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阳市,传媒中心大厦。
一个年轻人正呆呆地盯着电脑屏幕。
田园综艺《青果园》,观看次数不足20万。
他顶着上级的压力,坚持了3期,可还是没能扭转乾坤。
王霄苦笑了一下,谁能想到,上辈子被称为“策划鬼才”的他,也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
是的,王霄其实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他之前是一位知名的综艺节目策划人,积累了近三十年的经验。
曾一手炮制了《daddy去哪儿?》《乘风的姐姐》《斩棘的哥哥》等多部大火热综。
这一世,他大学毕业后,就直接进入了地方台。
他相信,带着前世的经验和记忆,自己一定能大展拳脚。
哪怕没有前世的人脉和雄厚的资本支持。
可惜,他没能成功。
他不是没有遇到识货的领导。台长已经50多岁了,头发花白,经验丰富。
每次他把自己的节目策划书交上去时,台长都会喜出望外、大加赞赏。
可惜,他希望参演的那些明星,台里根本请不来。
只好退而求其次,请来一些大众根本闻所未闻的艺人。
结果就是,连续三档节目了,没有溅起一点水花。
出神间,电话铃响了,王霄皱皱眉,是西朝。
这家伙,是他的大学同学,仗着家境显赫,不学无术。
他毕业之后,就靠家里关系去了资本雄厚的苹果台。
本来,按照他那点本事,只能尸位素餐。但谁想到,他居然瞄上了王霄。
犹豫片刻,王霄接通了电话。
“喂,王霄,《青果园》现在播放量才19万,你们是不是要放弃这档节目了?”
“你不知道吧,我的《青青原野》播放已经超过1000万了。”
“同样的题材,你说你怎么就做不好呢?”
“哈哈,期待你的新节目啊!”
王霄愤怒地挂上了电话,就知道这个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自己刚才真是魔怔了,还动过心思去求他!
西朝一直在抄王霄的创意。
王霄出一部综艺,他就请更知名的艺人,换汤不换药,出一个类似的。
但因为资本雄厚,场景总能打造得美轮美奂。
又肯砸钱宣传,加之大咖们的明星效应,往往轻而易举就会成为爆综。
将王霄的原版综艺按在地上打。
“王霄,你过来一趟。”台长远远地向他招手,脸上的皱纹似乎又深了一些。
王霄近乎麻木地站起来,向台长办公室走去。
他还记得,台长第一次看到他的策划案时,那发自内心的爽朗笑声。
他知道,台长也不甘心。他虽然快退休了,但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谁不想在自己热爱的岗位上更上层楼呢?
台长办公室,其实也不过小小的一间,跟豪华完全沾不上边。
“王霄啊”,台长叹口气,拍拍他的肩膀。
两人坐到沙发上,台长点了一支烟,“《青果园》的收视迟迟上不去,上面让我掐掉。”
烟圈袅袅,泛着苦涩的呛味。
“你不要丧失信心。你的策划没问题,是我老了,拉不来资源。”台长苦笑了一下。
王霄觉得心里很难过,垂着头,没有说话。
“苹果台的台长跟我是老同学。你可能不信,大学时,他门门功课都没我好哩!”
台长笑意加深,脸上的皱纹,像是开了一朵菊花。
“我给他写了一封推荐信。你要不就转到苹果台去吧。年纪轻轻的,别浪费了自己的才华。”
台长从桌上拿了个信封递给他,然后就转身面对着墙,默默地抽着烟,不再说话。
王霄觉得眼角有些湿润。台长也不过跟上辈子的他一个年纪,却沧桑得多。
但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台长,只好默默退出去了。
下班后,王霄回到自己逼仄的出租屋。
墙体被烟熏得有些黑了,采光也不好,整日暗乎乎的。
最让王霄头疼的,是它的潮湿。被褥总是黏糊糊的,根本晾不干。
原本,他以为,只要一两年,自己就可以摆脱这糟心的环境。
但没想到,没有资本和明星的加持,即使鬼才如他,也拼不过对家。
难道真的要去投奔苹果台吗?
王霄内心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可是自己在这里坚持,已经完全看不到希望了。。。
王霄买了两瓶白酒,准备喝个一醉方休。
也许,只有醉了,才能暂时避开这残酷的现实吧。
穿越过来这些年,他第一次感到迷茫,第一次这么强烈地想念上辈子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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