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本官也不能靠近?”缪风重复着衙役的话,语气里听不出喜怒,但嘴角却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张大人还真是…谨慎啊。”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个面无表情的衙役,最终落在了张县令身上,“既然如此,那下官就先告退了。”
说完,缪风转身就走,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张县令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缪风会如此轻易地放弃。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吴师爷凑到张县令耳边,低声说道:“大人,这缪大人…莫不是怕了?”
张县令眉头紧锁,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不像…这小子,滑头的很,怕是又在憋什么坏水呢。”
离开牢房后,缪风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径直去了县衙的卷宗室。
他装模作样地翻阅着一些无关紧要的卷宗,时不时还打个哈欠,做出百无聊赖的样子。
县衙里的其他人见状,都以为缪风真的放弃了这条线索,纷纷松了口气。
陈仵作更是抹了抹额头的汗,小声嘀咕道:“还好还好,总算糊弄过去了…”
只有吴师爷始终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眯着眼睛,暗中观察着缪风的一举一动。
到了深夜,县衙里一片寂静。
缪风悄无声息地从房间里溜了出来,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更夫打着哈欠,敲着梆子,嘴里念念有词:“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突然,他看到一个黑影闪过,速度快得惊人。
更夫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
“谁?”他警惕地问道。
没有人回答。
更夫壮着胆子,朝黑影消失的方向走了几步,然后,他看到了…
马寡妇家的大门,虚掩着……
更夫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马寡妇家的大门确实虚掩着,在夜风中微微晃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活像鬼片现场。
他咽了口唾沫,心说这大半夜的,寡妇门前是非多,不会真出什么事儿了吧?
犹豫片刻,责任感还是战胜了恐惧,他颤巍巍地推开了门。
屋内漆黑一片,寂静无声。
更夫壮着胆子喊了一声:“马寡妇?你在家吗?”
没有回应。
更夫点燃火折子,借着微弱的光芒,他看到屋内一切如常,并没有打斗的痕迹。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马寡妇的床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
他弯下腰,伸手一探,摸到一个冰凉坚硬的物件。
与此同时,缪风正从马寡妇家的后院翻墙而出,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小的木盒,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木盒正是他此行的目标,里面藏着足以翻案的关键线索——一枚刻着特殊标记的玉佩。
这枚玉佩是真凶故意藏匿于此,意图嫁祸于人。
“哟,这不是咱们的缪大人吗?这么晚了,不在房间里好好休息,怎么跑到寡妇家来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缪风转过身,看到吴师爷正站在不远处,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神里充满了探究和敌意。
“吴师爷的消息倒是灵通,”缪风不慌不忙地将木盒揣进怀里,“怎么,你也对寡妇家的私事感兴趣?”
吴师爷冷笑一声,“缪大人说笑了,本师爷只是关心案情进展。只是不知,缪大人深夜造访证人家中,究竟有何贵干?”
“自然是寻找真相,”缪风眼神一凛,直视着吴师爷,“不像某些人,只会暗中阻挠,颠倒黑白。”
吴师爷脸色微变,“缪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这是污蔑!”
“污蔑?”缪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吴师爷,你真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吗?我劝你,还是早点收手,免得引火烧身。”
“你……”吴师爷气得脸色铁青,“好!很好!缪风,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禀告张大人,让他把你赶出县衙!”
缪风冷笑一声,“尽管去。”他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在吴师爷面前晃了晃,“看看这是什么?你以为张大人会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吴师爷看着那块令牌,瞳孔猛地一缩,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缪风将令牌收回,语气冰冷,“有些事情,吴师爷最好不要知道太多。否则……”他顿了顿,目光如刀锋般锐利,“对你,没有好处。”
说完,缪风不再理会吴师爷,转身离去,只留下吴师爷一人站在原地,脸色惨白,浑身颤抖。
“你……你……”吴师爷指着缪风的背影,嘴唇哆嗦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仿佛掉进了冰窟窿一般。
缪风走到县衙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依旧站在原地的吴师爷,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他缓缓地打开手中的木盒……
木盒里静静躺着一枚玉佩,色泽温润,雕工精细,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但这并非普通的玉佩,其上刻着一个独特的标记——一只展翅欲飞的鹰隼。
缪风嘴角微微上扬
第二天一早,县衙大堂内,张县令正襟危坐,吴师爷侍立一旁,陈仵作低着头,像个鹌鹑似的缩在角落里。
堂下,被冤枉的周嫌犯一脸菜色,而马寡妇则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缪风缓步走入大堂,将木盒放在张县令面前,语气平静:“大人,请看。”
张县令打开木盒,看到那枚玉佩,不由得一愣:“这……这是从何而来?”
“下官昨晚在马寡妇家中发现的。”缪风淡淡地瞥了一眼吴师爷,后者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马寡妇,这玉佩你认识吗?”张县令转向马寡妇。
马寡妇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吴师爷,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认……认识,这是……城西赵员外的……”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赵员外?
那可是本县有名的富商,怎么会和这桩命案扯上关系?
吴师爷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强作镇定道:“缪大人,仅凭一枚玉佩,就想指证赵员外,未免也太草率了吧?”
“草率?”缪风冷笑一声,“吴师爷,你莫不是忘了,赵员外和死者……”他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关系匪浅啊!”
吴师爷哑口无言,脸色如同死灰。
缪风继续说道:“这枚玉佩,正是赵员外之物,也是他故意藏匿在马寡妇家中,意图嫁祸于人。”
张县令听完缪风的解释,脸色阴沉,看向吴师爷的眼神充满了怀疑。
缪风回到自己的房间,将所有线索重新梳理了一遍,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一个清晰的画面。
他感觉自己已经抓住了真相的尾巴,只差最后一击,就能彻底揭开这层迷雾。
他拿起毛笔,在一张纸上写下几个名字,然后将它们一一连接起来……
“呵,”缪风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原来如此……”他正欲将自己的发现公之于众,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敲门声急促而凌乱,像是暴雨敲打窗棂。
缪风眼中的精光一闪而逝,他放下手中的毛笔,起身走到门前。
“谁?”
“缪大人,不好了!”门外传来陈仵作颤抖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马寡妇……马寡妇她……”
缪风心中一沉,猛地拉开门。“她怎么了?”
陈仵作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说:“她……她翻供了!说……说玉佩是她捡的,和赵员外没有关系!”
缪风眉头紧锁,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快步走到马寡妇的房间,只见她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眼神充满了恐惧。
“马寡妇,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缪风语气凌厉,带着一丝压迫感。
马寡妇抬起头,惊恐地看着缪风,嘴唇颤抖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吴师爷慢悠悠地走了进来,脸上挂着阴冷的笑容。
“缪大人,何必为难一个妇道人家呢?或许她之前是记错了也说不定。”
缪风冷冷地盯着吴师爷他强压着心中的怒火,缓缓说道:“吴师爷,你最好祈祷这件事和你没关系,否则……”
他话还没说完,门外又传来一阵喧闹声。
一个衙役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跪倒在地,惊恐地喊道:“大人!赵员外……赵员外他……死了!”
缪风瞳孔骤缩,一种被人操控的无力感瞬间袭遍全身。
他猛地转头看向吴师爷,却发现后者脸上竟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看来,有人比我们更着急啊……”吴师爷轻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嘲讽,“缪大人,这案子,怕是越来越复杂了……”他走到缪风身边,低声说道:“有些事,知道的太多,对你可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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