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所有朝臣的表情,刹那间凝固。
他们瞠目结舌地看着陆川,仿佛直视一个活生生的鬼魅。
震惊、难以置信、恐慌,各种情绪在官员们脸上交织。
有几名文官下意识地捂住嘴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被殃及池鱼。
这,这难道又是一个疯子吗?前几日,吴谏议大夫的血迹仿佛还未完全干涸,现在,竟然又有人敢如此出言不逊!
而且,这次的言辞,比上次更加直接,更加挑衅!
“陛下!”陆川没有停顿,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嘲讽的意味,他目光扫过殿内,落在那些脸色发白的官员身上。
“百姓安居乐业,只是粉饰太平,盛世之下,多少白骨累累,多少田地荒芜,多少寒门子弟,终生不得出头!”
他的话语,如同一道惊雷,在朝堂上炸响。
那些原本僵硬的官员们,此刻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他们互相交换着恐惧的目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窒息的压迫感。
“刘盆子,你莫不是疯了!”一名御史忍不住低声呵斥,他脸色铁青,眼底深藏不安。“此乃大不敬之言!”
陆川轻蔑一笑,声音压过御史的低语:“大不敬?真相何曾需要敬畏?难道御史大人认为,那些饿殍遍野的村落,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都是微臣凭空捏造吗?”
他声音洪亮,直指人心。
这刘盆子,是活腻了吗?他难道不怕步了吴谏议大夫的后尘吗?
李世民的目光,此刻已不再是审视,锐利,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直直地射向陆川。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眼中警惕浮现。
这不寻常,这太不寻常了。
连续两次,有言官敢在朝堂上如此冲撞圣驾,而且,两次的言辞,都带着一种超乎寻常的尖锐与颠覆。
这背后,究竟隐藏着那股势力?李世民手指轻敲龙椅扶手,沉重的节奏敲击着他的心弦。
陆川感受到了李世民的警惕,心底涌起一股难言的畅快。
皇帝已经开始把他当成一个真正的威胁,而不是一个简单的疯子,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陛下!”陆川继续用他那现代网络喷子的语气,阴阳怪气地说道,他环视群臣,语气带着挑衅。
“何为盛世?是长安城内,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盛世吗?是豪门世家,田连阡陌,而百姓却连温饱都难以解决的盛世吗?”
他每说一句,都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在所有朝臣的心头。
“放肆!”吏部侍郎张德昌猛地踏前一步,他身躯颤抖,指着陆川厉声驳斥:“陛下励精图治,国库充盈,何来此等谬论?你这是妖言惑众,意图动摇国本!”
陆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国库充盈,是靠谁的血汗?张大人,您可曾亲自去过城外十里,看看那些衣不蔽体的农人,那些食不果腹的流民?您可曾知道,那些所谓的安定,不过是饥饿与恐惧堆砌的假象?”
陆川的声音带着一种振聋发聩的力量。
他将大唐盛世背后隐藏的贫富差距,毫不留情地揭露出来。
“阶级固化,何其严重!”
“寒门再难出贵子,世家大族垄断朝政,垄断资源!”
“这,就是陛下您引以为傲的贞观盛世吗?”
他的话语,字字诛心。
朝臣们听得心惊肉跳,许多人都知道陆川说的,都是他们不敢说,也不能说的话。
“陛下,此子言辞狂悖,其心可诛!”一名老臣痛心疾首,跪地泣声奏道:“他分明是诽谤圣上,污蔑朝廷,请陛下将其立刻斩首,以正国法!”
陆川目光锐利,直视那老臣:“斩首?难道真理需要用人头来维护吗?老大人,您是害怕微臣揭露的,正是您所依仗的特权吗?”
这些问题,是大唐繁荣表象下的巨大隐患,也是李世民作为皇帝,一直在努力解决,却又无法彻底解决的难题。
毕竟他李家就是最大的世家门阀起家的,难不成自己砸自己的碗吗?
李世民的眉头,紧紧地皱起,他没有立即发怒,反而陷入了沉思。
陆川的言语,虽然刺耳,虽然大胆,但他不得不承认,其中有些论点,并非空穴来风。
贫富差距,阶级固化,这些问题确实存在。只是,从未有人敢如此直接,如此尖锐地,在朝堂上,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而且,这刘盆子,与之前的吴谏议大夫,言辞风格竟然如此相似。
李世民开始怀疑,这是否是某种新的政治斗争手段?是否有某个隐藏的势力,在背后操控着这些言官?他们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挑战他的权威,动摇他的统治?
陆川看着李世民的反应,他没有看到预想中的暴怒,没有看到皇帝拍案而起,下令斩首的场景。
反而,皇帝陷入了思考,他皱着眉,似乎在分析他的话语。
陆川的心里,涌起一股淡淡的失落,皇帝的容忍度,可能提高了,这作死难度,升级了啊。
脱离掌控的感觉让他感到一丝不快,但随即,更强烈的兴奋感,席卷而来。
既然如此,那就玩得更大一些,他要让李世民,彻底失去理智,他要让这位千古一帝,尝尝被“喷子”逼疯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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