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枫已走,敲锣的小厮哐哐敲响着手中的铜锣。
朝台下众士子喊道:“还有谁要上台论政?”
众士子一番交头接耳,最后无人上前应答。
因为方才苏枫对列国形式的一番分析如切腹肤刮骨直透骨髓。
目光深远,见解独到更成了众士子仰慕的存在。
后面的人若上坛论政,难免会被别人拿来和苏枫作比较。
他们自认没有苏枫的本事,也就不去冒这个头儿干那些让人贻笑大方的事。
相互议论几句后便纷纷从席上起身,摇头离去。
只想着赶明儿一早就来寻个好位置听苏枫讲他的兴秦良策!
…
论政坛后院,有个六角尖顶的亭子。
亭子下藤木椅上躺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
旁边,恭恭敬敬的站着方才那个敲锣的小厮。
中年男子叫公子华,是秦公赢驷的弟弟,也是这论政坛背地里的主人。
每次有士子上坛论政时,他都会在幕后垂听。
若遇到学识渊博的士子,则会在论坛结束后派人将士子接走编入官籍为秦国效力。
这正是咸阳论政坛的意义所在。
公子华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小厮。
问道:“小九,你说说,苏子这人怎样?”
小厮深鞠一躬,一脸媚笑:“若不是夸夸其谈之辈,就是横扫古今的旷世奇才!”
“呵呵…有趣”公子华脸上笑容渐显,挪下身子正眼看向小厮。
“想不到在这论政坛呆了两年,连你说话也变得文绉绉的了。”
小厮见缝插针立马舔上:“蒙公子厚爱,安排小人在这论政坛呆了两年。”
“耳熏目染之下,多少学了点东西。”
公子华的重心显然不在小厮身上,他微微摆手掐断小厮的话头。
自言自语:“苏子之材是真是假,只怕得君兄才看得出来。”
“但在此之前,我得先替苏子号脉,以辩真伪。”
转头问向小厮:“苏子的落脚点可曾知晓?”
小厮回道:“回公子,凡入秦士子的住宿点均记录在册。”
公子华缓缓点头,转而凝眉思索。
有倾,朝小厮吩咐道:“你去通知武安君樗里疾过来一趟,晚些时候我同他一起去见见苏子。”
小厮躬身应了一声:“喏!”随后走出六角亭操办相关事宜去了。
…
话说苏枫从论政坛出来后先在咸阳城中转了一圈才回到客栈。
刚一进门就看到那个脸皮皱巴巴的客栈老板佝偻着身子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
“苏子回来了?快请快请!”
老板将苏枫掺扶着坐到桌子边,又扭头朝柴房吆喝道
“刘大刀,去鸡舍把那只不下蛋的鸡杀了,再炒四个硬菜,开坛好酒!”
“老朽今天要为苏子洗尘。”
柴房里先是传来一阵嘀咕,随后刘大刀大声回道:“晓得了!”
这一幕让苏枫感到大感意外,这店家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前几天结租金的时候可是拐弯抹角的多收了他九十二个秦币。
今天这才刚进门就满脸殷勤杀鸡开酒的?
许是察觉到了苏枫的疑惑,客栈老板拉着苏枫的手,神秘兮兮的说了句。
“苏子,你要飞黄腾达了!”
“现在满大街都在传你在论政坛的惊天言论呢。”
“据说已经传到秦公耳中了!秦公大悦,明天要亲自来论政坛向你请教治国良策呢。”
“哦?秦公?”苏枫暗自咋舌,难怪这黑心店家今日肯大出血。
原来是早些时候在论政坛的事迹被传开了,估摸着以后我能捞个官职。
想事先意思意思?可能吗?
他随口找了个理由将店家的“一番好意”打发掉。
顾自回到客房,洗漱一番躺在床上。
静下心来细细思考明天的事情。
他是一个穿越者,过来一晃已近十年。
由于预想中的系统迟迟不肯开启,他便用这将近十年的时间周游列国。
尽数领阅了战国时代的各地风土人情,可谓收获颇丰。
直到一个月前,脑海中破天荒的传来系统的指令。
“在秦国待满三年等到鬼谷四子出山之时,系统才会激活。”
苏枫当即马不停蹄的从魏国赶到秦国,在关外得知秦王下令士子入秦免纳关税后,突发奇想效仿古人来一场稷下论政!
也就有了今天在论政坛的一幕。
而他今天在论政坛的那番言论,其实是根据前世史书上的记载,再结合这些年的所见所闻。
照葫芦画瓢而已,没想到居然产生了这么大的震荡。
至于这个时代最负盛名的鬼谷四子,这个时间点还在云梦山随鬼谷子学艺。
离四子出山拨弄世间风云还有三两年时间。
他要赶在鬼谷四子出山之前将秦国的根基铸牢。
再将鬼谷四子尽数收进秦国智囊团,届时文有苏秦张仪,武有孙膑庞涓。
这样的秦国,起码会提前五十年结束动荡战国一统天下。
…
苏枫暗暗谋划,不知不觉已到人定时分。
正欲熄灯睡觉,却听外面有人敲门。
接着传来客栈老板的声音:“苏子歇息没?有两个财主要见你。”
苏枫微微蹙眉,这么晚了谁要见我?
心中虽疑但还是应承道:“店家稍等,就来。”
苏枫将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三个人,一个是满脸堆笑的店家。
另外两个,分别是掌管秦国军政的武安君樗里疾和掌管内政的武信君公子华。
苏枫并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只能根据两人散发的不凡气场来判断这两人不是普通人。
公子华先鞠一躬,态度诚恳:“我二人深夜打扰,还望苏子莫怪。”
苏枫微微颌首,伸手将二人引进屋内。
武安君樗里疾则从怀中摸出一袋秦币交给店家,店家喜得合不拢嘴。
点头哈腰恭恭敬敬的把门带上退了出去。
三人落座,
公子华直奔主题,笑道:“苏子见笑,我二人是魏国士子,今日有幸在论政坛听苏子高论”
“不料听得兴起时苏子却抛下一个悬头走了。”
“事后我二人实在是心如猫挠,一刻也等不得。”
“多放打听才寻到此处,冒昧打扰,实是惭愧至极。”
说罢公子华微微抱拳,以示歉意,樗里疾也微微抱拳。
苏枫回道:“都是些空乏虚陈之词,让二位见笑了。”
一番推诿下来,
樗里疾道:“听闻苏子有兴秦良策,我等自然是不敢觊觎苏子透露一二。”
“恰巧在下尤其喜爱军政,不知苏子可有见解?”
苏枫看向樗里疾,发现此人皮肤甚是粗糙,且浓眉压目鼻高口方,肤色偏黑。
哪里有半点士子的样子?
心中已有大概,回道:“不知仁兄对哪国军政有兴趣?”
“若问到在下略知一二之处,定如实托出。”
樗里疾故作思考一番开口道:“我等身在秦,就说秦吧。”
“好!”
“仁兄既要听秦国军政,恰巧在下略知一二,这就讲来,不对还请批评指正。”
苏枫道。
“洗耳恭听!”樗里疾抱拳一揶。
苏枫大手一挥,手指头沾了一点茶水在桌子上画了个秦界地图轮廓。
指着地图一角道:“仁兄且看,秦军律法严明,秦卒骁勇善战,这些我们不提。”
“我们简单推衍一下秦军面临的外患…”
…
…
两个小时后,武安君樗里疾和武信军公子华坐在马车内。
公子华问到:“以疾兄之见,苏子才学如何?”
樗里疾长吁一口气,叹道:“苏子之才,疾不及也!”
“比之大良造公孙衍如何?”公子华问。
“萤火之光同日月争辉!”樗里疾道。
“既如此,你我速去咸阳宫将苏子举荐给君兄。”公子华一脸欣喜。
二人又将话题引到六国问题上,不知不觉间已到咸阳宫。
二人直奔秦王赢驷的寝宫,告知值守太监来意后太监将二人引进内堂。
只见一身素袍的赢驷此时正伏在几案上批阅公文,时候眉头微蹙,时而嘴角上扬。
公子华跪地道:“君兄,这么晚了还没就寝呢?”
赢驷缓缓抬头,摆摆手示意公子华二人起身,神态甚是疲惫:“你们不也没睡吗?”
公子华起身走到赢驷身旁,喜道:“告诉君兄一个好消息,臣弟在论政坛发现了一个旷世奇才!”
赢驷微微抬一下眼皮儿,“哦?说说看,怎么个旷世法?”
公子华看了一眼旁边掌灯的侍女,赢驷摆摆手示意侍女退下。
樗里疾接过侍女手中的灯笼,站在一旁。
公子华将苏枫在论政坛上分析的列国形式及早些时候在客栈和樗里疾讨论的秦国军政问题一一说出。
秦王赢驷靠在榻上静静的听着。脸色阴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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