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典当行之镇湖岭
第四章古蜀国陨石眼（旧版）

南巷倒爷

瀑布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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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的时候胡教授发了一个地址给我，并电话叮嘱我说古教授这个人脾气不太好，让我小心点。

我看了下地址，在城郊的三山矶的海北圩村，我带上阿昆买了点水果，又在花满楼带了两瓶烧刀子，开着我的北京大吉普在城里兜了两圈，赶到古教授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村里的路车是开不进去的，问了个刚下农回来的村民知不知道古教授家在哪，村民热情的带着我们走了十五分钟，终于到古教授家门口了。我拍了拍裤管上的泥巴，又在石阶上蹭了蹭脚底的泥，上前敲门。

给我开门的是个十七八岁的短发姑娘，皮肤白皙，年级约20岁上下，，我礼貌的笑着说“妹妹好，请问这是古教授住所吗？我是胡教授推荐来的。”

小姑娘把我和阿昆上上下下大量了一番。

“谁是你妹妹，我是古教授的助理，我叫袁雯雯，你们就叫我阿雯吧”然后侧了身子，呶了呶嘴，示意我们进去。

看来不止古教授不好相处，连古教授身边的人都不好相处。

我进去后四下随意打量了一下，古教授的住处就是很简单的农村自建二层房，布局也很普通，想不通为什么一个教授会住在这里，交通不便不说了，这屋子从一进门我就觉得出奇的潮湿。

阿雯回头撇了我一眼：“别乱看，古教授在二楼等你。”

阿雯带我来到二楼的书房，敲了敲门，小心翼翼推开书房的门，我朝里张望了一眼，只见整个房间被各种书和手稿塞的密不透风，唯一能下的去脚的地方也就是那张书桌。

“古教授好，我是胡教授介绍来的，我叫‘白无妄’我走进去后朝着书桌后面的古教授说道。”

古教授也不说话，不知道埋头在写什么。

我低了低头，摸了下鼻子，用力“咳”了一声。

终于，古教授停下笔，抬头看了看我：“陨石带来了吗。”

我正好打量了一下古教授，长的确实是一副老古板的样子，脸上坎着一副老花镜，皱纹沟壑布满脸上，头发花白，看样子也是到了古稀之年，不过听说话的声音中气还挺足。

我挠了挠头发，“那个，那个，要不您，先看看照片？”说着我从裤兜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纸，递了过去。

古教授用力哼了一声，把手上的笔拍在了手上，喊着“阿雯，送客，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我还以为是个懂事的。”

我连忙摆手说道：“古教授，您在业内德高望重，我哪敢糊弄您，说来真的是不巧，陨石昨天被人抢了，不然我也不敢拿两张照片来找您”。说着我就把昨天临时拍下的两张照片放在了古教授的桌上。

古教授听到陨石被抢后皱了皱眉毛，低头看着桌上的两张照片不说话。过来了几分钟然后他突然站起来，朝着角落的一堆书里走去，翻找着什么，嘴里还念叨着：“明明放在这的，就在这的，怎么没有了呢。”

“阿雯，你有看到一本牛皮封面的笔记吗？”古教授喊着。

只见阿雯在角落的地上，用脚轻轻一拨，捡起来一个破破烂烂的笔记递给古教授。

我觉得这小姑娘能在这个生活不能自理的老古板身边生活的，也不是个普通人。

古教授拿过笔记本里面迅速翻找着。

“找到了，找到了。”我凑过去一看，咦，黑白的照片年代有点久远，依稀可辨照片里是一对陨石，和昨天陈瘸子带来的几乎一样。

古教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照片里的这对陨石是我一个老友在云南参加的一个墓葬挖掘现场时发现的，在发掘现场一共发现了两颗，这两颗陨石都被镶嵌在墓主人的眼睛里。”

“为什么要把陨石放在眼睛里面？墓主人生前是瞎子吗？”阿雯在旁边开口问道。

古教授迟疑了一下，缓缓开口道来：“之所以把陨石放在眼睛里，是因为古人认为陨石乃是天外来物，人死后可以通过陨石作为媒介，与天人对话，死后依然能看见这个世界。”

“这是谁的墓？”我翻看着古教授的笔记，里面还有一些挖掘现场的照片。有一张十分模糊的照片就是墓主人的，从穿着上看应该是一位将军，依稀可见尸体的眼睛框里有两颗黑色球体的东西。

我盯着手里的照片，从考古现场的照片来看，这应该是秦朝时期墓葬。何会出现在云南？而且秦朝的墓葬等级森严，像陨石这样的圣物，在秦朝，只有皇室宗亲才能用来随葬。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我问道：“这墓主人究竟是何来头？”

古教授踱步至书桌旁的椅子上坐下来，端起桌上的搪瓷缸呷了口茶叶水，：“你看看笔记里的另外一张照片。”

我翻着手中的笔记本，看到最后一页夹着一张拓印的照片，看样子应该就是墓主人的铭文，从字形上看刻的应该是小篆。

阿雯突然把头凑过来，盯着我手上的照片，嘴里在念着：“春申君之女黄贵姑，什么司马什么女，看不清了。”我吃惊的表情惹得阿雯朝我翻了个白眼，我吃惊的是阿雯竟然能看得懂小篆，这个年纪难道不是谈情说爱的年纪？

当我听到黄贵姑这三个字的时候，我脑海里回忆起我读书时看的一段野史。野史中记载春申君黄歇有一子，乃是他的门客李园将其妹李嫣献给了春申君，待李嫣怀有身孕后又将她献给了楚考列王，并产下一子熊悍，也就是后来的楚幽王。而民间流传的黄贵姑则是黄氏后人杜撰出来的。可这碑文记载的和民间的传闻是否是一个人？

“你仔细看看你照片里的陨石，像什么？”古教授问道。

我把我手里的照片，和古教授的照片摆放在一起，拿远一点，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这是，是眼球！形状！”我突然感到后脊柱一阵阵发凉，一开始我以为陨石表面的层层环形纹理是气流摩擦的痕迹，其实是古彝文围绕类似瞳孔的位置刻了一圈，单看不觉得，放在一起看眼球瞳孔非常明显，我还沉浸在这个发现里愣神的时候。古教授说：“你知道古蜀国吗？”

我皱了下眉头，问道：“古蜀国？是李白的蜀道难提到的？蚕丛及鱼鳧，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

“不错。古蜀国的第一代蜀王开国之军叫蚕丛。在《华阳国志·蜀志》中记载过：周失纲纪，蜀先称王，有蜀侯蚕丛，其目纵，始称王。据史料记载蚕丛是一个养蚕专家，而他的眼睛跟螃蟹一样是像前凸起的。后来，蚕丛的眼睛被夏桀派人挖出来，蚕丛一路由东向西奔赴万里，去了昆仑山，寻找到一对由陨石雕刻而成的眼睛，安在了自己的眼眶里，从此以后，蚕丛不仅又能视物，还可以知晓未来事。在蚕丛死后，有人盗取了他坟墓，挖走了那对眼睛。但凡碰过那对眼睛的人都死状及惨，说是那对陨石眼被蚕丛诅咒了。”古教授说完长叹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气球一样憋下去凹在椅子上。

“感情你这是在和我说故事呢。”我小声嘟囔了一句，看了眼古教授，他应该也没听到。

我算是唯物主义，根本不信鬼神论，但我还是安耐不住好奇心：“黄贵姑眼睛里面的那对不会就是蚕丛的吧？那我收来的这只又是哪里来的？”

古教授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确定。但是你的那只陨石眼既然被偷了也许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

“咋就不是坏事！那可是我真金白银花了二十万收来的！”我提高了音量，骂了句：“特奶奶个腿的。”

阿雯给古教授的茶缸里添了热水，然后开口问道：“是因为陨石眼被诅咒了吗？”

我也望着古教授，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这对陨石眼被挖出来后，考古队的人非常兴奋，因为可能这是证实古蜀国在历史上存在过的关键物证。陨石眼准备第二天送到北京博物院进一步鉴定。我那老友先将陨石眼的照片寄给了我，请我试着翻译上面的文字。当我翻译出来后，一直联系不上他，才听说考古队在云南出事了。

古教授突然变的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在静谧的书房听的尤为清晰，我和阿雯静静的等着古教授接下来的话。

“陨石眼被挖出来的当天晚上，突发地震，考古队的十二个人被活埋在墓室里，在当地村民的帮助下，挖了三天才把墓室的门重新清理出来，当看到考古队员尸体后在场所有人都觉得毛骨悚然，这些考古队员嘴巴惊恐的张着，眼眶里的眼球全部消失不见，只剩下两个黑窟窿，当把考古队员的尸体全部清理出去后，当晚又是一场地震，将整个墓室重新掩埋在了山下连同十二条人命。”

“那陨石眼呢，现在在哪？”我按耐不住的问道。

“陨石眼在我的好友和另外一名队员从云南护送到北京的路上时，两人都死在了车上。死状和那十二名考古队员一样。陨石眼下落不明，后续的考古工作也被迫停止。后来考古队组织了内部调查，出事的人都是看过陨石眼，一共十四条人命就这样没了！”古教授喘了口气，恨道：“这不是诅咒是什么？”

我听完有种透不过来气的窒息感，像溺水的鱼，窒息的恶心感让我浑身冷汗淋漓。

我强忍着不适，追问：“那陨石眼上面的字翻译出来什么意思？”

古教授说：“那对陨石眼因为当时拍摄技术有限，其中一只只能模糊的看清几个字，另外一只是完全看不清的，所以我的翻译也不完全，但大致翻译出来的意思是：左眼为阳，右眼为阴，坐观天河，可窥万物，万恶缠身，复见幽冥。”

我说：“我摇摇头，表示不是很明白。”

古教授看着我说道：“看在老胡的面子上，我多劝你两句，你的那只陨石眼丢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我说：“鬼神都是人去定义的。我就想弄清楚陨石眼上的古彝文的意思。我到现在都没有出事，说明诅咒是假的，我猜测考古队员有可能是在墓室沾染上了古代的某种病毒。”

古教授说：“既然如此，我也不劝你了，照片丢下，我翻译好了会让阿雯发信息给你。”

我道了声谢谢后，阿雯带着我下楼，走到院中正好看到阿昆抬着头看着夜空的星辰，棱角分明的下颌线，高耸的鼻梁，抿着的嘴唇配上那张万年不变的表情，把旁边的阿雯迷的就差扑上去了。我不屑的哼了一声，在我看来，小爷我的气质那可绝无仅有。

阿昆是我爷爷从外面带回来手把手带大的，可以说我爷爷对他比对我这个亲孙子还要亲。我的目光停留在他腕处露处的一节白色绷带，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开口道：“走吧。”

我和阿昆大步流星的朝着外走去，我一心想着赶紧去胖子那整点火锅涮点羊肉，哈点啤酒，这奔波一天，给我饿的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