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仙
第69章 夜未央被音律反制（旧版）

暗夜琴音?

夜未央站在悬崖边缘，黑色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修长的手指轻抚着面前悬浮的焦尾古琴，琴弦无风自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嗡鸣。月光下，他的面容苍白如纸，唯有那双眼睛泛着诡异的紫光。

谢长歌...他轻声呢喃，声音如同砂纸摩擦，你以为逃得掉么？

三日前，血魔老祖亲自下令要他夺取《天音谱》最后一卷。这本该是手到擒来的任务——作为魔音阁百年难遇的天才，夜未央精通三千音律杀招，曾以一曲《黄泉引》震杀十二名正道修士。可偏偏在谢长歌这里碰了壁。

悬崖下方的山谷中，谢长歌正盘坐在一块青石上，白玉长笛横在膝前。他闭目调息，似乎对悬崖上的威胁浑然不觉。

夜未央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他五指猛地划过琴弦，七道音刃破空而出，直取谢长歌要害！

音刃交锋?

音刃即将及体的刹那，谢长歌突然睁眼，长笛一挑，七道青色音波精准拦截。两股音波在空中相撞，爆发出刺耳的尖啸，震得四周树木簌簌落叶。

夜阁主好大的火气。谢长歌起身，掸了掸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三日前那一曲《幽冥叹》还没让你长记性？

夜未央冷笑：那不过是热身。今日让你见识真正的魔音！

他双手按弦，琴身突然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人脸，发出无声的惨叫。这是魔音阁镇阁之宝万魂琴，每一根琴弦都以生魂淬炼，音出必见血。

铮——

第一个音符响起，谢长歌周围的空间顿时扭曲。地面裂开无数缝隙，漆黑的手臂从中伸出，抓向他的脚踝。同时空中凝聚出数百根血色长针，暴雨般倾泻而下！

谢长歌不慌不忙，长笛竖吹，一曲《清平乐》悠然响起。笛声所过之处，黑手消融，血针崩散。更神奇的是，他脚下竟生出茵茵绿草，转眼间铺满方圆十丈，将阴森山谷化作一片绿洲。

以音化形？夜未央瞳孔微缩，你竟已触摸到音律法则的门槛！

谢长歌不答，笛声陡然转急，绿草疯长，化作藤蔓朝悬崖蔓延。藤蔓上开满鲜花，每一朵花绽放时都发出悦耳的音符，连成一片音浪压向夜未央。

魔音反噬?

夜未央额头见汗，指法越发狂暴。琴音从凄厉变为嘶吼，无数冤魂从琴中涌出，与音浪对撞。山谷中仿佛有两支无形大军在厮杀，音波震荡让岩壁不断剥落。

没用的。谢长歌突然变调，你的《九幽魔音》我已洞悉规律。

笛声化作一缕细丝，精准地刺入琴音间隙。夜未央惊骇地发现自己的手指开始不听使唤——明明要拨动商弦，却莫名跳到角弦；想要轮指连弹，却变成了单音重复。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他厉声喝问。

谢长歌终于停下笛声：只是帮你纠正了几个错误指法。《九幽魔音》本为上古正派功法，被你们魔音阁篡改得漏洞百出。

夜未央怒极反笑：狂妄！让你见识下真正的

他突然僵住，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十指正不受控制地弹奏着一曲《梅花三弄》，这是最基础的正派琴曲！

音律反制？夜未央声音发颤，这不可能！

谢长歌缓步上前：音律本无正邪，关键在于驾驭者的心性。你以杀入道，自然不懂其中真谛。

夜未央突然暴起，连人带琴撞向谢长歌！同时琴箱暗格打开，射出十二根淬毒银针。

如此近距离的偷袭，谢长歌却似早有预料，身形微侧，长笛划出一道优美弧线。叮叮叮一串脆响，银针尽数被击落。而夜未央的冲势不减，眼看就要与他擦肩而过——

啪！

谢长歌反手一记耳光，清脆响亮。夜未央被打得凌空翻转，重重摔在地上，古琴脱手飞出。

这一巴掌没用丝毫灵力，纯粹是肉体力量，却比任何法术都更具羞辱性。夜未央捂着脸，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这一巴掌，打你辱没了音律之道。谢长歌冷声道。

心魔显现?

夜未央突然狂笑起来，笑声中充满癫狂：好！很好！谢长歌，这是你逼我的！

他猛地撕开衣襟，露出胸口——那里竟然嵌着一枚紫黑色的水晶，正散发着不祥的光芒。

心魔引？！谢长歌终于变色，你竟将魔音阁禁术炼入己身！

夜未央狞笑着将水晶抠出，鲜血顺流而下，他却浑然不觉：为了力量，这点代价算什么？

水晶脱离身体的瞬间，化作一团紫黑雾气将他包裹。雾气中传出骨骼变形的咔咔声，夜未央的身形不断扭曲膨胀，最终化作一个三丈高的怪物——人身蝎尾，背上生出六条琴弦般的触须，每根触须上都长满了尖牙利齿。

现在，让我们重新开始...怪物口吐人言，声音却是由六条触须震动发出的和声。

谢长歌不敢怠慢，立刻吹响长笛，音波化作青色铠甲覆盖全身。同时他脚下浮现出复杂的音律阵图，三十六道音符悬浮四周，形成防御。

怪物六条触须同时拨动，奏出一段杂乱无章却威力恐怖的音波。音波所过之处，岩石化为齑粉，树木瞬间气化。谢长歌的音符防御接连破碎，最终被余波击中，倒飞数十丈，撞塌了一面山壁！

咳咳...谢长歌从碎石中爬起，嘴角溢血，无序之音？

怪物得意地晃动蝎尾：不错！心魔引让我超越了音律的束缚，现在我的音乐不需要任何规则！

谢长歌擦去血迹，突然笑了：无序即是最大的破绽。

他长笛一转，吹出一个简单的单音。这个音持续不断，单调得令人心烦。怪物起初不以为意，但很快发现不对劲——它的六条触须开始不受控制地跟着这个节奏震颤！

没用的挣扎！怪物怒吼，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声音也被带跑了调，变得滑稽可笑。

谢长歌持续吹奏，单音渐渐融入一段奇特的旋律。这旋律似歌非歌，似哭非哭，仿佛能直击灵魂深处。怪物的动作开始变得不协调，六条触须互相绊倒，蝎尾甚至打成了结。

这是...什么曲子？怪物痛苦地挣扎着。

《安魂曲》，谢长歌停下笛声，专治各种心魔。

本源净化?

怪物突然静止，然后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紫黑雾气从它体内疯狂涌出，在半空中凝聚成一张扭曲的人脸。

不！回来！夜未央的声音从怪物口中传出，却已经恢复了几分人样，那是我的力量！

谢长歌见状，立刻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简——正是《天音谱》最后一卷。他将玉简抛向空中，笛声引导着玉简发出柔和的白光，照在那团紫黑雾气上。

啊——！雾气中的人脸发出刺耳尖叫，天音净化！你怎么会...

白光越来越盛，雾气被一点点净化，最终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与此同时，夜未央的怪物形态也开始崩溃，蝎尾脱落，触须萎缩，最终变回人形，瘫倒在地。

谢长歌走上前，看着奄奄一息的夜未央：心魔引已除，你暂时死不了。

夜未央虚弱地睁开眼：为什么...救我...

音修难得。谢长歌收起长笛，你本心不坏，只是走错了路。

夜未央突然激动起来：你懂什么？！当年我亲眼看着父母被魔音阁主所杀，为了报仇才忍辱偷生...如今大仇未报，我...

谢长歌打断他：现任魔音阁主三年前就死了，你不知道吗？

夜未央愣住：什么？

死于走火入魔。谢长歌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就在你炼成《黄泉引》的那晚。

夜未央如遭雷击，半晌才喃喃道：原来...是我...

谢长歌叹了口气：你的琴音中一直带着悔恨，只是你自己没发现罢了。

血魔现身?

就在夜未央陷入恍惚之际，一道血光突然从天而降，直取谢长歌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夜未央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扑向谢长歌：小心！

噗——血光贯穿了夜未央的胸膛。

谢长歌转身扶住他，同时长笛一挥，音波化作屏障挡下后续攻击。血光散去，露出一个红袍老者的身影——正是血魔老祖！

废物！血魔冷冷地看着垂死的夜未央，连本座赐予的心魔引都能弄丢。

夜未央咳着血，却露出解脱的笑容：老...老魔...我终于...自由了...

血魔冷哼一声，转向谢长歌：把《天音谱》交出来，本座可以饶你不死。

谢长歌不答，只是轻轻将夜未央放下，然后站起身，长笛横在胸前：血魔老祖，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血魔眯起眼睛：小辈狂妄！

他袖袍一挥，漫天血雨倾盆而下。每一滴血雨都重若千钧，落在地上就是一个深坑。谢长歌长笛急转，音波化作伞状屏障，将血雨尽数挡下。

有点本事。血魔冷笑，再接本座一招！

他双手结印，地面突然伸出无数血手，抓住谢长歌的脚踝。同时空中凝聚出九条血龙，咆哮着扑来！

谢长歌正要应对，一道剑光突然从天而降，将血龙斩为两段！

血魔老鬼，欺负小辈算什么本事？楚临渊踏剑而来，青霄剑光芒万丈。

血魔脸色微变：楚临渊？！

他当机立断，化作血雾消散，只留下一句狠话：七日之后，万妖冢开，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音修传承?

楚临渊落到谢长歌身旁：没事吧？

谢长歌摇头，转身查看夜未央的伤势。可惜为时已晚，血魔那一击已经震碎了他的心脉。

谢...谢兄...夜未央气若游丝，我...有个请求...

谢长歌俯身：你说。

我的琴...请将它...交给...夜未央艰难地指向不远处的焦尾琴，琴底...有我毕生...所学...

话音未落，他的手无力垂下，眼中最后一丝光芒也熄灭了。

谢长歌沉默片刻，走到琴前，轻轻翻转。琴底果然刻满了细小的音符和文字——这是夜未央一生的音律心得。

他本可以成为一代音律大师。楚临渊叹息道。

谢长歌点头：是啊，可惜...

他收起古琴和玉简，看向血魔消失的方向：七日之后，万妖冢？

楚临渊神色凝重：血魔已经集齐所有钥匙，我们必须尽快准备。

两人带着夜未央的遗体离开山谷。月光下，焦尾琴发出一声微弱的颤音，仿佛在为主人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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