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宗的议论声比灵鹊飞得还快。
“听说林疏桐跳崖前碰了后山古阵?”
“苏无咎和她走得那么近,能不知情?”
“上回他说‘舍命护丹草’,莫不是早把丹草当幌子藏秘密?”
演武场石桌旁,苏无咎擦剑的手顿了顿。
剑尖映出他面上的温和,心里直骂——合着我这张道德圣佛脸,今儿倒成了“知情不报”的铁证?
“苏小友,大长老召见。”传讯弟子的声音像根针,扎破他的淡定。
宗殿里,玄真子的拂尘拍在案上,震得茶盏跳了跳:“林疏桐额间银纹,你早该报。”
苏无咎垂眸:“弟子确实察觉她异样。”
“那为何不说?”
“她说……”他喉结动了动,“她说不想让我担重负。”
玄真子的眉峰拧成结。
从前他总夸“苏小友至纯至善”,如今看过来的目光,像在看块蒙了灰的玉:“既知有险,当以宗门为重。”
苏无咎没接话。
他摸出袖中那两个药瓶——一个是林疏桐晒药时摔碎的,一个是他昨夜攥得发烫的。
出宗殿时,顾长卿倚着廊柱,剑穗在风里晃得人眼晕:“救她的话,别藏着掖着。”
“你倒是积极。”苏无咎挑眉。
顾长卿耳尖泛红:“再让那帮老古董说我‘见死不救’,我能被唾沫星子淹成灵泉。”
苏无咎笑了:“那顾道友打算怎么帮?”
“少套话。”顾长卿转身就走,声音飘过来,“明日酉时,丹药房后。”
丹药房后,叶晚晴的指尖浮起幽蓝荧光。
她摊开掌心,光里映出一串扭曲的符号:“主脑信号,在林疏桐最后出现的地方抓到的。”
“逆向追踪?”苏无咎皱眉。
“以我为媒介。”叶晚晴咬了咬唇,“但观序者能意识嫁接……”
“所以得加保险。”苏无咎摸出张纸条,“找墨千机,让他做屏蔽法器。”
“你倒会使唤人。”叶晚晴别过脸,耳尖和顾长卿有得一拼。
深夜,演武场石墩下。
苏无咎和清风子对掌,灵脉里窜起虚浮的热气。
“这灵脉暴动的戏码,够骗半宗人?”清风子擦汗。
“够他们敲锣打鼓忙到后半夜。”苏无咎撒出一把碎玉,“重点在这虚影结界——模拟林疏桐的气息。”
结界亮起的刹那,韩无尘的残魂“唰”地窜出来,漏光的身体直发抖:“它来了!不是一个!”
话音未落,幽蓝光柱破云而下,砸在结界中心。
烟雾散时,苏无咎的呼吸停了。
那站着的人,是林疏桐。
可她的眼是空的,像口井,井里浮着不属于她的冷笑:“你以为能骗我?”
她抬手,指尖银纹爬向腕间:“观序者的线,是你能扯断的?”
夜风卷着她的话音,刮得苏无咎眼眶发疼。
他摸出袖中药瓶,瓶身烫得几乎握不住——林疏桐,你要是敢彻底变成别人……
他盯着她空洞的眼,喉间滚出句低笑:“那我就把线,连你一起抢回来。”
月光漏进结界,照见她指尖微微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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