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澄碧,纤云不染,远山含黛,和风送暖。
傅元清缓缓睁眼,听着车厢外一片片嘈杂喧闹的人声以及这略微有些晃动的车厢内侍女细声细语的谈话有些微微出神。
傅元清深深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已经是回不去了,他一个享受“996”社会福报的私企游戏策划一觉醒来就到了这个世界,即使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半月了,但是还是有些不适应。
“少爷,太白阁到了。”车厢里的侍女轻声提醒道。小晴今年只有十四五岁,天生长着一张娃娃脸,个头长得也比较小巧,微胖的杏仁小脸,清澈明亮的眸子。手里提着傅元清从家里带来的一壶好酒。
傅元清笑了笑,没说话。
马车停下,他掀开车帘走下车,灰白色的街道上,铺着一块块青石砖,每一块都有脸盆大小。街道上车来车往,还有人牵着马来来往往。小贩和出来闲逛的女孩、女眷们毫不忌讳,抛头露面娇笑声连连。
傅元清抬头看看眼前的酒阁,白色的牌匾呈长方形,中间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大字:太白阁。
“傅公子您来了,里面请。三楼雅间早就您留着呢!”一个小厮笑脸堆着迎上来。
他轻车熟路的随着小厮进了酒坊。
酒坊分三层,一楼大厅都是一些普通的食客,大多是各路来往的商贩之流;二楼因为时常会有些说书唱戏的驻唱表演,一般是一些自命不凡文人墨客或喜好附庸风雅的富家子弟最喜欢的地方,当然更少不了一些江湖子弟;三层则划分为十二包厢,一般并不对外开放,来往的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权贵巨贾之流。
路过二楼,正见二楼有不少人正在听曲儿。
一个黄衣少女脆生生的站在空处,声音清亮婉转,边上还有个中年女子弹着古筝相伴。
唱的是幽魂叹,讲的是少年游侠与山中野精的爱情故事。
只可惜不知为何今日二楼多是一些身配兵刃的江湖豪客,大多都是一些粗人,只有少数的几个文人公子还算能听懂,其余人都对那少女两人视而不见。打赏更是没多少。
傅元清停住脚步,看二楼今日一反常态,这么多江湖中人感觉肯定是有什么事,他也索性就在二楼找了个空位坐下。
“这谁点的幽魂叹?”他随口问了句小厮。
他在这太白阁地位可不同,如果说这太白阁相当于地球上的高级娱乐会所,那么他就是这里的至尊vip顾客。一年花费至少几十万两白银的主儿。这样的开销,在天云城已经算的上是顶级客户了。
“是苏公子。苏意苏公子。”小厮小声回道。
傅元清也不为难他,便挥手放他去了。
他拉着小晴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后,视线在二楼人群里扫了一圈,很快便看到了一个面色苍白的瘦弱公子,穿着一身白衣,手里拿着把骚包的金色荷叶边折扇,轻轻摇着。
“估计又是看上那唱歌的小女孩了。”傅元清摇头道。
“前两天才被周家大少爷警告过他,这家伙就是屡教不改,哪天碰到不好惹的就有他好看的了!”小晴嘟着嘴不满道。
傅元清笑了笑,不再说话。
开始静静听曲儿。
暗红色的木桌上很快上了一桌子的酒菜,路胜夹了一夹莴笋炒肉丝,放进嘴里。
喝一口自家拿来的白桂酒,淡淡的甜甜花香混合在一起,就和喝果汁差不多。
“锦衣玉食,无忧无患,还有侍女伺候起居,这样的生活,简直太腐败了。”
傅元清有的时候也会想,自己要不要就这么过一辈子,反正这种米虫的生活也是上辈子他一直追求的。
吃一口菜,喝一口酒。再尝一口剥好的桐郡湖蟹。
这桐郡湖蟹是距离天运城千里之外的桐郡特产,体型虽然比一般湖蟹小一些,但是蟹黄却是要比平常的湖蟹鲜美数倍。当然价格也是极的。平常人一月吃一次已经算是奢侈了,哪里能像他这样顿顿都有。
傅元清一边吃着美食,喝着美酒,听着小曲儿,看着窗外碧波湖上的美景,心里却是想着其他的事。
他来到这个类似中国古代的世界已经这么多天了。但据他观察,这个世界有很多古怪之处。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回到了古代,但后来他发现不是。
这里的风俗习惯,节日气候,都远远不同于他所知的任何一个朝代地区。
心里想着事,便听见窗外一阵喧闹。
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人跌跌撞撞的走在大街上,来往不少的商贩都被他撞了个满怀,但是看他疯疯癫癫的也就没有人与他计较,只能暗叹一声晦气。
“咦,大公子,这不是城南刘府的大公子嘛,他怎么这样了。”身旁的小侍女见此情况不由好奇问到。
不等傅元清讲话,便听邻桌的一人讲到:“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刘府了,他们刘家就仅剩他一人了。前两日他们刘府几十口人都被发现暴毙在家,幸好这刘家大公子当时去城外的田地收租才得以幸免。”
“这么大的事情官府没管吗?”傅元清问到。
“倒是派去了两队捕房的人,到那里看了看只说是近日进城的江洋大盗所致便草草结案了。那刘大公子回来一看自家被灭门当时就晕过去了,醒来后就变得疯疯癫癫的了。”
“怎么这么大的事我们没有听说。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傅元清追问道。
“这件事官府怕影响不好已经下了封口,要不是我家里有人在捕房当差我也不能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啊。”
接着那人又小声说到:“其实还有另外的说法,刘府几十口人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伤口却全部毙命,而且附近的人晚上连一点声音都没听到,大家觉得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导致的。现在刘府附近很多人家都已经开始搬家了。”
傅元清看了看窗外疯疯癫癫的刘家公子,又看了看桌上的菜突然觉得刚才这些美味无比的菜肴变得索然无味。便叫了叫还没缓过神的小侍女,示意启程回家。路上傅元清一言不发好像在想些什么,搞得平常喜爱和他说笑逗闷的小侍女都不敢出一点声音。
车厢里,此时傅元清心里确是五味杂陈,来到这里这段时间自己一直依仗着这具身体的身份过着锦衣玉食的是生活,觉得自己这一世家大业大,可以好好当个米虫。
但是这个世界明显不是自己想的这么简单,现在他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蛇窟,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不然发生类似的事情自己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不一会儿,傅元清便到了家,从车厢里下来,看着眼前的府邸才缓缓回过神来。
车夫驾着马车去了马房,傅元清带着小侍女快步进府,很快便找到了正在书房中的父亲傅云州。
傅云州,字文渊,是这大商国北方三洲的商盟会主,同样也是这三洲之地的首富。傅家世代行商,三代都是皇商,丝绸、盐、铁皆有涉猎,外界都传闻傅家的金银财宝数不胜数,铺在地上可以铺满半个天运城。
“元白是有什么急事吗?”傅云州问到。
“父亲,我想学武!”傅元清知道自己不管怎么隐藏肯定是瞒不过眼前这个行商大半辈子的父亲的,索性不如直接说明。
傅云州注视了一会儿眼前的傅元清,缓缓讲到:“你考虑好了嘛?”
“已经考虑好了。”傅元清立马回答道。
“好,下个月正好为父要去一趟紫云观,我与观主也算是老相识,我修书一封问一下可愿收你为徒。还有其他的事情吗,没有的话就那先下去吧。”傅云州平静的讲到。
“倒是没有其他事情了,但是父亲不问问为什么嘛。”傅元清好奇的问到。
傅云州看看他讲到:“你已经十七岁了,早就已经是大人了,你想做什么自己考虑好就可以,为父能做的只有全力支持,至于到哪一步就看你自己了。”
傅元清听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傅云州便退出书房往自己的别院走去,他感觉要重新认识一下自己的这个“父亲”了。
此时在书房的傅云州却是叹了口气,好似有心事般望着窗外愣神。其实他没有告诉傅元清,自己答应让他习武是有自己的目的。
大商按照行业将人民分为:士、道、佛、农、工、商、蛮。哪怕傅家富可敌国,但是无奈傅家的商籍过于低贱,根本不能有其他的发展的,商籍子弟连最起码的科考选举都是没有资格参加。
本来傅云州还在担心以后儿子的路怎么走,现在动了习武的心思,他很快便想到刚好可以把他送到紫云观习武,将来是能以此入了道籍,那便是祖宗保佑的事啊。唯一担心的就是儿子习武难免会出入江湖,万一被别人伤了自己的宝贝儿子怎么办。
不久,傅云州便叫来下人吩咐道:“去把周教头请来,再送一些壮血益气的药材到大少爷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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