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仙
第85章 柳如烟暗中布局（旧版）

东海之滨，暮色如血。合欢宗画舫静静停泊在归墟海域边缘，十二重纱幔在咸湿的海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甜腻的暗香。柳如烟斜倚在鎏金软榻上，纤纤玉指捻着一枚血色玉佩，桃花眼中泛着妖异的紫光。

圣女大人。一名身着粉纱的侍女跪在珠帘外，声音发颤，刚收到密报，谪仙盟残部正朝归墟赶来，预计三日可至。

柳如烟红唇微勾，指尖在玉佩上轻轻一划。一滴鲜血渗出，竟化作细小的蝴蝶振翅飞起：白无尘那个剑痴居然没死？有意思...她突然坐直身子，薄如蝉翼的纱衣滑落肩头，露出锁骨处一枚妖异的青莲纹印。

待侍女退下，柳如烟转身推开屏风。暗室内，七盏青铜灯围着一口水晶棺，棺中沉睡着一具通体如玉的骷髅。那骷髅额头上嵌着一枚青色鳞片，正散发着幽幽光芒。

师尊，再等三日...柳如烟跪在棺前，指尖轻抚水晶表面，声音甜腻中带着疯狂，等他们打开归墟禁制，您就能重见天日了。她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棺盖上。血液诡异地被骷髅吸收，那枚青鳞光芒更盛。

门外突然传来三长两短的叩门声。柳如烟迅速拉好衣衫，恢复那副慵懒模样：进来。

珠帘掀起，进来的竟是红绫。这位狐妖此刻断尾处已经结痂，九尾只剩八条，却更添几分凄艳。她径直走到柳如烟面前，从袖中取出一片金色冰晶：我家少主让我带句话——天魔大人已经苏醒，妖尊最好别忘了血契。

柳如烟眼中紫芒暴涨，却又瞬间敛去。她轻笑着接过冰晶，在掌心揉碎：夜无殇那个疯子还没死透？冰晶碎末在空中凝结成一个小巧的骷髅头骨，又迅速消散。

彼此彼此。红绫冷笑，少主说，三日后归墟现世时，他要看到妖族的诚意。她突然凑近，在柳如烟耳边轻声道，特别是...您体内那滴上古妖血。

待红绫化作狐影消失，柳如烟脸色骤变。她猛地掀翻茶案，瓷器碎裂声惊起檐角铜铃。区区魔教，也敢威胁本座？她锁骨处的青莲纹印突然蠕动起来，仿佛有生命般在皮肤下游走。

圣女息怒。一个阴柔的男声从梁上传来。身着墨绿长袍的男子如落叶般飘下，腰间悬着的七枚铜钱叮当作响——竟是天机阁叛徒莫听风。

东西带来了？柳如烟头也不回。

莫听风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沈星河那老东西的推演记录。他阴笑道，为了这个，我可是亲手宰了两个同门。

柳如烟快速浏览竹简，突然瞳孔一缩：原来如此...归墟下面镇压的不是神器，而是...她猛地合上竹简，去准备血祭大阵，要瞒过所有人的眼睛。

黎明时分，一艘破损的灵舟撞上画舫船舷。柳如烟赶到时，侍女们正围着一名昏迷的白衣女子——竟是南宫月！她浑身焦黑，掌心却死死攥着一颗金色珠子。

雷劫之体？柳如烟眯起眼睛，突然露出甜美笑容，快抬到我房里。她指尖轻抚过南宫月焦枯的发丝，低声道，真是天助我也

无人发现，南宫月袖中滑落一枚霜花状的剑符，在接触到甲板的瞬间化作水汽消散。

正午时分，柳如烟独自潜入深海。她脖颈处浮现出鱼鳃般的纹路，在幽蓝海水中灵活游动。海底峡谷深处，一道巨大的青铜门半掩在珊瑚丛中，门上刻满扭曲的妖文。

出来吧，我知道你醒了。柳如烟停在门前，声音通过水波传入门缝。

青铜门上的妖文突然蠕动起来，组合成一张模糊的人脸：小丫头...血祭准备好了？

柳如烟从心口引出一滴青色的血液，悬浮在掌心：师尊的精血在此。她突然冷笑，但我要先知道，归墟下面到底镇压着什么？

妖文人脸扭曲了一瞬：你知道了什么？

不是神器，而是天罚之战的真相。柳如烟逼近青铜门，你们当年不是在对抗天庭...而是在帮助某种东西入侵，对不对？

青铜门突然剧烈震动，一道青光射出，直入柳如烟眉心。她痛苦地蜷缩起来，锁骨处的青莲纹印疯狂蔓延，转眼覆盖了半边身子。无数陌生记忆涌入脑海——星空外的巨眼、崩塌的仙门、被污染的灵脉...

现在你明白了。青铜门上的妖文平静下来，我们不是在背叛，而是在迎接真正的神明。

柳如烟浑身颤抖，眼中的紫芒完全变成了青色。她艰难地抬起头：所以...师尊您当年...

是被污染了。一个温柔的女声突然从身后传来。柳如烟猛地回头，看到一名蓝衣女子静立水中——竟是本该昏迷的南宫月！但她此刻眼中跳动着雷光，声音也不是本人的：小丫头，你被骗了五百年。

你是谁？柳如烟厉声道，手中已多出一对粉色短刃。

蓝衣女子轻轻抬手，周围海水突然凝固。她额间浮现出一道闪电状的纹路：我是当年封印你师尊的那个人。声音忽然变得沧桑，也是天罚之战中，唯一没被污染的雷部正神。

柳如烟如遭雷击，手中短刃当啷落地：不可能...雷部早就...

灭绝了？女子苦笑，是啊，所以只剩一缕残魂寄居在这孩子体内。她指向柳如烟心口，你体内那滴血，不是妖尊的，而是星空外那东西的种子。

青铜门突然爆发出刺目青光，妖文人脸狰狞咆哮：叛徒！你当年...

水面突然炸开，一道剑光劈开海水直落海底。白无尘手持霜天剑凌空而立，剑身上金蓝纹路交相辉映。更令人震惊的是，他身后悬浮着林修远的虚影！

柳如烟！白无尘声音冰冷如剑，把南宫月交出来！

柳如烟还未来得及反应，另一侧海水突然被染成墨色。夜无殇踏着黑雾而来，半边身子还是焦黑状态，却散发着更加恐怖的气息：真是热闹啊...省得本座一个个去找了。

三方对峙的刹那，海底突然剧烈震动。青铜门上的妖文一个接一个亮起，某种古老而庞大的意识正在苏醒...

晚了...蓝衣女子——或者说寄居在南宫月体内的雷神残魂仰头望去。透过幽深的海水，可以看到海面上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正缓缓浮现出一座青铜宫殿的虚影。

归墟现世，大劫将起。雷神残魂的声音充满悲悯，这一次，你们是选择重复五百年的错误，还是...

她的话没能说完。夜无殇突然暴起发难，魔气化作千根黑针射向所有人；白无尘霜天剑画圆，冰晶结界瞬间成型；柳如烟则趁机扑向青铜门，手中那滴青色精血直按上门缝...

海水沸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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