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琴这样的女人,在名利场中摸爬滚打,早已练就了一身自我保护的盔甲。
刚才的意乱情迷,或许是酒精作用,或许是她内心深处的一丝动摇,但清醒总是来得很快。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略有些凌乱的衣领,目光平静地回视着高小琴。
“高总说笑了。”陈昊的语气淡然,听不出喜怒,“我陈昊何德何能,敢小看高总?我只是觉得,高总这样的女人,是一把锋利的剑,藏在华丽的鞘中太久,会钝的。”
高小琴强自镇定,眼神中的警惕却未消散:“陈先生倒是很会说话。不过,漂亮话谁都会说,想在我高小琴这里得到什么,总得拿出点真本事。”
她的语气依旧带着挑衅,但底气似乎比刚才弱了几分。
“陈昊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至于我想得到什么……我想得到的,高总将来自然会明白。现在,夜深了,高总早些休息。”
他站起身,没有再看高小琴一眼,径直走向门口,留给她一个挺拔而决绝的背影。
高小琴看着他离开,胸口微微起伏,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男人,太懂得如何撩拨人心。
他不像赵瑞龙那样粗鄙直接,也不像祁同伟那样带着沉重的功利。
让她看不透,却又忍不住想要探究。
接下来的日子,赵瑞龙便拍板决定,成立一家新的投资公司,专门用来运作一些“更灵活”的项目,并为陈昊未来的布局提供一个合法的商业平台。
公司名字,赵瑞龙大手一挥,直接用了陈昊的名字,命名为“昊天投资公司”。
“陈昊,以后你就是昊天投资的总经理!”赵瑞龙在山水庄园的办公室里,意气风发地拍着陈昊的肩膀,“人手、资金,你尽管开口!我只有一个要求,给我把汉东这盘棋,下活了!别再出丁义珍那种差点让我栽跟头的事!”
陈昊微微躬身,姿态依旧谦逊:“龙哥放心,我一定尽力。”
他知道,昊天投资的成立,意味着他不再仅仅是一个幕后的谋士,而是开始拥有了自己真正可以掌控的班底和资源。
拥有了新的身份和平台。
陈昊的目光投向了汉东省公安厅厅长,祁同伟。
在他的记忆中,祁同伟是“汉大帮”在政法系统中最坚实的武力保障,也是一个被命运捉弄,极度渴望证明自己、渴望被认可的悲情人物。
他那惊天一跪,跪出了学长口中的“胜天半子”,也跪碎了自己的尊严和底线。
这样的人,如果能为己所用,或者说,如果能“拯救”他,让他找到一条真正能“胜天半子”的路,那么自己手中,无疑将多出一张王牌,一面最坚固的盾牌。
付祁同伟这样的人,简单的利益输送或者威逼利诱,效果都不会太好。
他需要的是理解,是认可,是真正能让他看到希望的“阳谋”。
通过高小琴,陈昊顺利地约到了祁同伟。
见面的地点,并非在公安厅或者山水庄园,而是祁同伟在郊外一处相对僻静的招待所常包的一个套间。
这里更私密,也更符合祁同伟此刻复杂而敏感的心境。
祁同伟穿着便装,神色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阴郁。
“小陈,坐。”祁同伟指了指沙发,语气平淡,“小琴跟我提起过你,说你年轻有为,帮瑞龙解决了不少麻烦。”
陈昊落座,没有急于开口,而是打量了一下四周,才缓缓说道:“祁厅长,我今天来,不是代表赵公子。我只是作为一个对您有几分敬佩的晚辈,想跟您聊聊天。”
祁同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哦?敬佩我什么?敬佩我这个公安厅长职位?”
陈昊微微一笑,他知道,祁同伟的防备心很重。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话锋一转:“祁厅长,您知道‘胜天半子’这个典故吧?”
祁同伟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有痛苦,有不甘,也有一丝被触动的波澜。
这个词,是他一生的痛,也是他一生的执念。
“略知一二。”祁同伟的声音有些沙哑。
“陈昊的目光直视着祁同伟,语气诚恳却带着一丝锐利,“但我认为,您从来都不是一枚棋子,您是想做那个下棋的人。只可惜,这些年,您似乎……没找到正确的下法,或者说,没有找到一个真正能让您放手一搏的棋局。”
祁同伟猛地抬起头,眼神如鹰隼般盯住陈昊。
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直白地剖析他的内心!
他盯着陈昊,良久,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年轻人,口气不小。汉东的水深得很,你以为你是谁?凭你,也敢在我面前谈棋局?”
语气中带着上位者惯有的审视,以及一丝被冒犯的冷意。
陈昊迎着祁同伟的目光,嘴角甚至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祁厅长,我当然不是什么大人物。论背景,我跟您一样,身后空空如也,能走到今天,靠的都是自己。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能理解您心中的那份不甘和渴望。”
“哦?”祁同伟眉毛一挑,眼神中的锐利稍减,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探究,“你倒是说说看,我有什么不甘,又渴望什么?”他倒想听听,这个被高小琴和赵瑞龙都另眼相看的年轻人,究竟能说出什么名堂。
“祁厅长出身寒门,凭借自己的努力和血性,一步步走到今天,成为汉东省公安系统的掌舵人,这份成就,足以让无数人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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