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歌
第十八章 灵沈对峙龙兴道 校场马飞赚锦袍（旧版）

“公良，可见识到云瀚军威了？”沈剑星在马上问道。

“是我疏忽了，想南军近二十万大军，毒物再猛，发之仍需时日，其间若有善医术者，仍可救治。只是我未曾想到竟能痊愈如初，实有高人相助！”公良信答道。

二人此时已在前往广阳的路上，虽是丢了龙门关，但二人心里清楚，关隘再险，以万余士卒抵抗十倍敌军也是天方夜谭。据守一日，广阳便多召集一日兵马，现如今广阳城已囤积大军三十万，定要在此剿灭云瀚叛军。

二人到了广阳城，广阳太守樊全忠设摆酒宴款待，酒席宴间，沈剑星问樊全忠：“樊太守，不知大军集结得如何了？”

“回沈将军的话，卑职奉徐州牧之命，抽调周边各城兵力，纠集大军三十余万，但广阳城外城简陋，无法囤聚如此多的兵士，因而划出十五万到了以西六十里外的卫城广陵，两城互为犄角之势，南军一到，攻可分而击之，守可互为照应。”

“两城各有十五万兵马？南军占荆州取益州，北上大军少说有二十万，守龙阳时灵琦坚壁清野，集重兵二十八万有余，就是因为分兵江阳，落得大败、身首异处。樊太守为何还行此举？”

“龙阳与此地不同，小路颇多，大军不易行进；广阳与广陵之间乃是平坦大路，且不易设伏，守势当以广阳为主，必要时可放弃广陵，集于一处，以大兵团推进，不会重蹈龙阳之败也。”

沈剑星仍不放心，无心饮食，便让樊全忠撤去酒菜，竟将拟战沙盘直接搬进宴厅，仔细观瞧许久，指着广阳城南一处岔路问道：“此乃何地？”

“此乃龙兴道，相传孙云便是在此地兴兵，自南向北，打下大明江山。此道向北通广阳，岔路向西北便是广陵。”樊全忠讲道。

“南军现在可动身北上了？”沈剑星问道。

“未曾，南军还屯于龙门关。”

“南军不论攻打广阳还是广陵，并经此处。既如此，便于此处扎营，将战事前移，也免分军之扰。公良以为如何？”

“可也。驻军断此路，如战事不利，也可退守广阳，以待良机。”

三人合意，以为此法可行。翌日，广阳大军前往龙兴道扎营，樊全忠道：“此时已入初冬，各营寨不宜太近，以防火患。”沈剑星以为然也，各营帐间均隔三丈开外安扎，两日便布好营寨。此时灵动亦引大军进发，探马来报广阳军驻于龙兴道处，营帐绵延不知多少。灵动问计于金圣杰、许净二人。金圣杰看了看地图，讲道：

“此地乃前往广阳、广陵必经咽喉，据传乃是大明始皇龙兴之地，此处一旦扎下营寨，非奇兵可破也。”

“确实，我军之前都是以攻城战为主。在此地安营，广阳军乃是准备以兵团对阵与我军一决胜负。以此决胜，我军损失必然惨重。”

“既如此，先安扎好营寨，再观其变吧。”灵动讲道。

灵动大军已安好营寨数日，沈剑星出阵几次挑衅，均被乱箭射回，灵动命探马来回打探，探得北军营帐均隔开三丈开外，又正值北风呼啸之际，火攻不可取；龙兴道虽地处低洼，然远离河道，决水淹之亦不可取。诸将欲起兵强攻，被灵动拒之。

“南军已拒战半月有余，公良可有妙计诱其出战？”沈剑星与公良信出的营帐，向南望着灵动军营。

“南军只要拖住便可，万监院来报，广夏战事利于我方。张心不过武夫尔，被儿女情长所绊，难成大事也。”

沈剑星笑了笑，转身回营，喊道：

“命三千骑兵出营，在离南军大营五十丈处挑衅，一刻钟若不出战便撤回营罢。”

灵动坐于大营之中满面愁容，手中正拿着刚从广夏带回的情报。

“广夏王张心因其妻新产一子，无心督战，燕州已被雷殿军攻占大半，广夏军伤亡近四万人。”灵动讲道。

“本指望广夏王挥师南下以缓我军压力，没想到此人竟如此不顾大局！”曹锋讲道。

灵动将情报交给金圣杰，金圣杰接过来，口中讲道：“此事与我军而言，利弊各半也。”

“何利之有？”灵动问道。

“广夏王虽雄霸北地，占据大明近半疆土，然北地荒凉，人迹稀少，多充兵役，钱粮匮乏，因而多征孟国，逼其纳贡。依我看，广夏王早已生南征之心，欲称霸天下。恰逢公孙彻篡位，师出有名，乃天赐良机也。只可惜广夏王乃是顾私情而废公义之人，因此失去先机，主公若能趁此机会一鼓作气直指京畿，便可承继天命，号令天下矣！”

金圣杰话音刚落，只见灵动怒目视之，讲道：“金先生此言何意，我并无称帝之心，我与广夏王同举义兵，乃是诛灭叛贼匡扶大明，此话休要再讲！”

金圣杰自知多言，此时莫说称帝，连眼前的龙兴道都尚未攻克，此时言讲确实尚早。正在这时，传令官来报：“禀告云瀚王，敌营有一支骑兵出阵邀战！”

“我不是说了吗，一律免战，乱箭射回便是！”灵动不耐烦地讲道。

“主公，还是令一将率部出营交战吧，如此下去，士气低落，军心不稳也。”许净说道。

灵动斟酌片刻，便令马飞领五千骑出阵，得胜即回不可恋战。马飞领命出营，斩首两百余而还，率部伤亡几稀。次日沈剑星又派轻骑出营邀战，众将请命交战，灵动不允。

当夜，许净入的灵动帐内，灵动见状问道：“许先生，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主公，可有破敌之策了？”许净笑道。

“尚未有奇策良机，本王打算五日后率大军与沈剑星一战，而后攻克广阳，先在广阳立稳根基，再图北上。”

“若是不敌徐州兵马，或是斩获颇寡，敌军又退守广阳，当如何？”许净问道。

“这。。。。。。”灵动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

“近几日天色阴沉，但北风渐稀，转拂西南微风，且夜空呈彤色，我料三日内便有大雪将至，龙兴道低洼，我军可分兵借雪势取道奔袭广阳，而后南北夹击龙兴道守军！”许净讲道。

“许先生真神人也，原来已是成竹在胸，白天帐中为何不言讲此计？”灵动问道。

“师兄钻研心计，自恃清高，若我白天言讲此事，只怕坏了我二人兄弟之情。”许净叹道，“明后两日，主公可排摆宴席，武将操演、文官斗诗，以麻痹敌军，待大雪至，可由一员大将，趁雪取道广阳，广阳守备空虚，又有风雪遮掩，一可假称北军，赚开城门为上，二可强攻城池。”灵动听罢以为然也。

翌日，灵动命人将文武官员唤来，在营盘中清出一块空地，灵动今日不同以往，身着鸿锦华服，披一件绣金锦袍，走到空地中央。

“诸位与我征战已有一年之久，颇多辛苦，今日特设摆宴席，犒劳诸位。然独饮无趣，故摆下此台，武将比试箭术、文官赋诗作对。比试过后再开宴席，亦不失为谈笑之资也！”灵动顿了顿，“每帐赏肉十斤，酒一坛。传令各军速办，不得有误！”

灵动说罢出离空地，左丞李牧侧身而出：“射箭需隔箭靶五十大步，射中红心者即为胜。云瀚诸将谁人先行出阵比试？”

李牧说罢，曹锋喊道：“胜了便是胜了，可有什么奖赏啊！”

李牧听罢转头看向坐在空地之外的灵动。灵动起身，解下身披锦袍交予李牧。

“此袍乃是南庆所供，中红心者可得此袍！”

灵动话音刚落，黄宣先一步跑至空地之内，从弓架上取下长弓，张弓搭箭，喊道：“看我取此袍也。”遥望箭靶射去，正中红心。黄宣正欲向李牧索要锦袍，忽听得马匹嘶啸，转头一看，只见陈珲策马而出来回驰骋，在马上连射两箭，皆中红心。

陈珲下马来到李牧面前：“丞相，此袍应当归我！”黄宣面色铁青，转身欲走，却见马飞亦策马而出，连射三箭，竟射中靶上黄、陈所射之箭的箭尾，利箭将黄、陈的三支箭对半劈开，牢牢地钉在箭靶之上。

“好箭法，不知还有没有人箭法可比马将军？”李牧喊道。

诸将皆面面相觑，此箭法已是神乎其神，众人皆知不敌，马飞策马绕场一圈，拱手笑道：“马某今日却之不恭了！”说罢下马接过李牧手中锦袍，灵动起身亲自为马飞披上，诸将皆赏赐黄金十两。而后空地清场，东西对坐摆下两排桌，金圣杰领衔东列，许净领衔西列，两方吟诗作对，最终金圣杰所率东列更胜一筹，各赏赐黄金二十两，许净等西列文官亦获黄金十两。军中皆畅饮猛食，翌日亦如此。沈剑星派探马探得消息，与公良信商议，二人皆以为乃是灵动诱敌之计，故按兵不动，又将广阳兵力尽数抽调至龙兴道，只留五千兵马驻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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