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言灵师
第六章 楼桑村的身世之谜（旧版）

楼桑村坐落在涿县城西二十里处，因村口一棵形如华盖的巨大桑树得名。

张澈与刘备并骑而行，远远望见那棵古桑时，心头猛地一跳——与幻象中一模一样的树冠轮廓，在晨光中投下斑驳的影子。更奇异的是，当他凝视那棵树时，耳边响起了沙沙的低语，像是无数叶片在同时诉说一个古老的秘密。

那就是我家的桑树。刘备指着前方，声音中带着怀念，小时候，我常与宗族小辈在树下嬉戏。

张澈注意到刘备说宗族二字时，语气略显复杂。历史上刘备虽是汉室宗亲，但家道中落，早年以织席贩履为生。眼前的刘备衣着简朴，马匹瘦弱，与皇叔身份相去甚远。

刘兄家中还有何人？张澈试探着问。

只有老母在堂。刘备神色黯然，家父早逝，母亲含辛茹苦将我抚养成人。近来她染了风寒，我此次回来正是为了探望。

张澈想起昨夜用言灵之力与刘备的仁德之气共鸣的情形，心中一动：或许我能帮上忙。

刘备眼睛一亮：张兄医术高明，若能医治家母，备感激不尽。

两人来到村口，几个正在玩耍的孩童看到刘备，立刻欢呼着围上来：玄德哥哥回来啦！带了新朋友吗？

刘备笑着从行囊中取出几块麦芽糖分给孩子们，动作熟练显然常做此事。张澈注意到，在言灵视界中，每个接触到刘备的孩子身上都泛起一丝微弱的金光，转瞬即逝却真实存在。

仁德之气竟能感染他人...张澈暗自惊讶。

穿过几条土路，他们来到一座简朴的院落前。院墙低矮，茅草屋顶有些地方已经稀疏，但收拾得十分整洁。刘备刚下马，一位白发老妪就拄着拐杖迎了出来。

母亲！刘备快步上前搀扶，您病着怎么还出来？

老妇人约莫五十多岁，面容憔悴却掩不住骨子里的端庄气质。她慈爱地拍拍刘备的手：听到马蹄声就知道是你回来了。说着，目光转向张澈，这位是

这位是张澈张兄，医术高明，特来为您诊治。刘备介绍道。

张澈上前行礼：见过老夫人。

就在他弯腰的瞬间，腰间的玉佩从衣襟间滑出。老妇人目光一凝，突然抓住张澈的手腕：这玉佩...你从何处得来？

张澈一惊：老夫人认得此物？

老妇人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颤抖着手指轻抚玉佩上的澈字，眼中泛起泪光：像...太像了...

刘备困惑地看着母亲：母亲，您这是...

进屋说。老妇人突然警觉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

屋内陈设简单却整洁，正中墙上挂着一幅已经褪色的画像，画中是一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老妇人让刘备关好门窗，这才拉着张澈坐下。

孩子，你可知道这玉佩的来历？老妇人声音发颤。

张澈摇头：实不相瞒，我...记不清了。

老妇人长叹一口气：二十年前，先夫刘弘在洛阳为官时，曾有一位同僚姓张，名禹，字伯达。他家有一块祖传玉佩，与你这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上面的字是禹而非澈。

张澈心跳加速：这位张禹与老夫人...

先夫与张伯达交好，两家常有往来。老妇人回忆道，后来党锢之祸起，张伯达被诬为党人，全家遭难。先夫冒险救出他刚满月的幼子，托付给一位云游道人带走...算来，那孩子今年也该二十岁了。

张澈脑中轰然作响。难道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身份，竟是那个被救走的婴儿？但穿越前的记忆又作何解释？

老夫人，可知那孩子叫什么名字？

老妇人摇头：当时匆忙，只记得张伯达曾说过，若生男取名从水，以避火劫。

澈字从水...刘备若有所思地看着张澈，张兄今年贵庚？

二十有一。张澈随口编了个接近的数字。

老妇人激动地握住张澈的手：孩子，你可有其他亲人？

张澈苦笑：自我记事起，便是孤身一人。

屋内陷入沉默。片刻后，老妇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脸色煞白。刘备连忙扶住母亲：母亲！您的病...

张澈见状，顾不得多想，将手掌轻轻贴在老妇人背上：得罪了。

他闭上眼睛，尝试调动体内的言灵之力。这一次，他刻意引导那股力量与刘备身上的仁德之气产生共鸣。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两道气息在他掌心交融，形成一股温暖的气流，缓缓注入老妇人体内。

老妇人的咳嗽渐渐平息，脸上恢复了些许血色。她惊讶地看着张澈：这是...

张兄有特异之能。刘备轻声解释，昨日在涿县，他识破太平道投毒，救了许多百姓。

老妇人若有所思：传言张伯达一族有通灵之能，看来不假。

张澈收回手，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但远没有之前使用言灵后的剧烈反噬。看来与刘备的仁德之气配合，能大大减轻副作用。

老夫人且安心休养，我去村口看看那棵古桑。张澈起身告辞，想给母子俩独处的时间，也想去验证一些猜测。

刘备送他到院门：张兄，多谢。

举手之劳。张澈犹豫片刻，还是问道，刘兄相信老夫人所说吗？关于我可能是...

刘备目光深邃：天下巧合之事虽多，但玉佩与能力双重印证，恐非偶然。待母亲病愈，我可陪张兄去洛阳查证。先父在世时，在洛阳还有些故旧。

张澈点点头，独自走向村口的古桑树。随着距离拉近，那棵巨树在他眼中越发不同寻常——树干上盘绕着一道道肉眼不可见的金色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

当他的手触碰到粗糙的树皮时，一股庞大的信息流瞬间涌入脑海——

洛阳城中的血腥屠杀...

一个婴儿被裹在锦缎中送出...

道人手持玉佩念念有词...

星光扭曲，时空错位...

啊！张澈痛苦地抱住头，幻象太过强烈，几乎要撕裂他的意识。

小心，异人。古桑的声音苍老而浑厚，过去如刀，不可直视太久。

张澈喘息着后退几步：那些...是真的吗？

真真假假，谁说得清呢？古桑的枝叶无风自动，但你的到来，确实是命中注定。

什么意思？

汉室将倾，需要新的力量支撑。古桑意味深长地说，你与那刘家小子，都是关键。

张澈还想追问，突然感到一阵心悸。远处官道上，尘土飞扬，似有大队人马正在靠近。他眯起眼睛，言灵之力自动增强视力，清晰地看到那些人身穿黄衣，头裹黄巾，为首的正是昨日夜袭药棚的太平道祭酒！

不好！张澈转身就往村里跑，太平道的人来了！

他刚跑到半路，刘备已经提着双股剑冲了出来，显然也察觉到了异常：张兄，怎么回事？

至少三十个太平道教众，还有那个祭酒！张澈急道，他们是冲我来的！

刘备脸色一沉：母亲病重，不能受惊。我们得引开他们。

不行，太危险了！

放心，我已让童子去涿县通知云长和翼德。刘备果断地说，我们先往北走，引开追兵，等关张二人接应。

张澈刚要点头，村口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村民的尖叫。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向声源处奔去。

村口景象令人心惊——古桑树的一根粗枝不知为何断裂，正好砸在太平道队伍前方，阻挡了去路。祭酒正挥舞九节杖，对着古桑树念念有词，树皮上竟浮现出焦黑的痕迹。

妖树敢尔！祭酒怒吼，给我砍了它！

住手！刘备大喝一声，双股剑出鞘。

张澈也顾不得隐藏能力，对着太平道众人喊道：兵刃落地！

大部分黄巾教徒的武器应声脱手，但祭酒和几名头目只是身形一晃，兵器仍握在手中。祭酒狞笑着转向张澈：异人，你的把戏对我们没用！

张澈心头一凛——这些人似乎对言灵有了抗性！

张兄小心！刘备挡在张澈身前，那祭酒周围有古怪！

果然，在言灵视界中，祭酒和几名头目周身笼罩着一层黑雾，正是这层雾气抵消了部分言灵之力。更可怕的是，队伍后方站着五名身材异常高大的黄巾力士，他们肌肉虬结，眼中泛着不自然的红光，显然经过了某种妖术强化。

刘玄德，识相的就让开！祭酒阴森地说，我们只要这个异人！

刘备寸步不让：太平道祸乱百姓，天理难容！今日有我在此，休想伤人！

找死！祭酒一挥手，黄巾力士，上！

五名巨人迈着沉重的步伐冲来，地面都在微微震动。张澈咬牙，再次尝试言灵：大地陷！

最前方的两名黄巾力士脚下突然塌陷，但另外三人只是踉跄了一下就继续冲来。刘备双剑如龙，迎上前去，但很快就被逼得连连后退——这些力士不仅力大无穷，皮肤还坚硬如铁，剑刃砍上去只留下浅浅的白痕。

张兄，快走！刘备肩头被一名力士擦中，顿时鲜血淋漓。

张澈怎么可能独自逃命？他环顾四周，突然注意到不远处的水井。灵机一动，他对着井口大喊：水龙出！

井水应声喷涌而出，化作一条水龙扑向黄巾力士。水龙冲击下，三名力士身上的黑雾被冲淡不少。刘备抓住机会，双剑直刺其中一人的眼睛——那是唯一没有黑雾保护的地方。

啊！被刺中的力士捂眼惨叫，跌倒在地。

但另外两名力士已经冲到张澈面前，巨大的拳头带着风声砸下！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光闪过——关羽的青龙偃月刀横空出世，将一名力士的手臂齐肩斩断！

张兄退后！关羽丹凤眼中杀气凛然。

与此同时，张飞的怒吼如雷霆炸响：龟孙子们，吃你张爷爷一矛！

丈八蛇矛如毒龙出洞，将另一名力士捅了个对穿。太平道众人见势不妙，开始缓缓后退。祭酒脸色铁青：撤！程远志大人就在附近，他自会收拾你们！

太平道残部仓皇退走，留下几具尸体和重伤的黄巾力士。张飞正要追击，被刘备拦住：别追了，保护母亲和张兄要紧。

关羽点头赞同：程远志是张角亲传弟子，妖术高强。我们需从长计议。

张澈扶起受伤的刘备：刘兄伤势如何？

皮肉伤，不碍事。刘备勉强一笑，但脸色苍白得吓人。

张澈再次尝试用言灵之力为刘备疗伤，但这次效果大减——连续使用能力已经让他接近极限。

我们得离开这里。张澈喘息着说，程远志若真在附近...

去广宗。刘备突然说，皇甫嵩将军正在那里讨伐黄巾。我们可投奔他，顺便请他为张兄查证身世。

广宗？张澈心头一震。历史上，广宗正是张角的大本营，也是黄巾之乱的关键战场！

关羽捋须沉吟：此计可行。但老夫人病体未愈，不宜长途跋涉。

我留下照顾母亲。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众人回头，只见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站在不远处，面容与刘备有七分相似。

德然！刘备惊喜道，你何时回来的？

刚到家就听说太平道来袭。少年快步走来，兄长放心去吧，家里有我。

张澈这才知道刘备还有个弟弟刘德然。历史上此人记载不多，没想到在这个世界竟成了关键帮手。

事不宜迟，我们收拾行装，即刻出发。刘备决断道，赶在程远志大队人马到来前离开。

众人匆匆返回刘家院落准备。张澈最后看了一眼村口的古桑树，发现被祭酒烧伤的树皮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树冠微微摇曳，仿佛在向他告别。

我们会再见的。古桑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记住，广宗有你需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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