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破忘瞳,我掀翻伪天道
第97章:双剑合璧斩佛眼,中州皇城迎新生(旧版)

四季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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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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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玄风的手指抽动了一下,指甲缝里还嵌着灰烬和血痂。那黑红交杂的碎屑像是从地底深处扒出来的残骸,带着灼烧后的焦味与未干透的腥气。他猛地吸进一口气,像溺水的人终于浮出水面,胸腔剧烈起伏,肺叶如破风箱般拉扯着稀薄的空气。每一口呼吸都牵动全身经脉,仿佛体内有无数根细针在游走,刺向旧伤溃烂之处。

左眼睁开的瞬间,金红光芒如熔岩翻涌而出,映照出眼前一张张苏醒的脸——有白发苍苍的老者眼角含泪,有襁褓中的婴儿咯咯笑着挥舞小手,也有少年怔怔望着自己的手掌,仿佛第一次认出那是属于自己的身体。他们曾是被遗忘的名字、断掉的记忆、散落于时间缝隙中的魂魄。而今,全被孟小九那一锅“记忆”唤了回来。

可这唤醒,并非恩赐,而是代价。

陈玄风没说话,只是低头看了眼掌心。那里还攥着个小女孩塞来的硬馍——边角早已被汗水浸软,却依旧硌得掌纹生疼。那孩子不过五六岁,脏兮兮的小脸挂着鼻涕,却执意把最后一口干粮塞进他手里:“叔叔,吃了才有力气打坏东西。”她说完就跑开了,背影单薄得像一阵风就能吹散。

他喉头一紧,将那块馍缓缓收进怀里,动作轻得如同藏起一颗不肯熄灭的火种。

“醒了?”孟小九靠在招魂幡改的糖葫芦串上,嘴角裂口渗血,声音哑得像砂纸磨铁,“再睡下去,皇城都要被佛眼啃干净了。”

她脚边两根银铃脚链轻轻晃动,发出细微声响,像是亡魂低语。她的阴阳瞳微微转动,左眼漆黑如渊,右眼泛着琉璃色光晕,正不断扫视四周气机流转。她知道,这场劫难远未结束,方才那一击虽毁了佛眼,但根未除,魂未灭。

赵火炉从锅渣堆里抬起头,脸上沾满黑灰,只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他手里正拿一块碎片刮耳朵,嘴里还嘟囔着:“还以为你打算躺到下辈子。来,趁热,最后一口八宝粥味儿的锅巴,我拿自己脑门试过,吃不死人就算成功。”

他说着,把一块黑乎乎的东西递过来。那根本不像食物,倒像是炼丹炉炸裂后残留的废渣,表面布满裂纹,隐约还能看见几缕金色丝线缠绕其间。

陈玄风接过,没有犹豫,咬了一口。

焦苦中带着一丝甜腥,舌尖瞬间炸开万千滋味——像是谁家灶台烧糊的年糕,又像某个冬夜母亲捂在他手里的烤红薯;还有清晨巷口热腾腾的豆浆香,集市上糖画融化时滴落的蜜意……这些都不是他的记忆,却是千万普通人一生中最温暖的一刻。

就这一口,识海里原本乱撞的记忆突然安分下来,不再如野马奔腾,反而如溪流归渠,静静汇入心脉深处。哭声、喊声、锅碗瓢盆叮当响,全成了脚底的地基。他不是在背负这些记忆,而是在踩着它们站起来。

腰间的玄霜剑嗡地一声,自行出鞘三寸,剑身轻颤,寒光凛冽,像是饿极了的狼嗅到了肉香。它感应到了什么——来自中州方向的召唤,来自另一柄剑的共鸣。

同一刻,中州方向,一道冷光冲天而起。

寒光剑悬在王家祖祠上空,剑尖直指地底,纹丝不动,却震得整座皇城地脉嗡鸣作响,连地下暗河都被搅动,掀起浊浪滔天。

“王凌峰撑不住了。”崔明抹了把额角血,断笔在掌心划了个符,指尖鲜血蜿蜒成篆,“那玩意儿快睁眼了。”

他是最后一个能写字的人。真正的“写命师”,以血为墨,以骨为笔,写下天地真言。可如今笔断了,命也快断了。但他仍站在这里,因为只要他还站着,就还有人相信“真实”存在。

话音未落,地下传来一声闷响,仿佛巨兽翻身。祖祠地砖寸寸龟裂,裂缝深处,一只巨大佛眼缓缓睁开——瞳孔如金莲绽放,金光如网洒向四野,所照之处,草木枯黄,石阶化粉,连空气都被腐蚀出丝丝裂痕。

陈玄风单膝跪地,右臂魔纹炸开一道细缝,黑气渗出,顺着经脉往上爬。他咬牙按住伤口,冷汗顺着鬓角流下,浸湿衣领。

这伤不是现在才有的。早在三年前那一战,他为封印佛眼神念,强行吞下百万愿力反噬,体内早已埋下隐患。如今双剑共鸣,牵引心脉,反倒催发了旧疾。若再强行催动玄霜,恐怕未斩邪祟,先焚自身。

“别硬撑。”陈青锋走过来,手中半截剑鞘递出,“玄霜认主,但你也得活着握得住它。”

那是他父亲留下的遗物,也是唯一能镇压玄霜暴走之威的器物。剑鞘入手温润,似有灵性,与剑身相触刹那,龙吟炸响,整片废墟都在震,尘土簌簌落下,如同天地为之屏息。

陈玄风站起身,一步踏出,脚下地裂如蛛网蔓延,蛛丝般的裂痕一直延伸至百丈之外。他飞身而起,破空直赴中州皇城,衣袍猎猎,背后隐约浮现虚影——不是神佛,不是凶兽,而是市井烟火:清晨摊贩掀开蒸笼的白雾,孩童追逐打闹的笑声,老夫妻坐在门口剥豆子的絮叨,还有赵火炉那口永远冒着热气的锅。

孟小九踩着糖葫芦串腾空跟上,招魂幡随风展开,竟幻化成一片五彩糖纸,在空中飘舞如蝶。崔明以断笔划路,符光连成桥,每一步落下都有文字燃尽成灰,支撑着他前行的力量。赵火炉扛着锅片断后,一边跑一边往嘴里塞碎渣:“这仗打完我要连吃三天席面,不然对不起我自己。”

皇城上空,王凌峰立于寒光剑柄之上,眉心胎记裂开,露出与陈玄风左眼一模一样的金红异色。两人目光隔空相撞,无需言语,剑意已通。

他们是宿敌,也是同源。

一个被囚百年,成为活祭;一个流浪天涯,背负罪名。可他们都曾是那个被选中的孩子,被迫饮下“启明之血”,开启双目,看穿虚假盛世背后的腐烂真相。

双剑齐鸣。

玄霜与寒光遥相对应,剑气交织成网,直扑地底佛眼。金红与雪白交汇,撕裂长空,仿佛要将天地劈成两半。

可就在即将合璧之际,佛眼金光暴涨,竟将两股剑气硬生生扯偏,反向绞杀。陈玄风手腕一麻,差点脱手,胸口如遭重锤,一口逆血涌上喉头,又被他强行咽下。

“它在吸!”孟小九阴阳瞳骤缩,声音陡然拔高,“借百万百姓日日焚香祈愿的愿力续命!咱们斩的是活佛,不是死眼!”

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世人供奉它,信仰它,以为它是救世真佛,殊不知那不过是寄生于人类信念之上的怪物。它不吃血肉,只食信仰;不杀人,却让人自愿献祭灵魂。

赵火炉骂了句脏话,把最后一片锅片往天上一抛:“那就让它尝尝凡人的味道!”

他头顶金焰轰然腾起,那是他毕生精血所化的火引,燃烧寿元换来的最后一搏。锅片在空中旋转,越变越大,竟如一口迷你乾坤锅,内里沸腾翻滚,香气四溢。

他一把抓过崔明断笔,蘸血为料,往锅里扔:

“北原巷口李婆婆腊八粥的咸!”

“烟火城周二娃偷吃油条被爹追打的闹!”

“王家小少爷周岁抓周抓了块糖糕笑出奶嗝的憨!”

每喊一句,锅片就亮一分,香气不是闻的,是直接钻进人心的——那是无数普通人一辈子最暖的一刻,是他们从未意识到的幸福,却被此刻提炼成对抗虚妄的武器。

佛眼光网开始崩丝,边缘卷曲脱落,如同老旧画卷被烈火焚烧。

崔明咬破指尖,将血涂在断笔笔头,声音沙哑却坚定:“我写‘真’,你送‘信’,敢不敢赌一把?”

孟小九咧嘴一笑,舌尖咬破,一口血雾喷在招魂幡上。幡面糖葫芦哗啦作响,化作信使,载着那个由血与愿力写成的“真”字,直射双剑交汇点。

陈玄风与王凌峰同时低喝:“斩!”

玄霜与寒光终于合二为一,化作一道赤金剑光,贯穿天地,自上而下,正中佛眼瞳孔!

没有巨响,没有爆炸。

只有一声极轻的“咔”,像是冬日湖面第一道冰裂。

佛眼静止了一瞬,随即轰然爆碎。金光溃散如雨,落地即灭,连灰都不剩。

一股清流自地心涌出,顺着地脉奔腾,洗过皇城每一条街巷。百年积压的佛尘簌簌脱落,屋檐下的铜铃第一次发出清越之声,不再是诵经,而是风过林梢的自在响。

王凌峰站在原地,眉心胎记一点点变淡,最后化作光点,随风飘散。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头望了望天,忽然笑了:“我终于……自由了。”

身体缓缓落下,脚踩实地时,再没有锁链声在耳边回荡。他曾是傀儡,是工具,是被钉在神坛上的牺牲品。而现在,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可以抬头看云,可以蹲在路边喝一碗热汤。

陈玄风收剑垂立,玄霜归鞘,一声轻吟后彻底安静。

他站在地脉核心,双目微闭,背后那口由人间烟火凝成的虚影愈发清晰。它不显威严,也不耀武扬威,就那么静静地立着,却让整片天地都跟着松了口气。

气运升腾,如龙盘旋,却没有依附任何一人。它悬在空中,像在等一个答案——未来的天规,该由谁来书写?

崔明拄着断笔喘气,脸上沾着血和灰,却笑出声:“新天规还没立,旧气运又不肯散,这帮老天爷倒是学会摆谱了。”

赵火炉一屁股坐下,捡起块锅片舔了舔:“糊了。不过还能再炼。”

孟小九靠着糖葫芦串,两条银铃脚链叮当作响,轻声说:“你背上那口锅的影子,比刚才亮了。”

陈玄风没睁眼,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他知道,那一战并未真正结束。佛眼虽灭,但信仰的毒瘤仍在人心深处扎根。有人会重建庙宇,有人会另立新神。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远处,皇城地底深处,那股清流仍在奔涌,冲刷着百年的封印与谎言。某处暗河拐弯的地方,一块刻着“真我刀”的残碑微微震动,表面裂开一道细缝,一缕极淡的金焰从中渗出,像谁在黑暗里,悄悄点燃了一根火柴。

而在千里之外的小山村,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女孩正蹲在灶前烧火。她抬头看了眼墙上贴着的旧年画,忽然问母亲:“娘,你说世上真的有神仙吗?”

母亲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傻孩子,哪有什么神仙?有的只是肯为你熬一碗粥的人罢了。”

女孩点点头,继续往灶膛里添柴。火光映在她眼中,跳动着,温暖着,一如那尚未熄灭的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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