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长安驼铃急
第1章街头飞针救美人(旧版)

小九点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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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西街的日头那叫一个毒啊,感觉都能把青石板给晒化喽。茶馆前面青砖墙下围了一堆人,骂声、哭声、抽气声全搅和在一块儿了。

“这女娃子恐怕是没救喽!”卖糖葫芦的老周踮着脚往人堆里瞧,瞅见那个穿着月白衫子的少女正蜷缩在青石板上抽搐呢,嘴角冒着白沫,指甲都深深掐进砖缝里了。“前儿铁拳张的狗腿子往井里投了毒,说是要整治咱们这些不交保护费的穷鬼……”

突然,人群让出了一条道儿。

李云飞一只手拎着个半旧的檀木药箱,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腰间挂着的铜铃,那叮铃铃的清脆响声把议论声都给压下去了。

他穿着一件洗得都发白了的青布长衫,发梢上沾着点儿草屑,就好像刚从城外野地里溜达回来似的。要不是他那双眼睛,还真就像个普普通通的走方郎中呢。

这时候,他弯腰瞅着地上的少女,浓眉微微一皱,手指肚轻轻搭在少女的手腕上,那脉象乱得就跟被暴雨淋湿透了的琴弦似的。

他反手把药箱上的铜锁一扣,“咔嗒”一声就打开了,袖子里突然滑出一根细得跟头发丝儿似的银针。阳光斜着切过来,那针在他指尖打了个转儿,亮晃晃的,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这针可不是一般医家那种银质的,倒像是混了西域精铁,针尾还刻着朵小小的并蒂莲呢。

“这针……”人群里有人小声嘟囔着,“难道是李家金针?”

“李家?”

“就是十年前被满门抄斩的那个李家的金针啊!听说他们家传的飞针可有厉害的本事……”

“嘘!”

李云飞就跟没听见似的,大拇指的指腹轻轻在针身上擦过。

他能感觉到指尖有一丁点儿的震颤,这就是他家传《飞针诀》里提到的“针鸣”。只有真气运转到第三层的人,才能让针里的暗纹产生共鸣呢。

都十年了,他在破庙、野林子、马厩这些地方偷偷摸摸地练这功夫,今天可是头一回要在活人身上施展。

突然,那少女剧烈地抽搐起来,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沉闷声响。

李云飞的瞳孔猛地一缩,左手一下子按住少女的后颈,右手捏着针的指尖猛地发力。

“嗖!”

那针快得就像被弹弓弹出的小石子一样,围观的人就瞧见一道金光闪了一下,再看的时候,金针已经扎在少女后颈的风府穴上了。

紧接着,第二针、第三针也扎了下去,分别扎在天柱穴和大椎穴,三枚细针就像品字一样排列着,针尾还在微微晃动呢。

“这……这不是要人命吗?”王婶拿手捂住了嘴。

李云飞却松了口气。他能察觉到,少女的脉象正肉眼可见地平稳下来。飞针封穴嘛,就是用真气把毒性暂时封在经脉的末端,好争取救人的时间。这招他在老狗身上试过七回了,不过在人身上用还是头一遭。

“水!”他朝着人群喊道,“要温的,再加点盐。”

卖茶汤的老贾赶忙递过来一碗温茶。

李云飞托起少女的后脖颈,慢慢地把茶喂进去。

过了半盏茶的工夫,少女的睫毛动了动,“哇”地吐出一口黑血,原本苍白的脸也渐渐有了血色。

“活过来了!活过来了!”

“这简直是神仙的本事啊!”

人群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

王婶擦着眼泪,就要给李云飞磕头,老周举着糖葫芦一个劲儿往他手里塞。

李云飞却往后退了半步,手轻轻虚扶了一下,笑着说:“我是个大夫,这都是应该做的,可受不起这么多感谢。”

他这话还没说完呢,街道那头就传来了铜锣的声音。

“让开!让开!”

七八个壮实的汉子横着铁棍就挤进来了。为首的那个黑脸大汉敞着胸膛,左边胸口纹着个张牙舞爪的虎头,这人正是长安城西街的恶霸铁拳张。

他一脚踹开地上的茶碗,眉毛一竖,气呼呼地说:“好你个没名没分的野郎中,老子设的局你也敢来捣乱?”

李云飞皱了皱眉头:“设局?”

“这个女娃子是周猎户家的闺女,叫沈小婉。”铁拳张拍了拍腰间的铁尺,“周猎户欠了老子三十两银子,说拿他闺女来抵债。”我本是好心让她喝了“七日醉”,寻思着等她醒了,就能跟我回府去过舒坦日子。哼!可倒好,你这家伙,把我的好事全给搅黄了!”

人群里立马传来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闹了半天,那所谓的“投毒”就是个幌子啊。铁拳张这家伙早就盘算好了,就等着沈小婉毒发的时候,百姓们来求救,他再出来“施恩”把人带走。这样一来,他既能占着便宜,还能落个“善心”的好名声。

“张爷,小……小的知道错了……”沈小婉刚醒过来,一看到铁拳张,就吓得浑身发抖,跟筛糠似的。她想挣扎着爬起来,结果刚一动就又摔倒在地上了。

李云飞蹲下身子,拿自己长衫的下摆给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轻声说道:“别怕。”他的声音轻柔得就像一片云彩似的,可一抬头,那眼神冷得都能结成冰了,“张爷啊,您这一局,玩得可还尽兴?”

铁拳张被他这眼神刺得愣了一下,紧接着就火冒三丈,大声吼道:“来人呐,给我把他拿下!”

七八个打手举着铁棍就围了过来。

李云飞不慌不忙地轻轻把沈小婉往身后推了推,然后脚尖在青石板上轻轻一点。嘿!众人就感觉眼前一花,再看的时候,他已经站到铁拳张的背后了。只见他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根金针,正抵在铁拳张的喉结上呢。

“张爷啊,您那铁尺是硬家伙,可我这针也不是吃素的。”李云飞的声音就像是浸在冰水里一样冷,“您猜猜看,是您的铁布衫能挡住我的针呢,还是我的针能直接穿透您的皮呢?”

铁拳张的喉结忍不住动了动,冷汗顺着下巴就流了下来。

他可是练了十年的铁布衫啊,胸口都能扛得住铁锤。可这根针细得就跟头发丝似的,要是真扎进喉咙里……他想都不敢想啊。“走!”他照着身边打手就是一脚,“这事儿可不算完!”

这一下,人群“哗”地就散开了。

李云飞把针收起来,转身就想去扶沈小婉。这一瞧,就瞅见她衣襟上别着个青铜做的小牌牌。那牌牌上刻着朵并蒂莲呢,莲心那儿还嵌着个小小的“李”字。

李云飞的手一下子就抖起来了。

十年前那个满是血的夜晚,一下子就在他眼前冒出来了。那天大火把半边天都烧得红彤彤的,他爸把他往地窖里塞的时候,脖子上的家徽给扯断了,那铜牌“当啷”一声就掉地上了。后来是老仆人把他救走的,打那以后,他就再也没见过这铜牌。

“这牌子……”李云飞捏起铜牌,声音都哑了,“从哪儿来的啊?”

沈小婉被他这副样子给吓到了,脖子一缩,小声说:“是……是我娘快不行的时候给我的,我娘说这是……能救命的信物……”

李云飞的手指关节都捏得没了血色。

他突然就想起老仆人临死前说的话:“当年灭咱们家的那些人,在找一样东西呢。”难道说,这个铜牌就是老爸说的“李家秘钥”?

“叮铃——”

一阵清脆的铜铃声从街角传过来。

李云飞抬头一瞧,就看到个穿着灰布衫子的老乞丐的背影,正往巷子里走呢。那老乞丐手里拿着打狗棍,在青石板上敲出“嗒嗒”的声响。

这老乞丐走得慢悠悠的,可李云飞看得真真儿的,刚刚这老乞丐还在茶馆对面酒旗底下呢,一转眼的工夫就到了二十步开外的巷口了。就这脚底下像没沾地似的功夫,起码得是个二流的高手啊。“姑娘啊,”李云飞缓缓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轻轻地把那块铜牌重新别回到沈小婉的衣襟上,“我呢,要送你去个安全的地儿。”

他弯下腰,想要扶起沈小婉,却突然发觉自己的手还在不停地抖呢。

都过去十年了呀,他原本以为自己早就把那份仇恨像酿酒似的,酿成了酒壶里的苦酒,就那么搁着了。可是现在,手一摸到这枚铜牌,那心跳得呀,就好像要一下子从喉咙里蹦出来似的。

“对不住了啊。”李云飞一边说着,一边抄起沈小婉的腰,施展起“踏雪无痕”的轻功,脚尖在房檐上轻轻一点,就像鸟儿似的掠过了人群。

这时候,底下传来老周的喊声:“郎中啊!你还没留下名字呢!”

李云飞就像没听见似的,头也不回。

他抱着沈小婉穿过了三条街,一拐弯儿,走进了一条特别窄的小巷子,最后在一家挂着个破破烂烂“悦来栈”招牌的客栈前停了下来。

这客栈的老板是个独眼的老头儿,一看到李云飞就乐了:“哟,李小哥,又带姑娘来住店啦?”

“老样子,顶楼最里面那间房。”李云飞随手就扔过去一块碎银子,“可别让别人知道她在这儿啊。”

独眼老头儿瞅了一眼沈小婉衣襟上的铜牌,眼睛里亮光闪了一下:“行嘞。”

李云飞把沈小婉安置在那张铺着粗布被子的床上,还仔细地给她把了把脉,确定那毒性都被封在四肢之后,这才退到门口。

“我去抓一副药。”李云飞摸了摸自己腰间的药箱,“你就先歇着吧。”

沈小婉伸手拉住他的衣角:“郎中哥哥,你叫啥名字呀?”

李云飞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低下头笑了笑:“我叫李云飞。”

他关上了门,就听到屋里传来了细细弱弱的抽噎声。转身的瞬间,眼睛就瞅见墙角的阴影那块儿了——嘿,那儿有半截新鲜的狗尾巴草呢。这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刚有人在那儿蹲过。

李云飞伸手就摸出一根金针来,手指头稍微使了点劲儿。

金针尾巴上的并蒂莲,在这傍晚的暮色里头闪着冷飕飕的光,就跟一团咋烧也烧不完的火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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