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2004：重塑家庭
第37章 你不是输给我，是输给了科学！（旧版）

我按下加热开关的瞬间，煤炉模型里的小火焰“腾”地窜起来，热水盆里的水汽开始咕嘟作响。

导流板上的斜坡在蒸汽里泛着湿润的光，像极了妈蒸馒头时掀开笼盖那刻，热气在玻璃窗上凝成的水痕——前世冬天她总说，这是“给窗户织白纱”。

“蒸汽上升时会带动周围空气流动。”我弯腰指着冷凝管，指尖能触到模型边缘爸用铁皮剪留下的毛刺，扎得生疼，倒像根钉子，把此刻的真实钉进我骨头里，“流速加快的区域气压降低，形成负压区。”

台下传来细碎的抽气声，我余光瞥见沈教授扶眼镜的手顿了顿——这老头昨天还说我“初中生玩什么热力学”，现在倒把身子往前探了探。

“所以冷凝水会被‘吸’回加热区。”我调高煤炉火力，蒸汽在螺旋管里转得更快了，“就像这样。”

玻璃观察窗里，原本该积在管底的水珠正顺着斜坡逆流而上，滴回热水盆。

前排有个戴眼镜的评委“哦”了一声，钢笔在记录本上戳出个墨点。

“周同学。”沈教授突然开口，声音像敲在铁板上，“你报告里写压力值0.58千帕，但按这个模型，数值应该更高。”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像把镊子，要把我藏着的东西夹出来。

我早等这一句了。

“因为数据被改了。”我翻开随身带的蓝皮记录本，纸页边缘还沾着妈揉面时蹭的面粉，“这是我每天测三次的原始记录。”我把本子推到评委席前，“1月12日晨测0.85，午后0.87，晚间0.83——误差在正常范围内。”

礼堂里响起此起彼伏的翻页声，我看见第二排的小林老师攥着教案的指节发白——她上周还说我“别耽误中考”，现在倒把脸凑到前排去看记录本。

“那监控呢？”沈教授突然问。

我心跳漏了一拍。

前世我哪懂什么监控？

要不是重生后记得科技教室走廊有个老式摄像头，昨晚爸蹲在保安室软磨硬泡两小时，怕早被周子涵毁了证据。

“昨晚十一点三十五分。”我点开平板，黑白画面里，穿蓝白校服的身影猫着腰溜进教室，袖口闪着银光——那是周子涵总戴的机械表，“他改了我留在讲台上的报告。”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扫向第三排。

周子涵的椅子“吱呀”一声往后滑了半尺，校服领子早塌了，露出通红的耳尖。

他低头去捡掉在地上的钢笔，手在瓷砖上碰出“当啷”响，像块被踩碎的冰。

“为什么？”我听见自己问，声音比想象中轻，“我们上周还一起修过实验室的显微镜。”

周子涵猛地抬头，眼眶红得像浸了血：“我爸妈说...说重点高中保送名额只有一个。”他喉结动了动，“我爸下岗了，我妈在菜市场卖鱼，手冻得全是裂口...”他突然捂住嘴，肩膀抖得像被风吹的芦苇。

礼堂里静得能听见蒸汽在冷凝管里流动的嘶嘶声。

我看见妈攥着座椅扶手的手松了松，爸举着手机的胳膊垂下来，镜头还对着周子涵颤抖的后背。

“但科学不是用来争输赢的。”我转回头，盯着模型里转圈的白雾，“是用来解决问题的。”

沈教授突然笑了，笑得眼镜片都起了雾：“小周啊，你这话说得比数据还漂亮。”他拿起红笔在评分表上画了个圈，“我投你。”

接下来的十分钟像被按了快进键。

黄主任举着计算器报分：“周承砚，98.5分，一等奖。”台下炸开掌声，妈冲上来抱我，身上还带着馒头铺的酵母香；爸举着手机冲过来，录像里全是他发抖的喘气声：“儿子...儿子上电视了...”

小林老师挤到我跟前，眼眶湿漉漉的：“我就说你别只盯着馒头铺，你该去造大锅炉的。”她拍我肩膀的力气大得生疼，“市重点高中的保送名额，我给你争取到了。”

后台换衣服时，门被轻轻推开。

周子涵站在阴影里，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是校门口小卖部的烤肠包装，我上周请他吃过。

“对不起。”他声音哑得像砂纸，“我偷改数据那天，你妈还往我书包里塞了热乎的红糖馒头...”他突然把袋子塞给我，里面躺着个铁盒，“这是我攒的零件，给你修模型用。”

我接过铁盒，指尖触到盒底的纸条，歪歪扭扭写着：“蒸汽流速2.3米/秒是对的，我查过《工程热力学》。”

“下次我们一起做实验吧。”我把铁盒还给他，“你拆机械表的手法比我细。”

他抬头时，眼睛亮得像刚擦过的玻璃。

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在我们握在一起的手上铺了层金粉。

“周同学！”门外突然响起清脆的女声，“市电视台的记者说想拍你的模型——他们在礼堂等你。”

我低头理了理校服领口，镜子里的少年嘴角翘着，和前世蹲在桥洞啃冷馒头的自己，终于彻底错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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