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三更再叩生死门
夜色如墨,寒风卷着碎雪,敲打在四合院的窗棂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屋内的煤油灯光晕染开一小片温暖,映着傻柱那张憨厚中带着几分精明的脸。
他看着眼前这位身形笔挺、气度沉稳的邻居,总觉得今天的林卫国有些不一样。
“卫国哥,你这话说的……啥叫明日未归?”傻柱搓了搓手,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院里谁不知道你本事大,还能有啥事儿能绊住你?是不是厂里那帮孙子又找茬了?”
林卫国摇了摇头,目光落在窗外那盆于风雪中傲然挺立的腊梅上,眼神深邃:“与他们无关。我去见一位老前辈,求教些事情。”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傻柱还想再问,却被林卫国那淡然的眼神止住了。
他知道,林卫国不想说的事,谁也问不出来。
他只能闷闷地点头:“成,哥你放心,这盆花我给你看好了,谁敢动一指头,我卸他一条胳膊!”
林卫国嘴角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无多言。
二更天的梆子声刚过,院里便彻底沉寂下来。
一道黑影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滑出屋门,正是林卫国。
他没有走正门,而是绕向了后院的锅炉房。
锅炉房里,负责夜班的马巡警正打着瞌睡,猛然间眼角余光瞥见一个影子闪过,瞬间惊醒。
他认出那是林卫国的身形,心头一跳。
马巡警知道林卫国不是寻常人,却也摸不清他的底细。
他略一思忖,没有声张,而是抄起手电,从另一条小道快步绕到后门。
果不其然,林卫国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门后。
“林先生。”马巡警压着嗓子,声音里带着一丝敬畏,“西山那片……不太平。天冷,山上的野狗都饿疯了,成群结队的,凶得很。您带根棍子防身吧。”
林卫国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夜色中,他的眸子亮得惊人。
“谢了。”他点了点头,并未接过棍子,身影一晃,便融入了漫天风雪之中。
风雪愈发大了,鹅毛般的雪片遮天蔽日,山路早已被白雪覆盖,深一脚浅一脚,寻常人走不了几步便会迷失方向。
但林卫国却如履平地,他的双脚仿佛能穿透积雪,感知到下方坚实的地脉走向。
体内那股被他称为“念力”的奇异能量,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将方圆百米内的地势、障碍,甚至是暗中设立的几个关卡都清晰地映照在脑海中,让他能轻易避开。
行至半山腰,一股浓烈的腥臊味混杂在风雪里扑面而来。
黑暗中,十几对绿油油的眼睛亮了起来,如同鬼火,将他团团围住。
那是一群饿极了的野犬,体型硕大,龇着獠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涎水顺着嘴角滴落在雪地上,瞬间结成冰珠。
面对这足以将壮汉撕成碎片的围攻,林卫国却连拳头都未曾握紧。
他神色不变,只是深吸一口气,丹田内的暗劲骤然勃发,却不上行,反而如水银泻地般贯于足底。
他右脚猛然向下一踏!
“咚!”
一声闷响,仿佛不是踏在雪地,而是擂在了战鼓之上。
整个地面为之一震,积雪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掀起半尺高!
群犬的咆哮戛然而止,被这突如其来的震动惊得齐齐后退一步,眼中绿光闪烁不定。
不等它们反应,林卫国第二脚、第三脚接连踏下!
“咚!咚!”
声如闷雷,连震三次!
劲力层层传递,雪地之下仿佛有巨兽苏醒,一股磅礴的威压弥漫开来。
那群凶悍的野犬再也承受不住这源自大地深处的恐惧,夹起尾巴,发出一阵凄厉的哀鸣,头也不回地四散奔逃,瞬间消失在风雪深处。
林卫国看也未看,继续前行。
不多时,一座古朴的道庵轮廓在风雪中显现,正是松鹤庵。
庵前,两尊与人等高的铜鹤雕像栩栩如生,左边那只,双目之中竟隐隐有金芒流转,仿佛活了过来,正无声地注视着来客。
他停下脚步,掸去肩头落雪,整理了一下衣衫,神情肃穆。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刚刚平息的暗劲再次自丹D2田升腾,如一条蛰伏的巨龙,沿脊柱一节节攀升,最终汇聚于右掌掌心。
面对紧闭的石门,他没有敲门,而是抬起手掌,对着门内铁栓的大致位置,轻飘飘地印了上去。
没有巨响,没有撞击,掌心与石门接触的瞬间,那股奔涌的暗劲却如同拥有生命的细丝,瞬间穿透三寸厚的石门,精准地缠绕在门后的铁栓上,然后猛然一绞!
“咔嚓!”
一声清脆的断裂声从门内传出,细微却清晰。
厚重的石门随着他手掌的推动,缓缓向内开启一道缝隙。
门内,一盏孤灯如豆。
一位身穿灰色道袍、须发半百的老者正站在那里,烛光跳跃,映照出他眼中难以掩饰的惊异。
“暗劲透石三寸,绞断精铁,而不震表皮分毫……好功夫。你已经触摸到暗劲圆满的门槛了。”老者的声音沙哑而有力。
林卫过踏入庵内,石门在他身后无声关闭。
他对着老者抱拳躬身,一字一句道:“形意门下,弟子林卫国,携满腔诚意而来,未敢有负当年初心。”
这位赵师父,正是他此行的目的。
赵师父定定地看了他片刻,点了点头,眼中的惊异化为一丝欣慰。
他转身从供桌下取出一物,递了过来。
那是一柄尺半长的短棍,通体乌黑,不知是何种木料所制,入手却沉重异常,上面刻着古朴的龙纹。
“此物名为‘惊龙杵’,是我形意十二击的专用兵刃。”赵师父沉声道,“你想学十二击,就必须先练成第一式‘惊蛰起龙’。这一式,不在于招式变化,而在于唤醒你体内那股蛰伏的龙形之劲。”
他指了指门外的风雪:“从今夜起,连续三日,你需在庵外雪地中连站九个三更天。每过一夜,入雪一寸。什么时候你能凭自身气血劲力,将三尺寒雪融出一个不冻的圈,什么时候你体内的蛰龙才算真正苏醒。这是第一关,也是最难的一关。”
林卫国接过那沉甸甸的惊龙杵,入手冰凉,却仿佛有一股奇异的暖流顺着手臂传遍全身。
他没有丝毫犹豫,沉声应道:“但教一息尚存,弟子必不负师父所托!”
辞别赵师父,林卫国踏上归途。
风雪依旧,但他心中却燃起一团火。
手握惊龙杵,体内那股修炼多年的暗劲竟隐隐有些躁动不安,仿佛骨髓深处真有一条沉睡的巨龙,被这根短杵和师父的话语惊动,正欲翻身苏醒。
就在这时,他脑海深处猛然剧震!
那片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神秘空间药田之中,一株早已成熟、生有九片叶子的极品黄精,竟无风自动,周身散发出淡淡的金光。
下一刻,它竟自行从灵土中脱落,化作一道璀璨的流光,瞬间冲出空间,直接没入他小腹的丹田气海!
一股远比他自身暗劲精纯百倍的温润能量,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在他丹田内炸开,并迅速融入四肢百骸。
林卫国的脚步猛地一顿,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蜕变。
那股源自黄精的药力,不仅在滋养他的肉体,更像是在与他体内那股刚刚被触动的“龙劲”产生共鸣。
他豁然抬头,仰望被风雪遮蔽的漆黑星空,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明悟:“以武力震慑恶犬,是为护己,为行正道。此举竟引动仁心,触发了药田灵物自献……原来,武道与仁心,竟可如此相辅相生?”
与此同时,远处的松鹤庵内,那尊原本静立的铜鹤,竟猛地振动了一下翅膀,发出一声穿云裂石的长鸣!
庵内的赵师父豁然转身,望向东方天际。
只见厚重的雪云之间,一缕若有若无的紫气正悄然汇聚,虽被风雪掩盖,却难掩其尊贵之意。
他眼中精光爆射,喃喃自语:“蛰龙已动,紫气东来……我形意一门的薪火,终将要在他手中,燃成燎原之势了!”
而此刻的林卫国,已经站在了四合院的后门口。
他握着惊龙杵,感受着体内奔腾不息的崭新力量,周身的风雪仿佛再也无法侵袭他分毫,那刺骨的寒意,竟变成了一种奇异的温润。
他轻轻推开院门,脚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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