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当那无穷无尽的“诸天万界”之中,无数生灵,无论他们是凡人帝王、星际霸主,还是自诩神明的存在,不约而同地点开了那个突兀出现的视频。
期待在他们的意识中升腾。
或许,会是横跨亿万光年的璀璨星河。
或许,会是神魔林立、仙光缭绕的无上大陆。
又或者,是黄金铸就、信仰汇聚的辉煌神国。
然而,视频开启的刹那,所有预想都被一片纯粹的、令人心悸的虚无所吞噬。
没有光。
没有声音。
甚至没有传统意义上的“空间”概念。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色海洋。
那黑,并非色彩的缺失,而是一种更为本质的、能够吞噬一切光与希望的终极黑暗。海水粘稠,翻涌的动作迟缓到了极点,仿佛每推动一滴水,都需要耗尽一个世界的全部能量。
每一滴漆黑的“水”中,都渗透着浓郁到化不开的混沌气,更混杂着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灰色不祥物质。它们纠缠在一起,散发出腐朽、终结、寂灭的古老气息。
这片海洋太过广袤了。
宏大到“宇宙”这个单位在它面前都显得无比渺小。
视频的镜头,以超越光速、超越因果的速度不断向前拉近,穿过了不知多少个纪元的距离。
终于,诸天万界的观众们,勉强看清了那海洋中的“细节”。
他们的神魂,在这一刻,被无形的恐惧攥紧了。
那根本不是水!
那是无数破碎到只剩下本源残骸的世界碎片!
那是一颗颗早已燃烧殆尽、彻底熄灭的恒星内核!
那是曾经支撑着一个个大宇宙运转,如今却已彻底腐朽、断裂的法则链条!
所有的一切,被碾碎、融合、熬炼,最终汇聚成了这片埋葬了时光的终焉之海。
【光之国·奥特之王】
这位活过了悠久岁月,见证了无数光明与黑暗之战的宇宙守护者,此刻,他那由纯粹光芒构成的身躯,竟不由自主地微微黯淡。
“这不是黑暗……这是‘无’。”
他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无法理解的茫然。
“这是所有宇宙、所有时间、所有光芒最终的归宿……一片彻底的坟场吗?我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死气,足以将我们所知的全部宇宙,瞬间同化。”
【漫威宇宙·多元宇宙法庭】
至高无上的生命法庭,其三张面孔同时陷入了绝对的静默。祂们所代表的“公正”、“复仇”、“必要”,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
因为这片海,超越了祂们所能审判的一切范畴。
【漫威宇宙·观察者·奥图】
他那储存了整个宇宙从诞生到热寂所有知识的大脑,第一次出现了无法检索的空白。
“我曾见证过宇宙的创生大爆炸,也曾旁观过无数文明的枯萎与凋零。”
奥图的声音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回响,带着前所未有的震撼。
“但我从未见过,从未记录过……如此……如此恐怖的景象。毁灭不是终点,在这片海里,毁灭仅仅是成为其中一滴水的‘资格’。”
正当无数观众为这末日般的景象而感到神魂悸动,连思维都开始停滞时,镜头再度以一种极具压迫感的方式,猛然拉近!
这一次,它的焦点,对准了海面上,因翻涌而偶然溅起的一朵浪花。
就是这样一朵看似平平无奇的浪花。
它的大小,或许只有一个星系那么大。
它存在的时间,或许只有一刹那。
就是它,让正在观看视频的所有生灵,无论他们是躲在维度夹缝中的古神,还是端坐于神国之上的主宰,瞳孔,都在同一瞬间,骤然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大小!
在那朵晶莹剔透、仿佛包裹着黑水晶的浪花之中,溅起的,根本不是那粘稠的黑色海水!
那里面,是无数正在走向崩灭的宇宙星河!
能清晰地看到,一条璀璨的银河,在浪花卷起的瞬间,其中亿万颗星辰同时熄灭,光芒被彻底抽干!
能清晰地看到,一个刚刚诞生的新生宇宙,它的宇宙膜壁如同脆弱的蛋壳,在浪花拍下的瞬间,被轻易碾碎,化为最原始的混沌!
能清晰地看到,无数个位面,无数个次元,无数个世界……它们在浪花之中浮现,又在浪花之中破灭。
从诞生到毁灭的全部过程,被压缩在了这短短的一瞬。
一朵浪花,便是一场宇宙级别的盛大葬礼!
一朵浪花,便是一场席卷了无数世界的大破灭!
“轰!!!”
这一刻,没有真实的声音响起,但所有观众的大脑,都仿佛被一柄无形的、由“真实”本身铸就的创世巨锤,狠狠地砸中了。
他们的认知,他们的宇宙观,他们对力量的理解,在这一刻被敲得粉碎。
思维,陷入了一片绝对的空白。
短暂的、死一般的寂静之后,诸天万界的弹幕,以前所未有、歇斯底里的姿态,瞬间爆炸!
“这……这不可能!这绝对是某种夸张的视觉特效!是幻觉!”
一个来自科技侧宇宙的顶尖科学家,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他的信仰在崩塌。
“没错!怎么可能有这种地方!一朵浪花就能拍碎一个宇宙?那我们所追求的‘爆星’、‘灭世’,又算得了什么?小孩子的游戏吗?”
一位修炼体系的强者,脸色惨白如纸。
然而,视频并没有理会这些渺小生灵的质疑与哀嚎。
它的镜头,以一种无比缓慢,却又无比坚定的姿态,缓缓地、坚定地,越过了这片埋葬了无数纪元、拍碎了无数宇宙的坟场之海。
仿佛在它的眼中,这能让神明都为之绝望的景象,也仅仅是沿途的风景。
最终。
镜头定格。
定格在了那片黑色海洋的尽头。
那里,有一座孤寂的堤坝。
它不知由何种物质构成,古老、沧桑,仿佛是整个世界、所有纪元最后的防线。它独自伫立在那里,将那片恐怖的终焉之海,与后方那片未知的虚无,彻底隔绝。
一个模糊的背影,独自矗立在堤坝之上。
他就那么站着,身形显得无比孤高,又浸染着足以淹没诸天的落寞。
他没有散发出任何惊天动地的气息,没有神光绕体,没有法则轰鸣,甚至感觉不到他是一个“活物”。
他只是默默地、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片由无数纪元尸骸构成的恐怖之海。
仿佛,他已经这样站了无尽的岁月。
从上一个纪元,站到了这一个纪元。
还将继续站到下一个纪元。
他的存在,比那片海,更加古老。
他的孤寂,比那片海,更加深沉。
这超越了想象极限的开局。
这末日般的恢弘与孤寂交织成的画面。
在这一瞬间,彻底击碎了诸天万界所有观众的世界观与宇宙观。
强大,在这一刻被重新定义。
永恒,在这一刻有了具象的参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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