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必须庆功宴!”胖子拍着桌子,唾沫星子横飞,脸上的肥肉因为激动而乱颤,“胖爷我九死一生,嗓子都奉献给了艺术,必须得用红油火锅来抚慰我受伤的心灵和声带!”
对于这个提议,我们全票通过——包括惜字如金的张小神,在听到“火锅”两个字时,也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毕竟,没有什么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再加点能增强信号的青铜树叶佐料。
地点就选在我店铺斜对面那家“老王记洞子火锅”,据说那地方抗战时期真是个防空洞,装修得很有特色,关键是……味道正宗,价格亲民。
傍晚时分,火锅店里人声鼎沸,辛辣的牛油香气混合着毛肚鸭肠的诱惑,足以让任何劫后余生的人忘记烦恼。我们四个占据了一个靠里的卡座,红油在九宫格里咕嘟咕嘟地翻滚,如同我们此刻难以平静的心情。
“来!首先,让我们共同举杯……呃,举杯酸梅汤!”胖子端起杯子,神情肃穆,“敬我们英明神武的领导——吴言同志!虽然乌鸦嘴,但关键时刻,脑洞清奇,用百万调音师超度了老祖宗,功德无量!”
我嘴角抽搐,跟他碰了一下:“敬我们武力爆表兼灵魂歌者——王胖子同志!一曲《最炫民族风》,震慑千年编钟,功不可没!”
李博士也笑着举杯,恢复了知性模样:“敬我们通力合作的团队!这次实践,证明了跨学科研究在解决……呃,‘特殊历史遗留问题’上的巨大潜力!”
我们都看向张小神。他默默地端起酸梅汤,跟我们碰了碰,然后吐出三个字:“敬火锅。”
“哈哈哈!对!敬火锅!”胖子大笑,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大筷子嫩牛肉塞进嘴里,烫得龇牙咧嘴也不舍得吐出来。
几口肉下肚,气氛彻底活络起来。胖子开始添油加醋地描绘墓室里如何凶险,他的歌喉如何力挽狂澜,自动忽略了被音波震得差点吐血的桥段。李博士则时不时纠正他的“不严谨描述”,并引申出一段唐代乐律或建筑结构的科普。
张小神安静地吃着,速度却不慢,尤其对耗儿鱼情有独钟,下筷精准,鱼骨剔得干干净净。
而我,一边涮着毛肚,一边忍不住又摸出了内兜里那片青铜树叶。在火锅店嘈杂的环境和明亮的灯光下,它显得更加古朴神秘,叶脉间的纹路仿佛在缓缓流动。
“还看呢?”胖子凑过来,满嘴红油,“我说老吴,你还真指望这玩意儿发家致富啊?顶多算个加强版信号放大器。”
“不,我觉得没那么简单。”李博士用纸巾擦了擦嘴,认真地说,“它能定向增强特定频段的电磁波,这技术原理远超现代科技。而且,张先生说它是‘信物’、‘钥匙’,肯定有其深意。”
张小神刚好夹起一块脑花,闻言,抬眼看了看青铜树叶,淡淡地说:“它在吸收能量。”
“吸收能量?”我一愣,“吸收什么能量?”
张小神用筷子指了指锅里翻滚的红油,又指了指头顶嗡嗡作响的空调和周围嘈杂的人声:“热。电。声。一切。”
我们三个顿时觉得嘴里的肉都不香了。
这玩意儿还是个吸能黑洞?随身带着个能量吸取器,会不会折寿啊?
仿佛是为了验证张小神的话,我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突然自己亮了起来,信号格依旧是令人安心的满格,但电池电量显示,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78%哗哗往下掉!
“我靠!见鬼了!”胖子指着我的手机,“老吴,你这破手机漏电吧?”
我赶紧拿起手机检查,一切正常,就是电量掉得飞快。我下意识地把青铜树叶拿远一点,掉电速度似乎……减缓了?
“看来……”李博士若有所思,“它增强信号,是以消耗周围能量为代价的。这或许能解释为什么在古墓里它很安静,因为那里能量匮乏。而到了现代社会……”
我们齐齐打了个寒颤。这要是带着它去逛电器城,岂不是相当于带了个隐形炸弹?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花衬衫、梳着油头、满脸堆笑的中年男人,端着杯啤酒凑了过来。
“哟!几位朋友,吃得挺热闹啊!”他自来熟地打着招呼,目光却像探照灯一样在我们桌上一扫,最后有意无意地落在了我手边的青铜树叶上,“鄙人姓金,金万堂,就在隔壁桌,看几位气度不凡,特别是这位小兄弟手里把玩的那件玩意儿,啧,颇有古韵啊,忍不住过来结交一下。”
胖子警惕地把装着肥牛的盘子往自己这边挪了挪:“干嘛?想拼桌啊?我们这桌挤不下了。”
“哎哟,兄弟误会了。”金万堂笑容不变,递过来一张烫金名片,“我就是个搞点小收藏,做点文化交流的。看几位面生,不是本地古玩圈的吧?有没有兴趣交流交流?比如……出让您手里那片小叶子?价钱好商量。”
我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把青铜树叶握紧,塞回了内兜。这人也太敏锐了,隔着这么远都能注意到?
李博士推了推眼镜,礼貌但疏离地说:“金先生,你误会了,那只是件普通的现代工艺品。”
张小神则头都没抬,专心对付着碗里的虾滑,仿佛金万堂是团空气。
金万堂碰了个软钉子,脸上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打了个哈哈:“哈哈,没事没事,工艺品也挺好,挺别致。那几位慢用,慢用,有机会再聊。”说完,端着酒杯悻悻地回了自己那桌,但眼神还是时不时地瞟过来。
“妈的,哪来的愣头青,眼神倒挺毒。”胖子压低声音骂道,“这玩意儿刚出土就被人盯上了?流年不利啊!”
我心里也蒙上了一层阴影。这青铜树叶果然不简单,不仅自身诡异,还容易招来不必要的关注。
这顿庆功宴,因为金万堂的出现和金树叶的“吸能”特性,气氛变得有些微妙。我们匆匆吃完结账,准备打道回府。
走出火锅店,夜晚的凉风一吹,稍微驱散了些许烦躁。胖子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打着饱嗝:“嗝……行了,别愁眉苦脸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明天胖爷我去打听打听那个金万堂什么来路。现在,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李博士住在研究所的宿舍,方向不同,在路口就先走了。
张小神站在店门口,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胖子,说了句:“小心。”然后,也不等我们回应,转身就融入了夜色中,几个闪身就消失不见了,速度快得像是从来没出现过。
“嘿!这哑巴张,神出鬼没的。”胖子嘟囔了一句,搂着我的肩膀,“走吧,老吴,回你的狗窝。今晚胖爷我心情好,陪你守店,省得你一个人对着那片破叶子胡思乱想。”
回到“听雷轩”,关上店门,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博古架上那些瓶瓶罐罐,在昏暗的光线下投出幢幢鬼影。
胖子毫不客气地霸占了我那张唯一的躺椅,没两分钟就打起了呼噜。
我却毫无睡意。坐在柜台后,再次拿出那片青铜树叶。它静静地躺在掌心,温润依旧,不再吸取手机电量,仿佛火锅店里的异常只是错觉。
我打开手机,鬼使神差地又点开了下午看到的那篇关于秦岭异常能量波动的文章。文章里附了几张模糊的卫星云图和地质探测波形图,看得人云里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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