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封信
第五封信:分道扬镳(旧版)

跑跑长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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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决定要转科了,知焕。”听了我的话,观棋露出笑脸:“那几天看你为了学物理饭也不吃,看到成绩后整天眉眼耸拉着,我们恨不得把牛顿找过来。”

“知焕,你能够这么想,我很荣幸。谢谢你的认可。”国良又开始客客气气,诚惶诚恐的了,一如那场军校学长宣讲会之前。大家也同样畅谈起来,山栀说要借给我笔记,星回却说自己也学政治,楹梦开始猜测我会不会和山栀一个班——看着面前的大家,我突然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在一个大家庭里,都说朋友是自己选择的家人。我的这些家人,总能在困难时刻陪伴着我,给我力量。然而,对未来的道路规划越来越偏向东南西北,四面八方的我们,即将分道扬镳这件事,还是对我们有所敲打。

我并没有和尹山栀分到一个班,那次中午后,她和班长也很少再来吃过饭——山栀似乎从那首原创曲目后就人间蒸发了,只是偶尔能在学校的光荣榜上见到她。

国梁练体育,早出晚归,中午偶尔和我们一起吃饭,向我们分享有趣的事情,周末一般都在校外跟校队训练。

我因为转了科,有很多需要补的东西,也经常向观棋“请假”,抽空就待在政治老师办公室——尽管也会因为不吃午饭被他们几个骂的狗血淋头。我们就这样平淡而努力地生活着,同样缺席疏忽的我不曾感觉什么,可国良的身份已然中了分道扬镳的下马威。

清明节放假前一天,我们一群人罕见地凑到了一起。尽管许久未见,还是有好多话题可聊。国良似乎也格外活跃,连着挑起了好几个话题,不过话题都是围绕着一些我不认识的名字展开的——诸如哪个女生倒追了哪个男生,哪个班又发生了怎样的流血事件。可是,无伤大雅,我们这群人不管怎样都聊得起来。

只是,当观棋同样想和大家聊聊,却不小心提起国良他们班的流血事件时,国良一下子皱起了眉头:“别说了,你们根本都不知道是什么事,怎么就跟我们班有关了?”看着怒目圆睁的国良,山栀及时换了话题。

当晚放学时,山栀突然背离了原来的方向,向准备回家的我和观棋跑过来:

“甄知焕!李观棋!等我一下!想问你们点事,你们有没有感觉国良跟之前不太一样了?怎么感觉现在的他有点陌生啊,还是我太久不和你们一起吃饭的缘故。”

我和观棋对视一眼,除去今天中午国良的情绪。偶尔去吃饭的那几天,我是感觉到他有些许变化的。他更爱笑了,也更爱说话了——之前跟女生说话都会脸红的他,现在却能谈笑风生。我还问过国良,他说自己是到了喜欢的领域,心结也解开了,彻底放开的缘故。我也认为这种变化没什么不好。因而对山栀笑笑:“大概吧,不过最近国良状态还挺好的。”

山栀摇摇头:“我虽然埋头学习,可有些外界的传言还是听得到的。国良他们班的那桩流血事件,主角是他吧?

他们班一个男生开了个黄色玩笑,被国良制止了,那个男生就恶语相向,被恰巧来找国良的校队队友打了一拳,没错吧。”

我看向观棋,他点点头:“是,我中午本来不想提的,结果一不小心说顺嘴了,又不知道怎么找补一下,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了。可是没想到国良反应的那么大。”

“你要是知道那个被打的混蛋说的是什么就不会这么想了,他用体育生这个身份,指责国良是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

‘你们练体育的不都这样吗?在这装什么装?起码我还是个走文化课的。你难道不知道一句话吗,海中只有两种人,体育生和非体育生。’就他那种语气,说这句话,不该揍吗?”

山栀绘声绘色的给我们学着对方的丑恶嘴脸,把观棋听的一愣:“事实,竟然是这样的?”

我也同样不好受,所有走非文化课的艺体生,在每年三四个清北的海中向来是鄙视链最低端——甚至对于极其无聊的人而言,他们并不会在意在当事人面前说这些话不太好。

看到在远处向自己招手的一瘸一拐的身影,山栀一边转身跑远一边喊:“我先走啦!有什么事你们及时告诉我,不用担心影响我学习,我有掌控的能力。我也是曾经差点成为艺术生的人,不会允许他们这么贬损艺体生——和我的好朋友的。”

看着山栀的身影飞走,我喃喃到:“幸好,国良好像没受太大影响。”体会到观棋松懈下来的表情,我想,他应该也想到了中午山栀转换话题后国良的表现。

“诶呀不提这个啦!宋国良,我记得你上次说你们教练好像很厉害是不是?我前几天好不容易上一次体育课,就发现一位面生的体育老师,长的很帅,不知道是不是你们教练。”

“那还能是谁,我们教练可不止帅。”国良脸上的不悦一扫而光,完全被激动所取代:“上次他说,鸟巢很好看,不过不是从上往下看,而是站在鸟巢里面从下往上看。”说这句话时,国良眼睛里星星点点,好像藏了一条可以延伸到未来的河。

第二天,观棋想去跟国良道歉,国良却说自己完全忘记这茬了:“哎哟,不是骗你——我真忘了,骗你干啥——反正我还没听到别人这么说呢,真有人敢那么说,我直接拉他去跑个速耐,直接把他跑吐。”

看着国良心态这么好,我们也只能放宽心,平时听到令人不悦的话时,多反驳几句。还好传说中的分道扬镳并没有对我们这群人造成什么威胁,体育和文化的距离也没有多远,国良也一直那么坚韧。

然而,除了那天中午的情绪失控,就算是再难的训练都打不倒的国良,在之后的运动会上,让我们看到了他泪流满面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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