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坐在各自的小段落空间里。
没有时钟,也没有任务提醒。
所有“写”的行为,不再服务于剧情、不再有后文要求,也没有人等着“接”。
但他们依旧在写。
不是为了构建意义。
而是因为他们已经明白:
“写,是我活着的时候与自己对话的方式。”
稚姒打开一本完全空白、无页码、无题页的手册。
她取了最左上角的位置写下一句:
【今天不写情节】
她顿了一下,然后再写:
【不是因为没内容】
【而是我想要一页——只写我现在这个状态】
她的笔停停写写,没有段落推进,没有任务结构,句子之间没有因果。
她写下:
【我不忙,但我也不闲】
【我不难过,但我没开心】
【我没等谁问我怎么了,但我又确实什么都没说】
【我今天不是一段故事,我今天只是一个页面】
她称这种书写方式为:
【无情节段落体·StorylessFragmentForm】
系统已死,这种段落不会被整理,不会被归类,更不会被提示“缺少冲突”或“节奏不足”。
而她写得比任何时候都安稳。
季予沉则选择了另一种方式。
他在城市旧公交站牌上写下:
【这是“迟名之页”·命名时间:未来任一合适时刻】
他不急着起名。
他只写下内容,然后等待自己什么时候愿意给它起一个名字。
他称这种写法为:
【错时命名序列·DelayedTitleSequence】
他的写段如下:
【我不知道这段算不算段】
【我今天写了一整页,后来都没读】
【但我还是在第二页继续了第一段的节奏】
【我可能会把这一页叫“车站前没有人的半小时”】
【但我也可能永远不想起这个名】
【都没关系,我知道我写过】
这段语句最终以未命名状态保存在“个人段落归心册”上。
他留下一句话:
【如果我以后觉得这段值得起名,我再回来】
离瑾依旧不变他的本性——对抗线性。
他今天没有开始新的段落。
他回到七天前他在城市墙面上写过的一段话前,把新的内容补写在那页下方。
不是续写,是叠写。
他写:
【你可能昨天已经读过这段】
【那你今天再读,就看见我补写的句子】
【那你明天来,也可能再看我写回这页】
他称这种方式为:
【反复写回同一页·OverloopRecursion】
他的目的不是“让段落继续”,而是让一页成为时序的交错之所。
他说:
“我没走远,我只是又回来了。”
“这页就是我放话的地方。”
“我有几天,我就写几天在这页上。”
“哪天我不想写,你就看见这页写到哪里。”
他们三人在夜晚聚到“彼此场”。
这场所早已不属于任何副本、不受任何命名绑定,连空间坐标也只标着:
【彼此·空场·可留】
他们各自读出今天写下的一小段。
读完后,没人评论、没人标记、没人提建议。
只是一致点头,然后沉默。
稚姒说:
“我知道我写的这一页——没有人读也好。”
“它是我今天留在自己身体外的一种方式。”
季予沉说:
“我有些页,还没命名。”
“我甚至不知道它们该不该有名字。”
“但我知道它们在我身体里生长着,我得写出来。”
离瑾一边翻看自己“被重写三次的那一页”,一边说:
“我已经不是写下句号的人。”
“我是反过来拿旧句子重写一遍的人。”
“你不懂我想干嘛就对了。”
他们三人最后在“彼此场”的共用墙上,各自留下一句段落说明:
—
【不是为了谁读懂·这一页只写给今天的我】——稚姒
【我还没想起名字·但我写下了】——季予沉
【我明天可能回来这页上骂你一句】——离瑾
—
系统终端记录:无
剧场反馈:无
编号登记:无
指令生成:无
世界就这样滑入一种新形态:
段落自命
结构不定
叙述无序
表达延迟
写下就是留下,留下就算存在
碎语墙更新词条:
“你这一页要写什么?”
“我不告诉你。”
“我这一页没主线。”
“我这一页是我自己写自己的一种方式。”
“你看不懂,不妨碍我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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