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红岸”。
这个词像一根毒刺,深深扎在陈锋的心头。档案残页上的信息指向明确,却又模糊不清。它是一个地名?一个代号?还是一个机构的秘密称谓?
在工业委员会大院这个信息汇聚之地,他不敢明目张胆地打听。任何对敏感词汇的过度关注,都可能引来“渔夫”及其党羽的警觉。
他只能采取最笨拙却也最安全的方法——利用【刹那洞见】赋予的超强记忆力,在日常工作和旁听中,像一个无声的海绵,疯狂吸收着一切可能与之相关的碎片信息。
技革突击队的交流会上,当那些来自天南地北、背景各异的队员高谈阔论或抱怨诉苦时,他看似沉默,实则耳朵捕捉着每一个音节。
食堂吃饭时,他选择坐在角落里,看似埋头吃饭,实则神识笼罩四周,过滤着邻桌机关干部、研究员、办事员们闲聊中泄露的零碎信息。
他甚至“无意间”帮档案处小李解决了一个棘手的旧档案编号疑难,换来了几次短暂翻阅内部发行的、仅限于处级以上干部传阅的《工业内参》过刊的机会。那上面充斥着官样文章,但偶尔也会在不经意的段落里,透露出一些机构调整、人员任免的蛛丝马迹。
几天下来,海量的、杂乱无章的信息在他脑中汇聚、碰撞、筛选。
“红岸”这个词,始终没有直接出现。
但是,几个与之可能相关的线索,却渐渐浮出水面:
一、约在1963年初,工业委员会下属一个代号“54号单位”的特殊材料研究所,进行过一次极其隐秘的搬迁,新址不详,原班人马几乎整体消失。搬迁原因语焉不详,只提“战略调整”。
二、约在同一时期,一批在62年底各类事故、审查中“消失”的高级工程师和技术专家,其档案去向标注异常统一,多为“调往特殊岗位”,具体单位空白。
三、一位来自西南地区的队员,曾在酒後抱怨当地深山里一个“鸟不拉屎”的保密信箱单位(编号似与“54”有关),条件极其艰苦,仿佛与世隔绝。
四、在一份1964年的内部《安全通报》摘要中,提及要加强对“三线特殊安置点”人员的保密教育和管理,严防“红墙”内外信息泄露。这里的“红墙”是否为“红岸”的笔误或谐音?
所有这些线索,都隐隐指向一个方向——在1962年底那场重大事故之后,一批知情者和“有问题”的专家,被以各种名义,集中转移到了一个与世隔绝的、高度保密的地点进行“安置”或“审查”。
“红岸”,极有可能就是这样一个地方!
而生父周镇山,作为事故的主要技术责任人和坚持正确意见者,他的“保护性监禁”,最有可能就是在那里!
就在陈锋逐渐理清头绪,思考下一步该如何验证并接触“红岸”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警告,以最诡异的方式到来了。
这天傍晚,他吃完饭回到307宿舍。刘建功还没回来,宿舍里空无一人。他走到自己床边,正准备拿起茶缸喝水,目光猛地一凝!
在他的枕头正中央,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张折叠起来的、最普通的信纸。
他瞬间警惕起来!出门前他确认过,床上绝对没有这东西!
他没有立刻去碰,而是快速扫视宿舍。窗户关得好好的,门锁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对方是怎么进来的?或者说,是怎么精准地把东西放在他枕头上的?
深吸一口气,他用笔小心地挑开那张纸。
上面只有一行打印出来的宋体字,冰冷而突兀:
“‘摇篮’已覆,旧梦当醒。再探‘红岸’,尸骨无存。”
没有署名,没有日期。
一股寒意顺着陈锋的脊椎瞬间爬满全身!
对方不仅知道他来了京城,知道他在查“摇篮”事故,甚至精准地预测到了他下一步的目标是“红岸”!
这是赤裸裸的警告,更是肆无忌惮的示威!表明他的一切行动,可能都在对方的监视之下!甚至在这戒备森严的委员会大院内部,也有对方的眼睛!
“渔夫”…或者说他代表的势力,其能量和嚣张程度,远超想象!
陈锋缓缓坐下,看着那行冰冷的字,目光却一点点变得越发坚韧和冰冷。
害怕?有一点。但更多的,是被彻底激怒的火焰!
对方越是这样恐吓,越是证明他找对了方向!“红岸”就是关键!生父周镇山一定在那里!而且,他很可能掌握着足以让“渔夫”及其背后势力万劫不复的关键证据!
尸骨无存?
陈锋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那就看看,到底是谁,先让对方尸骨无存!
他将那张警告信仔细叠好,收了起来。这是证据,也是战书。
看来,去“红岸”的方式,需要更谨慎,更出乎意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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