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叶玄在床沿坐了半宿,天刚蒙亮就起身换了身轻便劲装。他把那件软甲贴身穿好,指尖划过兽首纹路时,布料微微一颤,像是回应什么。他没多看,只将竹简塞进怀里,推门出去。
外头晨雾未散,几个洒扫的仆役见他出门,还愣了一下:“少爷这么早?”
“睡不着。”他打了个哈欠,“听说城西新开了家茶楼,去喝个早茶。”
话是这么说,脚下的路却绕着府墙根走,专挑人少的小道。他走得慢,时不时停下来看看墙角的青苔,或是蹲下摸摸石缝里的杂草。旁人看着像闲逛,其实每一步都踩在试探的节骨眼上。
系统早就自动运转起来。【基础探测术】无声铺开,视野里浮现出几道灵力波动的痕迹——断崖方向,四股气息交错埋伏,其中三股带着飞云宗特有的锐气,像刀锋擦过石头的声音。另一股阴沉些,压得低,藏在阵眼后头,正是叶浩。
“来了?”叶玄嘴角抽了抽,继续往前晃。
他知道对方在等他落单。他也确实“落单”了——墨老被他支去了东院查账,苏沐雪今早轮休,连平日跟着的两个小厮都被他以赏钱打发去赌坊玩半日。
他要的就是没人盯着。
走到断崖小道入口时,他故意停下,从袖里掏出一块糖糕咬了一口,边嚼边抬头看天。阳光斜照,鸟影掠过山壁。他咽下最后一口,拍拍手,迈步进了窄道。
脚步刚落地,身后空气一凝。
阵法启了。
四周灵气瞬间锁死,头顶岩层咔咔作响,几块巨石滚落,堵住退路。前方出口也被一道青光屏障封住,映得整条小道昏黄幽暗。
“堂弟,今日这条路,你走不出去了。”叶浩从侧壁阴影里走出来,手里握着一枚阵盘,脸上挂着冷笑。
三名飞云宗弟子分站三方,各自掐诀,维持阵法运转。其中一个年轻些的还低声嘀咕:“真要在这儿动手?万一惊动府里……”
“怕什么。”叶浩眼神阴狠,“昨夜秘地塌了那么大动静,谁会在乎一条小道上的事?再说——”他看向叶玄,“他这种废物,死了也就死了。”
叶玄站在原地,手慢慢垂下,肩膀一垮,整个人看起来吓傻了。他嘴唇哆嗦两下,忽然转身就往岩壁死角冲,嘴里喊着:“别杀我!我什么都不要了!你们要少主之位,拿去吧!”
叶浩笑出声来:“现在求饶?晚了。”
三名弟子同时催动阵法,灵气如网收紧。眼看就要将叶玄困住,却见他猛地撞上岩壁,背靠着石面滑坐在地,双手抱头,一副彻底崩溃的模样。
可就在那一瞬,他的右手悄然抬起,五指收拢,掌心朝内,蓄力于肘。
【六合擒龙手】——满级状态,无需运气,一触即发。
“轰!”
拳出如雷,整片山壁剧烈震颤。蛛网般的裂痕自拳心炸开,碎石崩飞,尘浪翻滚。只听一声巨响,岩层断裂,露出背后一道幽深洞口,内里微光流转,隐约有灵气溢出。
所有人都愣住了。
叶浩脸上的笑僵住,脱口而出:“这不可能!这岩层是千斤玄岩,你一个废物怎么可能……”
话没说完,洞内忽然传来一阵嗡鸣。那光更盛了些,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惊醒了。
三名飞云宗弟子面面相觑,其中一人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这……这是禁地通道?咱们没权限进啊!”
“怕什么!”叶浩咬牙,“他都进去了,还能让他活着出来?引落石,封洞!”
三人立刻动手,操控阵法牵引上方巨岩砸落。轰隆几声,洞口被彻底掩埋。
“哼。”叶浩冷笑着拍掉衣袖上的灰,“就算他一时侥幸破壁,里头也是死路。残阵未清,毒藤遍地,还有前人设下的自毁禁制。他进去就是送死。”
他转身欲走,忽然顿住脚。
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紧接着,是岩石接连崩塌的震动。
地面微微抖动,封死的洞口一侧,碎石开始松动。一道人影从烟尘中冲出,衣衫破损,脸上沾着灰,踉跄几步跌坐在地,大口喘气。
正是叶玄。
他抬起头,眼神涣散,声音发虚:“差……差点就出不来了……里面全是机关,还好我反应快……”
叶浩瞪大眼,脑子里嗡的一声。
这人不仅活着出来了,还一副“侥幸逃生”的样子?
他死死盯着那被轰开的缺口,又看看叶玄空空如也的双手,厉声道:“你拿了什么?!洞里是不是有东西?!”
叶玄抹了把脸,咳嗽两声:“拿什么?你要不信自己进去看看。我差点被毒藤缠死,还好滚了一身泥才挣脱……你说我要是真得了宝物,还会穿成这样出来?”
他说着,抬手拍了拍胸口,动作自然得像是在抖灰。
没人看见,他袖口深处,一枚青金色果实静静躺着,表面泛着极淡的光晕。系统早已提示:【检测到高纯度修炼辅助物,可大幅提升《太虚引气诀》运转效率】。
他没碰它,也没收进储物袋——那种地方反而容易被探查。他就让它贴着皮肤放着,温温的,像揣了颗暖石子。
远处传来脚步声,是巡防的家丁听见动静赶来了。
“少爷?您怎么在这儿?这山道……塌了?”
“别提了。”叶玄摆摆手,扶着墙站起来,“我就是来溜达一圈,谁知道莫名其妙就被石头追着跑。还好命大,不然今天就得交代在这儿。”
家丁们慌忙上前搀扶,七嘴八舌要去报长老。
叶浩站在原地,脸色铁青。他想冲上去搜身,可当着这么多下人,又不敢明来。何况叶玄这一身狼狈,实在不像得了好处的样子。
“你……”他指着叶玄,声音发抖,“你以为这就完了?”
叶玄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怯生生的:“哥,我啥都没干啊。你要觉得我不该走这儿,下次我不来了行不行?”
那副窝囊样,说得人心里直冒火。
可偏偏抓不住把柄。
叶浩咬牙切齿,甩袖就走。三名飞云宗弟子也匆匆跟上,临走前那个年轻的还不小心掉了半块玉牌在石缝里。叶玄眼角余光扫到,记下了上面的纹路——回头让系统比对一下,就知道是哪个分舵的人了。
家丁们扶着他往回走,一路嘘寒问暖。
叶玄低着头,任他们说着“少爷福大命大”之类的话,嘴角悄悄翘了翘。
他知道,叶浩不会善罢甘休。
但没关系。
你想逼我拼命?
那就再加把火好了。
马车驶出院门时,他靠在车厢角落闭目养神。袖中的果实微微发热,贴着手臂皮肤,一跳一跳的。
像在催他。
他没睁眼,只是手指轻轻摩挲着软甲内衬的兽首纹路。
这一次,纹路没有亮起。
但他在黑暗中笑了。
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单调的咯噔声。
突然,他袖口一动。
那枚果实表面,浮现出一道极细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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