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破忘瞳，我掀翻伪天道
第178章：伪道现身·古佛分身（旧版）

陈玄风右手指尖那滴黑血，悬而未落。

他没动，也不敢动。整条手臂的毒纹正像活物般蠕动，与左臂魔纹隐隐呼应，像是两条蛇在经脉里角力。地底的震动越来越密，不再是零星的抽搐，而是有节奏的搏动，仿佛整片北原的骨头都在咯吱作响。

“味道更重了。”孟小九靠在断柱上，声音发虚，“香灰混着铁锈……还有点甜，跟庙会糖葫芦快烤焦那味儿似的。”

王凌峰盘坐在阵心边缘，斩道剑横膝前，剑尖轻颤，与地脉共振。他眉心裂痕渗出金血，顺着鼻梁滑下，滴在石板上发出“滋”的一声轻响，像是烧红的铁钉落进冷水。

陈玄风猛地抬手，左手按住右臂毒纹起点，咬牙一压。两股力量在体内对冲，脑袋嗡的一声，眼前闪过无数画面——不是前世记忆，也不是幻象，是某种更深的东西：地底深处，有一团巨大的、沉睡的意志正在被唤醒，它的呼吸就是地脉的震颤，它的心跳就是这片大地的律动。

“不是残念。”他低声道，嗓音沙哑得像砂纸磨墙，“是投影……但它背后站着真东西。”

孟小九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向空中。血雾未散，招魂幡已无风自动，银铃轻响，一道半透明屏障瞬间撑开，将三人护在中央。就在这刹那，地面轰然炸裂！

一道金光冲天而起，直贯祠堂穹顶，碎瓦如雨落下。金光中浮现出百丈高的虚影——燃灯古佛端坐莲台，面带慈悲，双目空洞，手中灵柩灯静静燃烧，火焰里，赫然是王家初代家主扭曲的脸，嘴唇微动，似在无声诵经。

空气凝固了。

连风都停了。

陈玄风只觉得耳膜一紧，六个字像钉子一样凿进脑子里：“施主……与我佛有缘。”

每一个字都化作金色锁链，缠向三人意识。陈玄风眼前一花，看见自己披上袈裟，手持禅杖，脚下众生跪拜；孟小九瞳孔骤缩，恍惚间看见母亲站在黄泉彼岸，朝她伸手微笑；王凌峰浑身一震，父亲的身影出现在家族祭坛前，含笑点头，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又来这套？”陈玄风冷笑，反手撕开左臂衣袖，魔纹伤口崩裂，鲜血顺着手臂流下，他一把抹过左眼，破妄之瞳金红光芒暴涨，眼前幻象瞬间焚灭，“你说‘有缘’？那我偏要无缘！”

话音未落，王凌峰猛然睁眼。

眉心裂痕炸开，金血如泉涌出。记忆翻江倒海——他不是王家血脉的延续，他是初代家主分裂出的“恶”，是被封印的怨念，是被供奉的祭品。可他们骗他说他是守护者，骗他说他是少主，骗他用命去稳住这座该死的阵！

“有缘你个头！”他怒吼一声，整个人弹起，一把夺过陈玄风腰间玄霜剑，不退反进，直冲百丈佛影。

陈玄风想拦，来不及了。

孟小九张嘴喊“别碰”，声音卡在喉咙里——那佛影周围的空间已经扭曲，话语刚出口就被碾成碎片。

王凌峰跃至半空，玄霜剑高举过头，剑尖直指灵柩灯火焰中心。他眼中没有恐惧，只有滔天怒火：“我不是容器……我是斩因之人！”

剑锋触火刹那，时间静止。

王凌峰身体僵直，灵魂仿佛被抽离躯壳，意识坠入无边黑暗。他看见自己幼年跪在祭坛前，父亲亲手将补天石碎片嵌入他丹田；看见兄长被度化时，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看见母亲临终前抓着他的手，说“别信他们”。

可他还在往前冲。

哪怕只剩一缕神识，也在催动斩道真意。

玄霜剑嗡鸣不止，剑身浮现细密裂痕，剑气却愈发纯粹，如一线天光劈开混沌，直刺佛影核心。

“轰——！”

整片北原剧烈摇晃，大地龟裂，裂缝中喷出赤红色光流，如同血管爆裂。古佛虚影首次出现裂痕，从额头蔓延至胸口，灵柩灯火焰剧烈晃动，王家初代家主的面容扭曲咆哮，却发不出声音。

“尔等……竟敢……”佛影开口，声音不再平和，而是夹杂着无数冤魂哀嚎，“亵渎圣光者……当堕无间……”

话未说完，地脉轰然暴动。

赤光如龙，自裂缝中腾起百丈，直冲云霄。阵眼核心光芒大盛，符文疯狂旋转，仿佛某种封印正在松动。陈玄风被冲击波掀飞，后背撞上断墙，右臂毒纹剧烈抽搐，怀中《因果毒经》烫得几乎握不住。

他抬头，看见王凌峰从空中坠落。

玄霜剑脱手，插在地缝边缘，剑身布满裂痕。王凌峰双手焦黑，眉心剑形印记裂开更深，落地时膝盖砸进碎石，整个人向前扑倒，却仍死死撑住地面，不让脸贴地。

“快……”他喘着粗气，嘴角溢血，“来不及了……它要醒了……”

孟小九踉跄上前，招魂幡断裂一节银铃，手抖得几乎握不住幡杆。她强行催动阴阳瞳，看向地底深处——那一瞬，她瞳孔骤缩。

“不是初代家主……”她声音发颤，“是更早的东西……真正的守陵人……它一直被埋在这下面……”

陈玄风撑着墙站起，左眼金红未退，右臂毒纹与魔纹交缠发光，体内气息紊乱却又奇异地趋于平衡。他盯着半毁的佛影，听见怀中《因果毒经》传来一阵轻微震动，像是在回应地底的呼唤。

佛影开始重组，裂缝缓缓愈合，灵柩灯火焰重新稳定。可这一次，它不再开口，只是静静地俯视着三人，眼神空洞，却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

陈玄风知道，这只是开始。

他一步步走向王凌峰，弯腰扶住他的肩膀。王凌峰抬头，嘴角扯出一丝笑：“剑……还能用……就是手……废了。”

“废了也比某些人强。”陈玄风咧嘴，“至少你敢骂‘有缘你个头’。”

孟小九拄着招魂幡走近，脸色苍白如纸，却仍抬手指向地底最深处：“听到了吗？”

两人静下来。

地脉深处，传来一声极低的、近乎心跳的闷响。

咚。

像是某种巨兽，在千年封印下，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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