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破忘瞳,我掀翻伪天道
第80章:中州地图现终途,盟约缔结向南行(旧版)

四季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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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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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锅磕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像是敲在人心上的一记闷锣。

陈玄风没动,其他人也没动。血还热,顺着碎石缝隙缓缓爬行,像一条条暗红的小蛇;风却冷得刺骨,卷着灰烬与残香,在废墟间打着旋儿。楚河的手垂着,五指微张,掌心朝天,仿佛临死前还想抓住什么。他脸上的笑还没散,嘴角还勾着那抹熟悉的讥诮,可那股劲儿已经断了——气息如灯灭,魂魄似烟消。

赵火炉跪在旁边,铁锅扣在膝前,像是护住最后一点人间烟火。他的指尖还在抖,不是怕,是恨。恨自己没能早一步拦下那一掌,恨那尊者脸上剥落的佛皮竟比活人还温软。他低头看着锅底残留的一缕金焰,那是灶神火的余烬,曾能焚尽邪祟,如今却连一滴墨线都烧不动。

孟小九蹲在裂缝边缘,招魂幡缠在手腕上,黑布泛着幽光,像条死蛇盘踞血脉。她盯着地缝深处,那里不断渗出墨色液体,黏稠、腥冷,带着地底千年的怨气。她的瞳孔微微收缩,指尖轻抚幡角符文,低声喃:“这东西……不该活着。”

王凌峰站着,寒光剑横在身前,剑尖低垂,滴着黑水——那是从普度尊者脸上剥下来的佛皮融化的汁液,腐蚀地面时发出细微的“嗤”声,腾起一缕缕灰烟。他右臂晶痕隐隐发烫,那是补天石碎片嵌入经脉后的烙印,也是他无法摆脱的宿命。他没看别人,只盯着那不断延伸的墨线,仿佛它正一笔一笔写下中州的命运。

地上的墨线还在爬。

一滴一滴,从碑文裂口里渗出来,像是有人拿毛笔蘸着地底的脏东西,在地上慢慢画路线图。北原的轮廓已经清晰,雪岭如刀刻,古战场尸骨成丘,祖祠旧址燃着不灭阴火。而现在,这墨液正往南延伸,穿过一片空白区域,直指中州腹地。

“这玩意儿……是活的?”赵火炉喃喃道,伸手想碰,又缩回来,“我灶神火都烧不动它,反倒被吸走了半缕火种。”

陈玄风低头看着自己掌心。那里有道疤,深而扭曲,是当年割开动脉留下的。血已经止住,但伤口底下有种奇怪的震感,像是和地上的墨线共振,一跳一跳,如同心跳同步。他闭眼感应,那频率竟与舍利残片的气息完全吻合。

他蹲下,用骨刀尖轻轻拨了拨墨迹。刀锋刚触到液体,整条线突然一颤,像是被惊醒的蛇,猛地回缩半寸,随即又继续向前蔓延,仿佛在躲避,又仿佛在回应。

“不是人为。”他说,声音低沉却清晰,“是气运共鸣。这地图……认得舍利残片的气息。它在找我们,也在引导我们。”

孟小九皱眉:“你身上那点破烂骨头还能导航?别吹了,那玩意儿早该化成灰了。”

“不然呢?”陈玄风扯了扯嘴角,眼神却没笑,“总不能指望佛门给咱发个高德地图吧?他们巴不得我们迷路,最好一头撞进功德池喂鱼。”

他抬起手,指尖一划,血珠落下,正好滴在地图未完成的末端。血刚落地,就被墨线吸进去,像是干渴的沙地吞了水。紧接着,线条猛地延展,穿山越岭,勾出三处标记:一座金色巨殿,雕梁画栋,飞檐挑角,却无门窗,只有一口倒悬铜钟;一条地下长河,蜿蜒曲折,河底铺满白骨,水流漆黑如墨;还有一个红圈,圈里写着两个字——

功德

“好名字。”陈玄风冷笑,“功德池,拿人命填的池子,炼舍利的锅炉,伪佛登天的台阶。”

没人接话。空气沉得能压断脊梁,连风都不敢大声呼吸。

赵火炉忽然把铁锅往地上一墩:“行了啊,哭也哭过了,地图也出来了,接下来是直接冲还是先埋锅造饭?我这儿还有半锅八宝粥,加点汤药能顶三天。再不吃,老子胃要罢工了。”

“先清痕迹。”孟小九站起身,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瓶口封着符纸,倒出来几滴暗红色液体,腥中带甜,像是血混了糖浆,又像腐烂的蜜。

“改良版孟婆汤。”她说,语气平静,“不让人失忆,只遮灵魂烙印。佛门靠因果线追人,我把你们的‘签收码’抹了。”

王凌峰皱眉:“这玩意儿……安全吗?”

“安全?”孟小九翻白眼,“我又不是卖假药的。最多拉两天肚子,做梦梦见前任,总比被佛门抓去炼成舍利强吧?你知道他们怎么炼的吗?活抽魂魄,慢火熬七七四十九日,最后只剩一颗金灿灿的臭蛋。”

她先喂赵火炉喝了一滴。老混混龇牙咧嘴:“咋这么酸?跟初恋分手一个味儿!还带后劲儿,我肠子打结了!”

“闭嘴。”陈玄风接过,仰头咽下。一股暖流从喉咙滑下去,皮肤表面浮起一层薄雾,转瞬即散。他低头看手背,原本若隐若现的金丝——那是通缉令残留的因果印记——彻底消失了,连一丝波动都没留下。

孟小九又递给王凌峰。剑修迟疑一秒,还是喝了。雾气散后,他右臂晶痕微微发烫,像是被什么东西擦过,又像有根看不见的线正试图重新连接。

“搞定。”孟小九收起瓶子,只剩最后一滴,她塞回袖子里,“省着点用,这玩意儿熬一次得废我三个月阴气,还得去乱坟岗蹲七夜吸怨气。”

赵火炉立刻架起铁锅,把剩的汤底倒进去,再舀一勺八宝粥混进去煮。锅底金焰一闪,香气炸开,腊肉、桂圆、糯米香混着药草味,像是街头巷尾最普通的早点摊味儿,却让整个战场的空气都变了。血腥、焦土、佛皮腐臭,全被这烟火气盖住。

“香得佛祖来了都得说句‘打扰了’。”赵火炉得意地扇风,“这锅现在就是隐身衣,穿上了,谁也别想找。”

陈玄风看着地图,久久不语。他手指摩挲着玄霜剑柄,剑鞘上的魔纹安静如死,可他知道,那东西只是在蛰伏。

王凌峰忽然动了。他转身,脚步极轻,往南边走去,靴底碾过碎石,发出细不可闻的声响。

“走什么?”陈玄风头也不抬。

王凌峰停下,背对着他:“补天石伤没好,我拖累你们。中州路远,我不如先探路,至少能提前布阵。”

“探路?”陈玄风笑了,笑声冷得像北原的雪,“你是怕死拖累我们,还是怕活着欠人情?”

王凌峰没回头:“我在北原欠的已经够多。父亲被度化,家族被控,祠堂焚毁,族谱成灰。我不想再让别人为我停步。”

“停步?”陈玄风站起来,声音不大,却像锤子砸在地上,“楚河死了,不是为了让你一个人跑路。他是为了让我们一起走下去。”

“我知道他——”

“你知道个屁!”陈玄风一步跨到他面前,玄霜剑出鞘半寸,寒光映着他冷峻的脸,“你以为独行就叫担当?那叫逃。一个人走是逃,一起走才是战!我们不是谁的影子,也不是谁的赎罪工具。我们是活着的人,要一起杀到中州,把那些披着佛皮的畜生一个个扒下来!”

风卷起灰烬,在两人之间打了个旋。

王凌峰盯着他,良久,忽然抬手,寒光剑猛然插入地图终点的红圈位置。

铛!

剑尖入地,地面微震,仿佛与千里之外的某处产生了共鸣。剑身嗡鸣,久久不息,像是在回应某种召唤。

他抬头,直视陈玄风的眼睛:“我在中州等你。若你不至,我便一人斩尽伪佛,哪怕魂飞魄散。”

陈玄风没说话。他拔出玄霜剑,走到寒光剑旁,同样一剑插入。

两柄剑并肩而立,剑刃相贴,像是两道誓言钉进大地,也钉进了命运的裂缝。

“若我不到,”他盯着王凌峰的眼睛,一字一句,“是你没等够久。”

两人对视,没有笑,也没有点头。但有些东西已经落下了,比石头还重,比血还烫。

孟小九靠在裂缝边,看着他们,低声骂了句:“神经病。一个比一个轴。”

赵火炉嘿嘿一笑,拍了拍铁锅:“行了,锅还在,人没散,饭还能吃。只要锅不坏,咱们就能一路吃到中州。”

他抬头看了看天。东方泛白,晨光如刀,劈开厚重云层。远处传来钟声,一声,两声,越来越密。金光在云层间蔓延,像是渔网,正缓缓罩向边境。

“快了。”陈玄风低声道。

“什么快了?”赵火炉问。

“佛网。”他盯着南方,眼神锐利如剑,“他们知道地图现了。第一道追捕令,已经在路上。”

孟小九咬牙,从袖子里掏出最后一滴汤药,弹进锅里。药液入锅,香气更浓,带着一丝焦苦,像是烧到最后的炭火,即将熄灭前的最后一搏。

“再熬一次。”她说,“能把气息藏得更深,至少撑到下一个驿站。”

赵火炉点头,灶神火燃起,锅底金焰跳动。可这次,火焰只有平时七分亮,边缘还带着灰,像是疲惫的呼吸。

“没事。”他咧嘴,露出一口黄牙,“这锅还能撑到中州。大不了路上捡柴火,老子还能唱小曲助兴。”

陈玄风站在两柄剑前,左手搭在玄霜剑柄上,右臂魔纹安静如死。他低头看着地图,看着那条通往中州的线,像是看着一条命脉,一条由血与火铺就的道路。

风卷起他的衣角,却没有迈步。

他知道,风暴将至。

王凌峰的寒光剑还在震,剑身映出他眉心胎记的微光。那光一闪,又一闪,像是某种回应,又像是远方的呼唤。

地上的墨线,忽然又动了一下。

缓缓地,朝着中州方向,再延伸了一寸。

——旅程,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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