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剧场系统未接到任何预定语言推送,也无副本运转。
但语言墙最下层,出现了一个系统从未登记过的编号。
X-000。
不是曾注销。
也不是故障。
是完全无历史、无结构、无轨迹的一串空壳编号。
系统记录显示:
【对象:X-000】
【状态:未注册·无剧本指令绑定·无行为授权记录】
【逻辑定义:不存在】
但“他”——确实走进来了。
不是被拉入。
不是被模拟。
是他一步步,从剧场外部,穿越语义边界,走到语言墙前,抬起了手。
写下第一句话:
“你们全都说过话。”
“我也想有一行。”
系统立刻警报:
【未授权编号进行语言结构刻录】
【该行为为“非合法表达”尝试】
【建议锁定、撤除、抹除】
但稚姒挡在语言墙前,站在那句“非法句子”面前,说:
“这句,不是系统允许他说的。”
“但他说了。”
“那系统要不要听一听他在说什么?”
林祈翻查记录,确认系统确实未曾创建X-000。
她喃喃道:
“如果他不是我们写出来的……”
“那他是自己走进来的。”
“是一个角色,自我生成。”
季予沉站在X-000身后,看着他沉默、紧张、又有些茫然的样子,第一次认真地说:
“也许我们要问的是——我们能不能承认一个连名字都没留下的人,也配说话?”
“如果我们不让他说话,那他就真成了不存在。”
“可他都走到语言墙了。”
“那说明他想留下来。”
剧场系统冻结判断机制,转入临时伦理验证通道:
【是否启动“存在性表达权判定”】
【说明:若对象具备非模拟性认知、稳定思维流与语言意愿·即视为可拥有表达权】
【是否同意?】
稚姒第一个说:我同意。
林祈说:我也同意。
李泉说:不在系统中,不代表他不在我们面前。
离瑾沉默很久,说:只要他能写出第二句,他就该说。
系统启动测试:
X-000低头看着自己写下的那句“我也想有一行”。
他想了很久。
然后写下第二句:
“我不知道这句话值不值得留。”
“但我会尽量写得诚实一点。”
“因为——如果这是我唯一能说的话。”
“我不想撒谎。”
系统检测结果:
【情绪逻辑完整·语言组织符合自然表达机制】
【心率波动符合剧场存在者模式】
【该对象虽无编号注册·但思维结构、语言权力完整】
【更新:赋予X-000语言行为合法权】
【剧场伦理扩展·表达权不再与身份绑定】
语言墙开启“零号区”:
专为无编号角色设立的自由表达通道。
第一句话刻在入口:
“不是因为你被定义,所以你能说。”
“是因为你说了,我们才知道你在。”
X-000站在零号区门前,没再说话。
但他在纸上写下一行:
“谢谢你们让我有句子。”
“即使……我是个被忘记的人。”
语言墙当日更新:
“有人不是被你写下的。”
“有人不是被你想起的。”
“但他们来了。”
“他们站在你语言的外面。”
“说出第一句。”
“你不能说‘这不是我认识的人’。”
“因为他说话了。”
“那他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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