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决裂。
蝴蝶的翅膀颤动。
煽起的飓风席卷天下。
袁绍目视沮授,田丰,荀谌的离开。
冀州文武被清洗一次,变得更加团结起来。
曾经冀州士人,颍川士人,汝南士人的交锋,将再也不见。
这位未来雄踞四州的枭雄,迈入前所未有的境地,龙骧虎步般行至殿外,眺望着洛阳方向。
四世三公,士族执牛耳的存在。
这场战争已经悄然展开,是公羊学派与士族的碰撞,更是汉王室与四世三公的碰撞。
三日后。
冀州,州牧府下达政令。
封锁各地官道,禁止百姓前往河南尹。
文人儒士,还有些许的小众人群不在封锁之列。
朝圣洛阳,是汉天子对于忠贞汉室之人的吸引,袁绍有不臣之心也不敢在此时驳逆。
如果这些人留在他的治下,才是对冀州最大的威胁。
“子家。”
“你也去洛阳?”
巨鹿官道,人群拥簇结伴。
郑玄乘着车舆,看向车厢内一侧的少年。
“师叔。”
“陛下所召。”
卢毓捧着法家学说,淡笑道:“冀州此次动静不小,听闻黄河渡口已经被封锁,不知能否过去。”
“自然可以。”
“袁绍不是短视之人。”
郑玄看向车外的旷野,笑道:“老朽在青州授学多年,过万学子虽只有三千相随,但伴随他们的家人超过两万之众,我们留在青州,或冀州,对于袁本初而言是祸患。”
“师叔。”
卢毓蹙眉道:“难道大汉已经到垂危之路,连四世三公的袁氏,都敢这般凌辱天子,做出无视诏令,封锁渡口的决策!”
“早就迈入绝路。”
“黄巾之乱时便如此。”
郑玄捻着手指,叹道:“先帝将权利放在士族手中,才令黄巾之乱消弭,随着诸侯伐董而壮大,野心滋生在每一个掌权者手中,他们对于天子没有敬畏之心,只不过碍于四百年大汉的威慑,才没有称王称帝罢了。”
“乱臣贼子。”
卢毓眼中闪过一抹寒芒。
作为大汉柱石之子,精通律法的贤才。
他对于想要列土封疆的诸侯,心中焉能有所不岔。
“好俊杰。”
“气血充盈,身姿如蛟龙。”
郑玄突兀赞叹,忍不住对着车外招手道:“小兄弟,你们这些人也是朝着洛阳而去吗?”
“老先生。”
“你们也是同行者?”
车外路上,白色神骏托着宛若温玉般的青年。
四周还有数百骑着白马,背负着戈矛的少壮之众。
“是。”
“老朽郑玄。”
郑玄洒脱一笑的说道。
对于同行者,根本没有隐藏的必要。
何况,他的学生队伍太过庞大,连冀州的卒武都只敢远远眺望。
“常山赵子龙。”
赵云眸子亮起,遥遥拱手道:“学生见过康成先生。”
“认识老朽?”
郑玄颇为惊讶。
常山的青壮,竟然认识他?
他虽为海内大儒,但不自负名传天下。
赵云颔首笑道:“当年某授任白马义从,随玄德公救援过北海国,先生好为人师,授学万众之名震耳欲聋。”
“幽州骑。”
郑玄眉宇扬起,疑惑道:“如今冀州与幽州的战争已经进入常态,你们这些人要去洛阳朝奉?”
“非也。”
赵云眼底闪过一抹失落,苦笑道:“某等皆为常山青壮,当年投军幽州是为了寻找施展仁政之地,可惜并未能久留,卸甲年余之后,常山国相写下文书,让我们前往洛阳施展才能。”
“宋泓?”
郑玄愈发惊讶。
一个郡国国相,能与天子搭上话?
如果真的能做到,大汉何止于落得这般地步。
帝国的衰落,往往是帝王昏庸,不知人间疾苦,截断了与郡县的沟通渠道。
秦制的郡县制,被州郡制替代。
天子俯照人间的通道上,多了十三个绊脚石啊。
“康成先生。”
赵云低声解释道:“当年董贼执政长安,袁本初为了获得朝廷的支持,以国相之女作礼,送入长安为贵人。”
“原来如此!”
郑玄恍然大悟道。
卢毓抬眸撇去,稳重道:“若是某未曾记错,当年将军在青州打下威名,被尊为燕南三士之一,追随之人便是家父的学生。”
“你是?”
赵云茫然无措道。
郑玄捋了捋胡须,淡笑道:“卢子干之子,被天子征为刑部之臣,公孙伯圭与刘玄德,算得上与他同门。”
“见过先生。”
赵云颇为敬畏的拱手作礼。
“见过将军。”
卢毓放下书作揖还礼。
卢植的名头太大,大汉的柱石,海内大儒。
哪怕赵云作为一介武夫,也曾听闻过他父亲的名讳。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