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从学徒工开始听心声
第十一章：一日千里，八级工的恐慌（旧版）

机床事件在红星轧钢厂的技术圈里，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陈宇这个名字，头一次从一个普通的二级工，变成了某些技术领导口中的“福将”和“可造之材”。

最大的变化，来自于刘国栋，刘副主任。

这位主管技术的副主任，简直把陈宇当成了自己的关门弟子。他直接大笔一挥，将陈宇的工位调到了自己办公室旁边的一个小隔间里，名义上是让他整理技术资料，实际上，却是给了他一个能随时请教、随时观摩的绝佳位置。

“小陈，这些是厂里积压的德文技术资料，有空就多翻翻，看不懂没关系，就当认认图，熟悉熟悉结构。”刘国栋把一摞厚厚的、纸页都泛黄了的德文资料推到陈宇面前，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欣赏。

他心里琢磨着：这小子，邪性得很！说他不懂德语吧，他能一语道破天机。说他懂吧，他又说自己是瞎蒙的。不管怎么着，是个有灵性的好苗子！我得多给他接触这些东西的机会，没准儿哪天又能给我个惊喜。这可是我技术派的宝贝疙瘩，可不能让易中海那帮专搞人情世故的老油子给带歪了。

陈宇恭敬地接过资料，连声道谢。他当然清楚刘副主任的爱才之心，这对目前的他来说，就是最好的护身符。

白天，他成了刘副主任的“小跟班”。刘副主任去哪个车间解决问题，他就跟到哪个车间。他的耳朵听着领导和老师傅们的讨论，大脑里的读心术却早已全功率开启，像一台无形的超级计算机，疯狂地吸收着周围的一切。

以前，陈宇看老师傅们干活，就跟看戏似的，只瞧得见热闹。可现在，他再往车间里一站，那感觉就全变了。

王师傅锉个燕尾槽，陈宇光听那“唰唰”的锉刀声，脑子里就立马蹦出个道道儿：“嘿，王师傅这手稳，吃刀深浅全在手腕子那一下转圜上，力道使得巧！”

李师傅在那儿对付一个老大难的深孔，急得脑门子冒汗。陈宇在旁边扫一眼，心里就门儿清：“这得勤退钻头，不然里头的铁屑一堵，钻头就得烧，这料非废了不可。”

就连一大爷易中海在那儿教训徒弟，陈宇听着，都觉得能咂摸出味儿来。什么叫“刮研看亮点”，什么叫“红丹粉不能厚”，这些以前听着云里雾里的诀窍，现在在他听来，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明白。

钳工、车工、铣工、焊工……车间里几十个老师傅，几十年摸爬滚打攒下来的独门诀窍和实践经验，在陈宇的脑海里，不再是零散的片段，而是被他那超越时代的逻辑思维能力，迅速地进行归纳、整理、分析、融合，最终形成了一套属于他自己的、系统而全面的工业知识体系。

晚上，他回到那间小屋，点亮昏黄的电灯。白天吸收的实践经验，与刘副主任给他的那些德文技术资料上的理论图纸，在他的脑海中一一对应，相互印证。

原本天书一般的德文，在有了刘副主任脑子里那些半吊子“翻译”和对机械结构的深刻理解后，竟然被他连蒙带猜地啃下来大半。那些先进的、超越了国内水平的设计理念和工艺标准，如同为他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这不是学，倒像是“拾”。他就像个捡破烂的，把车间里几十个老师傅压箱底的宝贝疙瘩，一个个全捡到自个儿脑子里，再自个儿熔了，铸成一把独一无二的好家伙。这变化，连他自个儿都觉得邪性。

陈宇的这种变化，别人或许只是觉得他进步快，有灵性。但有一个人，却从中嗅到了浓浓的危机感，感到了发自内心的恐慌。

这个人，就是一大爷，易中海。

作为轧钢厂仅有的几位八级钳工之一，易中海的地位和荣誉，都建立在他那“全厂第一”的技术权威之上。可现在，他发现自己的权威，正在被一个他曾经根本瞧不上的毛头小子，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疯狂地动摇着。

那天，车间里一个老师傅遇到了一个难题，一个异形零件的划线定位，怎么也找不准基准点，急得满头大汗。易中海背着手过去，看了半天，也皱起了眉头，正准备说先放一放，他回去琢磨琢磨。

陈宇正好路过，只是扫了一眼，便轻声说了一句：“王师傅，您试试用‘三点定位法’，把基准线挪到对角线上，是不是就好算了？”

那老师傅将信将疑地试了一下，随即双眼放光，一拍大腿：“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通了！这下全通了！”

周围的老师傅们都投来了惊异的目光。

易中海站在一旁，脸色铁青。那“三点定位法”是他压箱底的绝活之一，寻常徒弟，没跟他学个十年八年，他根本不会教。可陈宇，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而且看样子，比他自己理解得还要透彻！

他怎么会懂的？

易中海的心里，第一次升起了一股名为“恐惧”的情绪。他清晰地感觉到，陈宇就像一块疯狂吸水的海绵，正把他引以为傲的一切，都快速地吸走，并且转化为更厉害的东西。

他从陈宇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八级工”权威被彻底颠覆的危险。他那“德高望重”的地位，他那精心谋划的养老计划，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这份权威之上。一旦权威崩塌，他将一无所有！

不行！这小子是个祸害！易中海心里头警铃大作。

他不是怕陈宇技术超了自己，他是怕这小子不守“规矩”！一个刚转正的毛头小子，就敢顶撞一大爷，就敢跟副主任走那么近，这要是让他翅膀硬了，以后这厂里、这院里，还有他易中海说话的地儿吗？他辛辛苦苦几十年，靠着技术和威望才换来如今“德高望重”的地位，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老了有个安稳，有人尊敬，有人养着吗？

陈宇这小子，就是那刨墙根的耗子！必须得想个法子，敲打敲打，让他知道天高地厚，知道这四合院里谁说了算！最好是……让他栽个大跟头，一个翻不了身的大跟头！

易中海看着远处正和刘副主任谈笑风生的陈宇，浑浊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阴狠而恶毒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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