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墓人
第四十章:雾镇的炊烟与深埋的裂隙(旧版)

南明

玄幻 |  东方 设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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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雾镇的青石板路时,阿九的布鞋沾了层薄薄的露水。镇子被晨雾裹着,像块浸了水的墨玉,熟悉的桂花香从巷口飘来,混着油条摊的油烟气,勾得人鼻子发酸。陈砚牵着马走在旁边,青铜锁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与镇口老槐树上的铜铃轻轻共鸣,发出“叮铃”的轻响。

“王婆的杂货铺还开着。”阿九指着巷口的青砖小屋,木门上挂着的蓝布幌子被风吹得轻轻摇晃,幌子上“王记杂货”四个字已经褪色,却比任何风景都让人踏实。她小时候总爱趴在柜台前,看王婆用缺了口的秤称糖果,阳光透过木窗落在糖纸上,亮得像撒了把碎金。

敖月正低头看手里的界图拓本,雾镇的位置被红笔圈了个小圈,旁边标注着“隐裂隙,百年未显”。“按标注来看,裂隙应该在镇子中心,”她指尖划过拓本,“只是被某种力量掩盖了,寻常人察觉不到。”

三人刚走到杂货铺门口,木门就“吱呀”一声开了。王婆拄着拐杖走出来,头发比去年更白了,背也更驼了,看到阿九,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来:“丫头?你可算回来了!”她抓着阿九的手,掌心的老茧磨得人发痒,“我就说你不是池子里的鱼,总有一天要往大地方游,果然……”

话没说完,她的目光落在陈砚的青铜锁上,突然收住了话头,眼神变得复杂:“你们……是为‘那东西’回来的?”

阿九心里一动:“王婆,你知道裂隙的事?”

王婆叹了口气,颤巍巍地往屋里让:“进来再说吧,这雾镇的事,说来话长。”

杂货铺里还和以前一样,货架上摆着针头线脑、油盐酱醋,角落里堆着捆好的柴火,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樟脑味。王婆给他们倒了杯热茶,茶水里浮着几粒炒米,是雾镇特有的喝法。“三十年前,我见过一次‘雾涌’,”她呷了口茶,声音低沉,“那天的雾比今天浓十倍,镇西头的老井里冒黑泡泡,捞上来的水桶都烂成了泥,后来是个戴玉的姑娘,在井边烧了堆桂花,雾才散的。”

“戴玉的姑娘?”阿九摸出月魂玉,“是不是戴着这个?”

王婆看到玉佩,手突然抖了一下,茶水洒在衣襟上也没察觉:“是……是这个玉……那姑娘说,雾镇的雾不是寻常雾,是‘界雾’,能盖住地下的‘缝’,要是雾散了,‘缝’里的东西就会爬出来。”

陈砚的青铜锁微微发烫,锁身的红光指向镇子中心的祠堂——那里是雾镇最古老的建筑,据说埋着镇民的祖先牌位。“裂隙应该在祠堂底下。”他站起身,“我们得去看看。”

雾镇的祠堂藏在巷子深处,青灰色的瓦顶爬满了青苔,朱红色的大门上贴着褪色的春联,横批“祖德流芳”四个字还依稀可见。推开大门,院子里的石板缝里长满了杂草,正屋的香案上,牌位蒙着厚厚的灰,中央的供桌前,摆着个奇怪的石盆,盆里的水浑浊不堪,水面上漂浮着层黑色的油膜。

“这石盆有问题。”敖月走到供桌前,指尖拂过石盆边缘,摸到些细密的纹路,“是守界人的封印阵纹,和终南山的结界同源。”

陈砚的青铜锁突然飞向石盆,锁身的红光与石盆碰撞,发出“嗡”的一声。石盆里的黑水剧烈翻涌,露出底下的洞口,洞口里传来“呼呼”的风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底下喘息。

“果然在这!”阿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想起界图上的红针,原来自己从小长大的镇子底下,就藏着墟界裂隙。

就在这时,祠堂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玄尘子带着几个玄门弟子闯了进来,手里的骨刃闪着寒光:“我就知道你们会来这!雾镇的裂隙是最薄弱的,只要打开这里,就能引发所有裂隙连锁反应,到时候界门自然会开!”

“你休想!”陈砚将阿九护在身后,青铜锁的红光暴涨,与玄尘子的黑气撞在一起。祠堂的梁柱被震得“咯吱”作响,牌位纷纷从香案上跌落,摔得粉碎。

玄尘子的弟子举着法器围攻过来,敖月立刻凝聚水箭反击,水箭射在法器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阿九看着翻涌的黑水,突然想起王婆说的“烧桂花”,她从背包里翻出写生本,撕下画着终南山牵牛花的那页,又摸出从长白山带的火折子,将画纸点燃,扔进石盆里。

画纸遇水并没有熄灭,反而燃起绿色的火焰,火焰顺着黑水蔓延,将黑气烧得“滋滋”作响。石盆边缘的阵纹亮起金光,与青铜锁的红光呼应,洞口里的风声渐渐平息,黑水重新变得平静。

“又是这招!”玄尘子气得目眦欲裂,他没想到一张画纸竟能暂时压制裂隙,“给我毁了那石盆!”

一个玄门弟子举着锤子冲过来,阿九想拦已经来不及,眼看锤子就要砸在石盆上,祠堂外突然传来“汪汪”的狗叫声,王婆拄着拐杖,身后跟着十几只雾镇的土狗,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谁敢砸我们老祖宗的东西!”

土狗们扑向玄门弟子,咬得他们嗷嗷直叫。王婆举起拐杖,朝着玄尘子的腿打去:“我不管你是什么仙长,敢在雾镇撒野,就别怪老婆子不客气!”

玄尘子被狗和老人缠住,一时竟脱不开身。陈砚趁机用青铜锁将他缠住,锁身的红光一点点侵蚀他的黑气。玄尘子发出不甘的嘶吼,身体在红光中渐渐变得透明:“我还会回来的……界门一定会开……”最终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祠堂里。

剩下的玄门弟子见首领消失,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土狗们追出去老远,才摇着尾巴回来,围着王婆蹭来蹭去。

祠堂里终于安静下来,石盆里的黑水变得清澈,露出底下的青石板,裂隙被重新封印了。阿九看着满地的狼藉,突然觉得鼻子发酸——原来自己从小生活的地方,一直被这样的守护包围着,只是她从未察觉。

“丫头,别愣着了。”王婆拄着拐杖,走到供桌前,从香案底下摸出个布包,“这是当年戴玉姑娘留下的,说等下一个戴玉的人回来,就交给她。”

布包里是半块桂花糕,已经硬得像石头,还有张泛黄的纸条,上面写着:“雾镇的雾,是祖先的牵挂,守好这雾,就是守好家。”

阿九把桂花糕和纸条小心地收好,眼眶湿湿的。她终于明白,守护从来都不是惊天动地的壮举,是王婆日复一日守着杂货铺,是土狗们寸步不离护着镇子,是每一个普通人,用自己的方式,守着心里的家。

离开祠堂时,雾已经散了,阳光洒在雾镇的青石板上,亮得晃眼。王婆站在杂货铺门口,朝他们挥手,巷子里的油条摊又支了起来,油锅“滋啦”作响,飘来熟悉的香味。

“接下来去哪?”陈砚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打破这小镇的宁静。

阿九翻开写生本,最后一页画着祠堂的石盆和王婆的背影,旁边写着:“原来最珍贵的守护,就在身边,在每一缕炊烟,每一声犬吠里。”她抬起头,看着陈砚和敖月,眼睛亮得像雾镇的晨光:“玄尘子还会回来,我们得让更多人知道守护的意义。去长安城吧,那里人多,我们把一路的故事讲给他们听。”

陈砚笑着点头,敖月也握紧了手中的界图拓本。三人顺着青石板路往外走,土狗们跟在后面送了很远,才摇着尾巴回去。阿九回头望了一眼雾镇,镇子在阳光下安静祥和,像个熟睡的孩子。

她知道,雾镇的故事还在继续,就像那石盆里的清水,永远映着守护的光。而他们的脚步,将带着这份光,走向更广阔的天地,把守护的故事,讲给更多人听。

巷口的铜铃又响了,“叮铃——叮铃——”,像是在为他们送行,又像是在说:记得常回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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