子婴的评级反而更高了一筹。
有自知之明又怕死的人,才更会妥协于强权,甘愿被赵高所掌控。
这一手闲棋,倒是更有价值了些。
略一沉吟,赵高便拿起毛笔,书写了一封新的诏书。
“告诉嬴子婴,务必应诏,否则交于宗正处置!”
张坦无奈的接过诏书,拱手一礼。
“遵命!”
当日晚,张坦便又一次抵达骊山陵。
虽然咸阳城距离骊山陵仅有一百余里。
但一日之间往返两次也不是谁都能扛得住的。
撑着疲惫到发颤的双腿,张坦站在嬴子婴面前,冷声开口。
“令!”
“身为大秦皇室宗亲,怎能不懂军略?”
“念在嬴子婴不曾从军,特许嬴子婴于咸阳大营领两万兵马,再于骊山陵就地征募四万徭役。”
“点齐六万兵马后,即刻南下剿匪,不得有误!”
“秦二世元年一月一日诏。”
嬴子婴做出一脸愕然的看向张坦。
“使者可曾禀明陛下,本殿根本没打过仗。”
“由本殿带兵出征,简直就是拿士卒们的性命做儿戏啊!”
张坦猛然合拢诏书,冷冷的看着嬴子婴。
“放肆!”
“陛下的决议也是你能质疑的?”
“本官好言提醒殿下,此乃陛下最后的宽宏。”
“若再不应诏,陛下必当雷霆大怒,将殿下交于宗正处置!”
“嬴子婴,本官再问你最后一遍。”
“应不应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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