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白事街开香烛铺的那些年
第14集挑剔的客户：自动整理扣子的寿衣（旧版）
从本章开始听胖叔在“法事PK”中“战胜”胡半仙，得意了好几天，走起路来都虎虎生风，仿佛真成了白事街第一法师。吴小邪则继续操心着他的店铺经营，虽然“特殊业务”不断，但活人生意依旧惨淡。
这天下午，一位愁眉苦脸的老先生走进了香烛铺。他是街角“福寿百年”寿衣店的老板，街坊都叫他刘裁缝。刘裁缝手艺精湛，做的寿衣用料讲究，针脚细密，在白事街很有口碑。
“小吴老板，胖哥在吗？我这儿……我这儿遇到点邪门事儿，想请你们给看看。”刘裁缝搓着手，一脸苦恼。
吴小邪赶紧请老人坐下，又叫来了胖叔。柳青青听说不是吓人的事，也好奇地凑过来听。
刘裁缝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是我店里的寿衣……它们……它们好像自己会动！”
“自己会动？”吴小邪一愣，想起之前会唱歌的收音机。
“对！”刘裁缝脸上带着后怕，“就这几天晚上，我明明把做好的寿衣整整齐齐挂在架子上，锁好店门回家。第二天一早来，就发现有的寿衣掉地上了，有的扣子被解开了，还有的……甚至扣子都扣错了位置！一开始我以为是老鼠或者进了贼，可检查了好几遍，门窗都好好的，啥也没丢，就衣服被动过！”
他越说越激动：“最邪门的是，昨晚我特意临走前把所有扣子都扣得严严实实，今天早上来一看，一件中山装的所有扣子，都整整齐齐地……解开了！这绝对不是人为的！哪有贼专门进来解扣子玩？”
胖叔一听，摸着双层下巴，又开始分析：“嗯……听这描述，不像恶作剧，也不像一般的小精小怪。倒像是个……有强迫症的老鬼？或者对衣着特别讲究的主儿？”
“那……那怎么办啊？”刘裁缝都快哭了，“这天天折腾，我生意都没法做了，晚上睡觉都害怕！”
“简单！”胖叔又一拍胸脯，“今晚我们就在你店里蹲守！看看到底是哪路神仙在玩‘奇迹暖暖’！抓到了，胖爷我跟他好好‘聊聊’！”
于是，夜幕降临后，吴小邪、胖叔和柳青青（依旧带着直播设备）悄悄躲进了刘裁缝的寿衣店。店里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寿衣，在昏暗的光线下，那些深色的布料和整齐的盘扣显得有几分肃穆和诡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店里静悄悄的，只有挂钟的滴答声。柳青青都快靠着挂满旗袍的架子睡着了，胖叔也开始打瞌睡。
就在吴小邪也以为今晚要无功而返时，靠近店门口的那排衣架，忽然有了动静。
一件藏青色的、做工极其考究的丝绸中山装，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轻轻托起，缓缓从衣架上“飘”了下来，悬在半空中。
接着，那件中山装胸前的盘扣，一颗一颗地，自己悄无声息地解开了！动作流畅而优雅，仿佛有一位经验老道的绅士正在更衣。
然后，衣服轻轻落在地上铺着的软布上。停顿了几秒后，那些解开的盘扣又开始自己动了起来！它们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操控着，重新系上！但系到最后一颗时，忽然停住了，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又把那颗扣子解开，重新调整了一下位置，再次系上。这次似乎满意了，所有扣子都系得一丝不苟，完美对称。
整个过程安静、精准，带着一种奇异的执著感。
【卧槽！自动系扣子！】
【这鬼是个处女座吧？】
【手艺真好，比我系得都整齐！】
直播间里，熬夜的网友们看得目瞪口呆。
胖叔也被这动静弄醒了，他看到那件自动系扣子的中山装，揉了揉眼睛，嘀咕道：“嘿！还真有讲究鬼！”
他刚想冲出去“捉鬼”，却被吴小邪拉住了。吴小邪压低声音：“胖叔，等等！你看它好像……没有恶意？”
确实，那“东西”似乎只对衣服的整齐程度有要求，做完这一切后，那件中山装便缓缓飘起，重新挂回了衣架，纹丝不动，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胖叔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便没有立刻发作。三人又耐心等了一会儿，发现那“东西”果然又对另一件长衫的衣领褶皱“表示不满”，小心翼翼地将其抚平后，便再无声息。
第二天，吴小邪和胖叔没有直接采取行动，而是向刘裁缝和周围的老街坊打听。几经周折，才从一个九十多岁的老街坊那里问出一点线索：几十年前，这条街上确实住过一位非常有名的老裁缝，姓苏，据说以前是给大人物做衣服的，对手艺要求极高，吹毛求疵到了极点。他晚年就变得有些孤僻古怪，最大的念想就是一件完美无瑕的衣服。他去世时穿的中山装，就是他自己亲手做的，扣子一定要系得完美。
大家猜测，可能是苏老先生死后执念不散，魂魄依旧留恋着裁缝手艺，看到刘裁缝店里的寿衣有些许“不完美”之处，就忍不住半夜出来“整理”。
搞清楚了原因，刘裁缝反而松了口气，不是恶鬼就好。但他依旧发愁：“这可怎么办？总不能天天晚上让他来给我整理店铺吧？”
胖叔又想用“谈判”或者“恐吓”的老办法，被吴小邪阻止了。吴小邪想了想，对刘裁缝说：“刘爷爷，苏老先生是前辈大师，他没有恶意，只是对手艺有追求。我们不如……尊重他一下？”
吴小邪让刘裁缝找出那件被苏老先生“整理”得最完美的中山装，然后他去买来了最好的茶叶和点心。晚上，他们在寿衣店中央摆了一张小桌，泡上热茶，摆上点心，将那件中山装恭敬地放在主位。
吴小邪对着空气诚恳地说：“苏老先生，我们知道您是前辈高人，手艺精湛。刘爷爷对您十分敬仰。这件衣服经过您的整理，完美无瑕。我们备下清茶点心，请您品鉴。以后店里的活儿，还请您多多指点，但请您不要再夜间亲自劳累了，以免惊扰他人。”
说完，三人退出店铺。
第二天一早，刘裁缝忐忑地打开店门。只见店里的寿衣整整齐齐，没有任何被动过的痕迹。小桌上的点心和茶少了一点点。而那件主位上的中山装口袋里，不知何时，被塞入了一张极其老旧、但折叠得一丝不苟的纸片。
刘裁缝小心地打开，上面用极其工整秀丽的毛笔小楷，写着一行关于那件中山装一处极其细微、常人根本不会在意的裁剪改进建议。
自那以后，寿衣店晚上再也没发生过怪事。但刘裁缝的技艺却莫名其妙地更上一层楼，做出的寿衣更加妥帖完美，深受客户好评。他偶尔还会在案发现一张写着改进建议的小纸条，字迹工整古老。
刘裁缝心里明白，这是那位挑剔的“老客户”在用另一种方式表达着他对极致手艺的追求和守护。他每次都会对着空气恭敬地说一声：“谢谢苏老师指点。”
胖叔对此表示：“得，又搞定一个。小吴你现在越来越会来事儿了，都快成‘鬼见愁’……啊不，‘鬼见喜’了。”
吴小邪看着手中那张工整的建议纸条，笑了笑。或许，与这些滞留人世的“存在”相处，并非只有驱赶和恐惧，尊重和理解，有时反而是更好的办法。
这条白事街，藏着的不仅仅是诡异，还有岁月和人情。
(本集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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