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的小雀
第十五章和二哥独处（旧版）

筑笼为安·续六

清晨的阳光比昨日更盛些，透过薄纱窗帘时，已少了几分朦胧，化作透亮的光斑，落在林晚星卧室的地毯上。她是被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唤醒的，睁开眼时，睫毛上还沾着几分睡意，伸手揉了揉眼睛，窗外的鸟鸣依旧清脆，却少了些昨日的热闹，倒添了几分清晨独有的静谧。

林晚星起身，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晨曦恰好落在她脸上，暖融融的，让她不由得眯起了眼。楼下的花园里，那架昨日刚搭好的秋千静静立在亭边，纱帘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像是还在回味昨日的欢声笑语。她望着秋千出了会儿神，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颈间的星星吊坠，脑海里又闪过一丝模糊的碎片——似乎也曾有这样一个清晨，她坐在秋千上，身边有个人轻声说着什么，可具体是谁，说了什么，依旧像蒙着一层雾，抓不住，也看不清。

摇了摇头，林晚星不再去想那些模糊的记忆，转身走向衣柜。今天她挑了件浅杏色的长袖连衣裙，裙摆到膝盖上方，衬得她身形愈发纤细，领口处绣着几朵小小的白色雏菊，平添了几分温婉。换好衣服，她对着镜子简单梳理了头发，没有扎马尾，只是让长发自然地披在肩头，额前的碎发依旧垂着，眉眼间的灵动未减，却多了几分恬静。

走出卧室，楼道里静悄悄的，听不到往日下楼时隐约传来的动静。林晚星脚步放轻，慢慢走下楼梯，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客厅——没有慕沉渊靠在沙发上看文件的身影，也没有慕言琛蹦蹦跳跳的踪迹，只有客厅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人。

慕惊寒穿着一件浅灰色的针织衫，袖口随意地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干净的手腕。他正低头看着手中的画册，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将他的睫毛映出淡淡的阴影，周身萦绕着一股温和的气息，像清晨的薄雾，柔软而安静。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落在林晚星身上，眼底瞬间漾开温柔的笑意，像是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醒了？”他站起身，声音依旧是那般温和，带着清晨特有的低哑，却格外好听。

林晚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轻轻点了点头：“早上好，惊寒哥。慕先生和小言呢？”她环顾了一圈客厅，确实没有另外两人的身影。

“他们去公司了，”慕惊寒走到餐厅，拿起桌上温着的牛奶，转身递给她，“大哥早上有个重要的会议，小言去医院工作了。”他的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林晚星的手，感受到她指尖的微凉，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炙热，“牛奶刚热好，先喝点暖暖身子。”

林晚星接过牛奶，温热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到心底，她抿了一口，温度刚刚好，带着淡淡的奶香味。“谢谢惊寒哥。”她抬起头，对慕惊寒笑了笑，脸颊上泛起浅浅的梨涡。

慕惊寒看着她的笑容，眼底的温柔更甚，他顺势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目光落在她脸上，没有移开。他的眼神很专注，却不显得突兀，反而像在欣赏一件珍贵的宝物，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林晚星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下头，小口地喝着牛奶，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

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人轻轻的呼吸声，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慕惊寒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垂着的眼帘，看着她因为喝牛奶而微微动着的嘴角，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过了一会儿，等林晚星喝完半杯牛奶，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温和：“星星，今天要不要跟我一起学画画？”

“画画？”林晚星抬起头，眼中满是惊讶，随即又有些犹豫地低下头，手指轻轻摩挲着牛奶杯的杯壁，“可是我不会啊，我从来没有学过……”她对画画一窍不通，甚至连最简单的线条都画不好，一想到要拿起画笔，就有些打退堂鼓。

慕惊寒看着她略显局促的模样，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语气带着安抚：“没事的，不用怕。”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颈间的星星吊坠上，眼神柔和了几分，“以前我教过你，虽然你现在不记得了，但我相信你一定有天赋的。就当是打发时间，好不好？”

“以前……教过我？”林晚星愣住了，脑海里又是一阵模糊的悸动，仿佛有什么画面要冲破迷雾，却依旧模糊不清。她看着慕惊寒温柔的眼神，心里那点犹豫渐渐消散，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好……好吧。”

见她答应，慕惊寒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他站起身：“那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把画具拿来。”说着，他转身走向客厅角落的一个房间——那是他的画室，平日里他大多时间都待在里面。

林晚星坐在餐桌旁，心里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她看着慕惊寒走进画室的背影，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脑海里努力回想关于画画的记忆，可无论怎么想，都是一片空白。没过多久，慕惊寒就抱着一个画架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小推车，上面放着画板、画笔、颜料和画纸。

他将画架放在客厅靠窗的位置，这里光线最好，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正好落在画纸上。然后他又将画板固定在画架上，铺好画纸，动作熟练而轻柔。林晚星站起身，走到他身边，好奇地看着那些画具——画笔有粗有细，整齐地摆放在笔筒里；颜料管五颜六色，排列得很整齐；画纸是那种厚厚的素描纸，摸起来很有质感。

“我们今天先从最简单的素描开始，画点基础的东西。”慕惊寒拿起一支HB的铅笔，转身对林晚星说，“不用急，我们慢慢来。”他拉过一把椅子，放在画架旁边，示意林晚星坐下。

林晚星小心翼翼地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有些紧张地看着画纸。慕惊寒站在她身边，微微俯身，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的耳畔，让她的脸颊瞬间又红了几分。“先试着画一条直线，”他握着林晚星的手，将铅笔放在她的指尖，“手腕放松，慢慢画。”

他的手很温暖，包裹着她的手，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林晚星感觉自己的心跳快了几分，她努力平复心情，跟着慕惊寒的力道，慢慢在画纸上画了一条直线。可线条却有些歪歪扭扭，一点都不直。她有些懊恼地皱了皱眉：“我画得好丑啊。”

“第一次画成这样已经很好了，”慕惊寒松开手，温柔地安慰她，“我刚开始学的时候，画的线条比你还歪呢。”他拿起自己的画笔，在旁边的画纸上轻轻一画，一条笔直流畅的线条就出现在纸上，“你看，多练几次就好了。”

林晚星看着他画的线条，又看了看自己的，心里稍微放松了些。她深吸一口气，拿起铅笔，再次尝试。这一次，她刻意放松手腕，慢慢移动铅笔，虽然线条依旧有些不平整，但比第一次好了很多。

慕惊寒站在一旁，耐心地看着她，时不时地提醒她：“手腕再放松一点，不要太用力。”“线条要匀速，不要忽快忽慢。”他的声音很温柔，没有一丝不耐烦，反而像春雨一样，细细密密地滋润着林晚星的心。

就这样，林晚星在慕惊寒的指导下，一遍遍地练习画直线、横线、斜线。起初她还很紧张，画得小心翼翼，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慕惊寒温柔的鼓励和指导下，她渐渐放松下来，线条也越来越流畅。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将她的头发染成了淡淡的金色，她专注地看着画纸，眉头微蹙，嘴角却带着一丝认真的笑意，模样格外动人。

慕惊寒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眼底满是温柔。他想起以前教她画画的时候，她也是这样，认真又执着，画不好的时候会皱着眉，像只气鼓鼓的小猫，画好的时候又会开心地举着画纸给他看，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满了星光。那些记忆清晰而温暖，可眼前的女孩却已经不记得了，想到这里，他的心里泛起一丝淡淡的酸涩，却又很快被她此刻的笑容抚平——没关系，不记得也没关系，他可以重新教她一遍，重新创造属于他们的记忆。

练习了大约一个小时的基础线条，林晚星有些累了，她放下铅笔，揉了揉手腕。慕惊寒立刻注意到了，拿起旁边的水杯，递给她：“先休息一会儿，喝点水。”

林晚星接过水杯，喝了几口，抬头对慕惊寒笑了笑：“谢谢惊寒哥，跟你学画画，好像也没有那么难。”

“因为你很有天赋，”慕惊寒看着她，眼神真诚，“而且你很认真，认真的人做什么都能做好。”

被他这么一说，林晚星的脸颊又红了，她低下头，小声说：“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慕惊寒笑了笑，没有再反驳，而是拿起旁边的画册，递给她：“看看这个，里面有一些简单的素描作品，你可以参考一下。”

林晚星接过画册，翻开来看。画册里大多是风景和静物素描，线条细腻，明暗处理得很好，每一幅画都透着一种温柔的气息。她一页一页地翻着，目光渐渐被吸引，尤其是其中一幅画——画的是一个女孩坐在秋千上，背对着镜头，长发披在肩头，裙摆轻轻飘动，背景是夕阳下的花园，画面温暖而静谧，虽然没有画出女孩的正脸，却能感受到她此刻的平静与幸福。

“这幅画……”林晚星的手指轻轻落在画纸上，眼神有些恍惚，“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慕惊寒看着她的反应，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轻声说：“这幅画是我以前画的，画的是……你。”

“画的是我？”林晚星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讶，“可是……我不记得了。”

“没关系，”慕惊寒温柔地看着她，“就像画画一样，有些事情慢慢就会记起来的。如果记不起来，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再画一幅新的。”

林晚星看着他温柔的眼神，心里暖暖的，她点了点头，将画册合上，放在一旁：“嗯。”

休息了一会儿，慕惊寒又开始教她画简单的几何图形，先是圆形，再是方形。林晚星学得很认真，遇到不懂的地方就问，慕惊寒总是耐心地给她讲解，手把手地教她。不知不觉间，一上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临近中午，林晚星已经能画出像样的几何图形了，虽然还有些粗糙，但相比早上已经进步了很多。她看着自己画的画，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惊寒哥，你看，我画出来了！”

慕惊寒凑过去看了看，眼底满是欣慰：“嗯，画得很好，进步很快。”他拿起画笔，在她的画纸上稍微修改了一下明暗，原本有些单调的图形瞬间变得立体起来，“这样会更好看。”

林晚星看着修改后的画，眼睛亮晶晶的：“哇，真的！惊寒哥，你好厉害啊！”

被她夸赞，慕惊寒的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他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温柔：“你也很厉害，一学就会。”

就在这时，别墅的门铃响了起来。慕惊寒起身去开门，门外是家政阿姨，手里提着新鲜的食材。“慕先生，该准备午饭了。”家政阿姨笑着说。

慕惊寒点了点头，让她进来。林晚星看着窗外，才发现已经快中午了，阳光已经升到了头顶，透过树叶洒下来，形成斑驳的光影。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都轻松了不少。

“累了吧？”慕惊寒走到她身边，“先去客厅坐一会儿，午饭很快就好。”

“嗯。”林晚星点了点头，跟着他走到客厅坐下。慕惊寒给她倒了杯温水，然后坐在她旁边，拿起刚才她画的画，仔细地看着，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

林晚星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里泛起一丝甜甜的感觉。她想起早上醒来时的安静，想起慕惊寒温柔地给她递牛奶，想起他耐心地教她画画，这一上午的时光，平静而温暖，像一首温柔的歌，在她心里缓缓流淌。

“惊寒哥，”林晚星轻声开口，“以前我学画画的时候，是不是也像今天这样笨手笨脚的？”

慕惊寒抬起头，看着她好奇的眼神，眼底满是温柔的回忆：“没有，你以前学的时候很聪明，一点就通，画得比现在还好。”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现在的你也很可爱。”

林晚星的脸颊又红了，她低下头，小声说：“那以后……我还可以跟你学画画吗？”

“当然可以，”慕惊寒立刻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都可以教你。”

林晚星抬起头，对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像盛开的雏菊，干净而美好。慕惊寒看着她的笑容，心里软软的，他知道，无论过去如何，无论未来怎样，只要能这样陪着她，看着她笑，就已经足够了。

很快，午饭就准备好了。餐桌上依旧摆满了林晚星喜欢的菜，两人围坐在一起，安静地吃着午饭。虽然没有慕沉渊的沉稳，也没有慕言琛的热闹，但气氛依旧温馨而融洽。慕惊寒时不时地给她夹菜，温柔地问她饭菜合不合口味，林晚星一一应着，心里满是温暖。

吃完午饭，林晚星有些困了，慕惊寒让她回房间休息。她点了点头，起身走向楼梯。走到楼梯转角时，她回头看了一眼客厅，慕惊寒正坐在沙发上，拿着她上午画的画，细细地看着，阳光落在他身上，画面温柔得像一幅画。

林晚星的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转身走上楼梯。回到卧室，她躺在床上，脑海里回想着上午学画画的场景，慕惊寒温柔的声音，温暖的手掌，还有他眼底的笑意，一一在她脑海里浮现。她轻轻抚摸着颈间的星星吊坠，心里充满了平静与幸福。

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一直看着床上熟睡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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