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生娃开始
第11章 童话里都是骗人的（旧版）

帐外的血腥味浓得化不开，混合着山野的湿冷夜风，丝丝缕缕渗进中军帐的缝隙。帐内却烛火摇曳，映得四壁锦绣晃出暖融融的光晕，与帐外的修罗场判若两个世界。

夜幽影握着断剑的手还带着挥之不去的血腥气，他看着跪在地上的虞妙戈，眉头微蹙。

这女子容貌确实惊为天人，尤其是此刻梨花带雨的模样，足以让任何男人心生怜惜。方才屠戮千人时都未曾动摇的心境，此刻却因这突如其来的“以身相许”泛起一丝波澜。

“姑娘请起。”

夜幽影收回断剑，声音听不出情绪，“我杀公子羽，是因他作恶多端，与你无关，不必言谢，更不必如此。”

虞妙戈却伏在地上不肯起身，肩头微微耸动，哭得愈发伤心：“大侠有所不知，那贼子不仅掳我至此，更杀了我全家。若非大侠出手，我早已是残花败柳，活着亦是耻辱。如今大仇得报，我孑然一身，唯有此身可报大侠恩德……”

她说着，竟缓缓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夜幽影，眸中似有春水荡漾，带着孤注一掷的妩媚。烛光落在她颤抖的长睫上，投下细碎的阴影，更添几分楚楚可怜。

夜幽影沉默片刻。他并非铁石心肠，只是修真之路漫长，人心诡谲，他早已学会不轻易信人。可眼前女子的悲伤太过真切，连细微的颤抖都像是从骨髓里透出来的恐惧，让他那点疑虑渐渐被压了下去。

夜幽影吞了吞口水，艰难的移开目光，“此地不宜久留，你尽快下山去吧。”

虞妙戈却像是没听见，反而膝行几步，来到他脚边，伸手轻轻抓住他的衣袍下摆，指尖微凉：“大侠若是嫌我蒲柳之姿，妙戈不敢强求。只求能留在大侠身边做个侍女，端茶倒水，洗衣做饭，哪怕只是远远看着大侠，也好过独自面对这乱世……”

她的声音柔得像羽毛，搔刮在人心尖上。

夜幽影低头，正撞见她仰起的脸，肌肤在烛光下白得近乎透明，唇瓣却因方才的哭泣透着水润的嫣红。那一刻，连他这修真者，也不由得心头微动。

或许……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夜幽影叹了口气，终究没能硬起心肠：“罢了，你且……

你且先起来吧。”

夜幽影终是侧过身，避开她那太过灼热的目光。帐外的风卷着血腥气扑进来，烛火猛地摇曳了两下，将他玄色衣袍上未干的血渍映得愈发暗沉。?

虞妙戈这才缓缓起身，垂着头用袖口拭泪，指尖却在袖中悄然攥紧。

方才伏在地上时，她早已将帐内情形摸得一清二楚——这人虽握着断剑，靴底却纤尘不染，腰间玉佩泛着温润的灵光，显然是修为精深的武者。?

“多谢大侠。”她声音依旧哽咽，却悄悄调整了站姿，让裙摆恰到好处地勾勒出纤细的腰肢。?

夜幽影将断剑收入剑鞘，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帐内格外清晰。“今夜暂且在此歇息，明早我送你下山。”他转身走向堆放干粮的角落，刻意与她保持着三尺距离，“那边有干净的毡垫，你自便。”?

虞妙戈望着他挺拔的背影，烛光在他肩头投下冷硬的轮廓，倒比那些刻意讨好的世家公子多了几分让人安心的力量。

她轻轻咬着唇，提起裙摆走到毡垫旁，却没有立刻坐下，反而屈膝跪下，从行囊里翻出个小瓷瓶。?

“大侠方才力战千人，想必受了内伤。”她捧着瓷瓶上前，将其轻轻放在夜幽影脚边，“这是家传的疗伤丹药，虽不比仙门奇药，或许能助大侠缓解疲惫。”?

夜幽影垂眸瞥了眼那雕花瓷瓶，瓶身上还沾着些泥土，倒像是从乱葬岗里刨出来的。他指尖微动，已探知瓶中确是寻常疗伤药，便淡淡道：“多谢。”?

虞妙戈见他收下，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旋即又被怯懦取代。

她退回到毡垫边坐下，却不敢真的睡去，只是抱着膝盖缩在角落，借着烛光偷偷打量那个闭目养神的男人。

他即便坐着，脊背也挺得笔直，长睫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竟比画中仙人还要俊朗几分。?

夜半时风势渐大，帐帘被吹得噼啪作响。虞妙戈瑟缩了一下，发出细微的啜泣声。夜幽影眉头微蹙，终是起身取了件外袍，披到她身上。?

“披上。”他声音带着些微沙哑。?

外袍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松木香，混杂着若有似无的血腥气，竟奇异地让人安心。虞妙戈紧紧攥着衣袍，鼻尖一酸，眼泪又掉了下来：“大侠为何对我这般好？”?

夜幽影已转过身去，只留给她一个冷硬的侧脸：“莫要多想。”?

突然一个温软的身子贴了上来。

“大侠……”她把脸埋在他颈窝，声音闷闷的。

夜幽影：“.............”

半个小时之后。

“噗嗤！”

匕首没入血肉的声音清晰刺耳。

夜幽影低头看着胸口的匕首，又看向虞妙戈。

她脸上哪还有半分柔弱，正仰头疯狂大笑，笑声凄厉而怨毒：“哈哈哈，羽哥，我为你报仇了......”

“羽哥……”

夜幽影只觉毒性顺着血液飞速蔓延，五脏六腑像是被烈火灼烧，连灵力都开始紊乱，“你是……他的人？虞妙戈，你.....虞姬？”

“不然呢？”

虞妙戈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眼神却淬着冰！

她猛地拔出匕首，带出一蓬鲜血。夜幽影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身后的箱子上，眼前阵阵发黑。他想运转灵力逼毒，可这毒素竟能侵蚀灵力，刚一提气便痛得撕心裂肺。

“你……”

夜幽影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苦笑。

这女人是个狠人，竟然没在办事的时候出手，而是在完事之后，竟然能算得出来，自己办事得时候是保持警惕的。

虞妙戈看着夜幽影的尸体，脸上露出快意的笑容，转身抓起地上的一个包裹，头也不回地冲出了中军帐，很快便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血腥味与烛火的气息交织，帐内重归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地上的“尸体”突然微微蠕动了一下。紧接着，那具身体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拆解，化作无数细小的血珠，在空中盘旋片刻，竟缓缓沉入地面，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夜幽影的随身空间内。

一片混沌的虚空中，无数血肉微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聚合、重组。骨骼、经脉、血肉、皮肤……不过片刻功夫，一个完整的夜幽影便重新凝聚而成。

他猛地睁开眼，大口喘着气，胸口的伤口已经消失无踪，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

“咳咳……”夜幽影捂着胸口，只觉一阵后怕。若非他金手指能复活，这次恐怕真的要栽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上面还残留着一丝虚幻的触感，仿佛还能感受到虞姬方才的“柔弱”。

夜幽影苦笑一声，眼中满是沮丧。

“果然童话都是骗人的。”

他喃喃自语，“哪有什么突如其来的以身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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