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脚下,山梨村的村头第三家,豆大的烛光下,屋内传来产妇声嘶力竭地喊叫声,产婆擦了擦额角的汗珠,鼓励道:“金花,努把力,孩子头出来了!”
已经没了气力的产妇苍白的脸再次皱了起来,紧咬着牙关,拼尽全力握紧了拳头。
这边屋外,金发碧眼的男人穿着当地的长袍,与几个邻里乡亲站在一起,他的个头太过于瞩目,立体的五官如浮雕石刻一般,使得他在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
“老路啊,你媳妇儿怎么还没生出来?是不是这混着的品种不好生啊!”隔壁春生的媳妇儿有些揶揄地调侃着,边说边啐了口瓜子皮在他家院子里。
“都是一双眼睛一张嘴的人,有啥不好生的!”
春生回了句,脚尖突然疼了一下,见是媳妇儿的绣花鞋叠在了他的脚上,春生咬着后槽牙,没敢再吱声。
突然有人指了指远方,惊恐地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那人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股墨黑色的旋风从远处画着圈儿而来,那旋风越卷越大,所经过之地,牲畜、农具、锅碗瓢盆尽数上了天,众人惊慌失措,拔腿要往屋里躲,门口站着个帮忙的小丫头,见众人要闯进来,吓得张开双臂,拦着道:“里面在生娃娃呢,不能进!”
“这是什么妖风啊!”
“向着这边刮来了。”
“快进去躲躲!”
屋里不能进,那不是等死吗?
春生媳妇儿带头梗着脖子喊:“我是女的,女的可以进!”
说着就趁小丫头还发愣的空档,从她胳膊下面钻了进去。
她这一动作,小丫头就得返身去拦,疏忽间屋门彻底失守,村里本来围观生孩子的几个人都冲进了金花家。
这忙乱的时间内,那股妖风已经刮到了金花家,大家慌忙关上门,等了半天,却没有风声经过。
有人开了一条门缝往外张望,只见旋风突然在金花家院子里停住了,随后,哐当一声,卷上天的东西纷纷落下,堆在了金花家院里。
大家如受惊了的鼹鼠一般,端着手立在那里一动不动,这时,就听婴孩啼哭声响起,产婆从里屋小跑着出来,对着金发碧眼的男人道:“生了,是个大胖小子。”
男人微眯着眼,露出狡黠的一笑。
“这孩子一出生就带灾祸啊!”春生媳妇儿此时又来了精神头,尖着嗓子挑拨道。
村民面面相觑,刚刚生娃的喜悦瞬间消失,产婆折身抱了孩子出来,发现大家表情有些古怪,便将孩子送到男人面前,笑道:“你看,黑头发,蓝眼睛,长得俊。”
“果然是个杂种”春生媳妇瞧了一眼,翻着白眼嗤笑道。
男人接过孩子,声音低醇浓厚,带着蛊惑人心的喑哑道:“Heisadevil”
“又叽里呱啦的说啥呢?”
“老路,得给孩子起个名字啊!”
“Heisadevil”男人又说了句,之后将孩子递给产婆,振袖走出了家门。
“他媳妇儿还躺着呢,老路去哪儿?”
“非我族类”春生媳妇恨恨地说道:“都不知道脑袋里寻思啥呢,一天天叽里呱啦的。”
老路来山梨村已经两年了,大家都知道他是个番邦人,却不知道他到底是哪个邦的,不过对于山梨村的人来说,出了村的事情都是大事,从村外来的人都是外人,没什么大区别。
老路并没有出去太久,他回到家时,看热闹的村民已经走了,耿金花一个人躺在小木床上,怀里抱着刚出生的婴儿,孩子吸吮着手指,睡得香甜。
“老路,孩子叫啥?”
耿金花有些虚弱,他俩已经从最初的连比划带猜发展了些默契出来,虽是鸡同鸭讲,终归是能沟通了。
“Heisadevil”老路摸了摸孩子黑色的头发,轻声道。
“脸也不黑啊!”耿金花看了眼孩子,嘟囔着:“这不跟你一样掉面袋子里似的白”
“Heisadevil”
“行,知道了。”
第二天,耿金花向前来道贺的村民公布了孩子的名字“戴好”,老路说“黑子是戴好”。
当村民委婉的表示家里昨天遭了灾,一股子妖风把东西刮到她家院子里,问能不能拿回去的时候,耿金花便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摇了摇头:“还有这事儿?我不知道,我昨天在生孩子呢!”
“那你问问老路呢?”村民们残存着一点儿希望提议道。
“老路?他一个番邦人,话都不会说,问他?”耿金花遗憾地叹了口气。
村民两眼发直,果然,进了耿金花这里的东西,就没有出去过的。
包括那个误打误撞的男人。
后院的柴房里,路西法正在奋力挥舞着斧头,将昨晚刮到院子里的牲畜们悄悄处理切割。
抡斧头的间隙,他碧蓝的眼睛望了望虚无的远方,嘴角露出一抹邪恶的笑,想着“今年冬天过冬的肉——够了!”
就在这时,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现在柴房的角落,那人一身白衣,身后还扑闪着一副硕大无比的纯白色翅膀,他惊讶的看着正在抡斧头的路西法,摊开两手,耸了耸肩:“Oh,MYGOD”
(为流畅阅读,此处开始为英文译成中文)
路西法斜着眼瞟了一眼米迦勒:“叫哥就行,叫啥GOD啊,你怎么来了?”
“路西法,我很清楚战败对于你打击很大,可伟大的天神说原谅你了,你为什么任性的跑到中原这里?这里又冷又干,我的羽毛都开始分叉了。。。”
“小米,我有儿子了”
路西法打断了米迦勒的话,颇为得意的宣布。
“昨晚降生的那个男孩儿吗?哦,我的天哪!他是你和神秘的东方女子所生,我简直不敢想象!哦,我的天神啊!”
“憋没事儿总叫老爹,叫他干嘛?我觉得在这儿挺好的,暂时不想回去。”
“路西法,我们之间的那场战役并不是你的错,是那该死的撒旦蒙蔽了你的双眼,他挑唆七魔王与天使团开战,他才是那个邪恶的家伙!”
“骂谁呢?你骂谁呢?”路西法脸色紧绷,颠着斧头冲米迦勒愤怒地道:“敢情我这个大魔王是好人?这不是打我脸吗?嗯?”
“路西法,不如加入我们,与撒旦一战。”
米迦勒有些生硬地转移了话题,热情地提议道。
“我考虑看看,你先回去吧!”
路西法继续挥舞着斧头,锋利的斧面砍在猪粉白的肉身之上,他心中有一个声音说道:“Ihaveadream,Iwanttodestroytheworld”
现在,他有儿子了,他要将自己的宏伟愿望传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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