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错轨
第五章淮城残案（旧版）

紫宸殿的鎏金铜炉里燃着安神的檀香，烟气缠绕着殿梁上悬着的盘龙藻井，将满殿的明黄绸缎都染得柔和了几分。墨瑶霜刚踏入殿门，就见皇帝从龙椅上起身，步子虽慢，却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切。“瑶霜来了？快过来，让朕瞧瞧。”皇帝招手时，袖口的团龙纹样随着动作轻晃，“昨夜听说太子在你府里闹了场，没惊着你吧？”

墨瑶霜屈膝行礼，语气恭顺却不逾矩：“谢父皇关心，儿臣无碍。倒是太子哥哥，昨夜许是心绪不佳，才失了分寸，儿臣已经让人送了人参去东宫，想来今日该好些了。”她垂着眼帘，掩去眼底的一丝清明——父皇开篇不提正事，先问家常，显然是在试探昨夜之事的深浅。

皇帝点点头，拉着她走到殿侧的紫檀木软榻旁坐下，又让内侍奉了热参茶：“你这孩子，向来懂事，就是太要强。太子那性子，朕清楚，往后他若再去扰你，你不必迁就，直接让人来告诉朕。”话锋稍顿，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只是眼下，宫里宫外都不太平，你肩上的担子，怕是要更重些了。”

墨瑶霜握着茶盏的手微顿，知道正题要来了。她抬眸看向皇帝，眼底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父皇是有烦心事？不妨跟儿臣说说，或许儿臣能帮上些忙。”

皇帝叹了口气，从龙椅旁的暗格里取出一叠奏折，递到她面前：“你自己看看吧。淮城那边，这几日连发了三起命案，死者皆是寻常百姓，可现场……”他话到此处，声音沉了几分，“现场的尸体，头颅都被人割走了，死状极惨。地方官的奏折里写着，百姓已经开始恐慌，都说是厉鬼索命，连市集都快没人敢去了。”

墨瑶霜接过奏折，指尖拂过泛黄的纸页，目光快速扫过上面的文字。奏折里详细描述了案发现场的景象：死者皆倒在自家院中，身上无其他伤口，唯独脖颈处有整齐的切口，头颅不翼而飞，现场连一滴多余的血迹都没有。地方官排查了周围住户，却没找到任何目击者，只在其中一户人家的院墙上，发现了一个模糊的黑色爪印。

“厉鬼索命？”墨瑶霜放下奏折，语气带着几分冷冽，“这世间哪有什么厉鬼，不过是有人在装神弄鬼，想借此掩盖真相罢了。”她抬眸看向皇帝，“父皇是想让儿臣去淮城查案？”

皇帝点头，脸上露出几分欣慰：“朕正是此意。太子如今受伤，三皇子又被软禁，朝中能担此任的，也就只有你了。况且你心思缜密，又懂些查案的门道，去淮城最合适不过。”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朕已经让人传了慎行司的林大人，他办案经验丰富，你与他一同前往，也好有个照应。”

墨瑶霜心里一动。慎行司的林靖远，她倒是听说过。此人曾任刑部侍郎，因破获过几起棘手的连环命案，被父皇调去慎行司，专门负责查办京城及周边的重案要案。传闻他性格冷硬，不徇私情，办案时更是细致到极致，连一丝蛛丝马迹都不会放过。与这样的人合作，倒是省了不少应付庸官的麻烦。

只是，她下意识地看向殿外。此刻零应该还在公主府跟着青竹熟悉规矩，若是自己今日下午就出发去淮城，那零……

皇帝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问道：“怎么？你有顾虑？”

墨瑶霜回过神，连忙摇头：“儿臣没有顾虑，只是担心淮城之事紧急，需尽快动身。”她顿了顿，语气坚定，“儿臣愿意去淮城查案，今日下午便可出发。”

皇帝大喜，拍了拍她的手背：“好！不愧是朕的好女儿！有你这句话，朕就放心了。你放心，宫里的事，朕会照看着，你只管专心查案，注意安全。”他又吩咐内侍，“去把朕珍藏的那把‘墨影’匕首取来，给长公主带上，也好防身。”

内侍应声而去，很快捧着一个锦盒回来。墨瑶霜打开锦盒，里面躺着一把通体乌黑的匕首，刀柄上镶嵌着细碎的墨晶石，在殿内的光线下泛着暗哑的光泽。她知道这把“墨影”，是前朝名匠所铸，刀刃锋利无比，且淬过特制的药水，寻常铁器根本无法抵挡。

“谢父皇赏赐。”墨瑶霜将匕首收好，起身行礼，“儿臣这就回府准备，下午与林大人汇合后，即刻启程。”

皇帝点头：“去吧，路上小心。若是查案时遇到难处，随时让人传信回京城。”

墨瑶霜躬身告退，转身走出紫宸殿。殿外的阳光比清晨时更盛，洒在汉白玉台阶上，晃得人睁不开眼。她抬头看向远处的宫墙，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淮城的案子，看似是普通的凶杀案，可死者头颅被割、现场留有爪印，处处透着诡异，不像是寻常盗匪或仇杀所为。而慎行司的林靖远，虽办案能力强，却素来独来独往，与他合作，既要相互配合，又要提防他会不会查出零的异常。

还有零。她想起清晨在练武场，零握着青冥剑笨拙却认真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暖意。零的武功虽强，却对这个时代的人情世故、查案流程一无所知，若是带他一同前往淮城，既能让他多接触些实务，也能更好地盯着他——毕竟，零身上的秘密，她还没完全摸清。

回到公主府时，已是巳时末。墨瑶霜刚走进大门，就见青竹迎了上来，手里还拿着一份侍卫排班表：“公主，您可回来了！零公子已经跟着雪竹熟悉完府里的规矩，现在正在练武场练剑呢。”

墨瑶霜点头，快步朝着练武场走去。远远地，就看见零握着青冥剑，正在重复练习纯均剑法的基础招式。他的动作比清晨时熟练了许多，虽然依旧带着几分23世纪格斗术的硬朗，却已经能将“流泉映月”“回风拂柳”等招式连贯地使出，剑尖划过空气时，也有了几分纯均剑法特有的柔和。

听到脚步声，零停下动作，转身看向墨瑶霜，躬身道：“公主。”

墨瑶霜走上前，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青冥剑上：“练得不错，比清晨时熟练多了。”她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不过，你恐怕没时间继续练剑了。方才父皇召我入宫，命我即刻前往淮城查案，你与我一同出发。”

零一愣：“淮城查案？”他对这个时代的地名并不熟悉，更不知道查案意味着什么。

“是。”墨瑶霜点头，简单解释道，“淮城连发三起命案，死者头颅都被割走，百姓恐慌，父皇命我与慎行司的林大人一同前往查明真相。”她看向零，“你既已是公主府的侍卫统领，便需随我一同前往，负责我的安全。另外，查案过程中或许会遇到危险，你的武功，或许能派上用场。”

零心里迅速盘算起来。去淮城查案，意味着能离开启都，接触到更多这个时代的地方风貌，或许还能找到与“溯洄”时光机相关的线索。而且，跟着墨瑶霜，能更深入地了解这个时代的权力结构和社会规则，这对他修复时光机、找到回去的方法，或许大有裨益。

“属下遵命。”零没有犹豫，立刻应道。

墨瑶霜满意地点点头：“好。你先回厢房收拾行李，不必带太多东西，轻便为主。半个时辰后，在府门口汇合。青竹，你去通知慎行司的林大人，让他备好车马，半个时辰后在公主府门口汇合，一同出发。”

“是，公主。”青竹应声而去。

零转身回厢房收拾行李。他的东西本就不多，只有几件换洗衣物和藏在暗袋里的“溯洄”时光机核心芯片。他将芯片仔细收好，又把墨瑶霜早上扔给他的青冥剑系在腰间，便提着简单的包裹走出了厢房。

此时，公主府门口已经停好了两辆马车。一辆是墨瑶霜常用的马车，车厢宽敞，装饰精致；另一辆则是普通的侍卫马车，车厢较小，却也结实。青竹正站在马车旁，清点着要带的物品，见零来了，连忙招手：“零公子，快过来！公主已经在马车上等你了。”

零走上前，刚要登上侍卫马车，就听见车厢里传来墨瑶霜的声音：“零，你过来。”

零愣了一下，走到墨瑶霜的马车旁。墨瑶霜撩开车帘，对他道：“你跟我坐同一辆马车。路上我再跟你细说淮城的案情和查案的注意事项，顺便……教你认认这个时代的地图和官职。”

零有些意外，却还是点头，提着包裹钻进了车厢。车厢里铺着柔软的锦垫，角落里放着一个小几，上面摆着茶水和点心。墨瑶霜递给她一张折叠的纸，展开一看，竟是一张简易的启都至淮城的地图，上面用墨笔标注了途经的城镇和驿站。

“这是淮城的大致路线。”墨瑶霜指着地图上的一个黑点，“我们从启都出发，途经清河镇、云水县，再走两日就能到淮城，全程大约需要五日。”她顿了顿，又道，“慎行司的林大人已经在前面的路口等着了，我们现在就出发。”

零点头，将地图收好。马车缓缓启动，朝着府外驶去。透过车窗，他看着启都的街道渐渐后退，心里既有对未知旅程的期待，也有几分不安——淮城的案子透着诡异，那位素未谋面的林大人不知是敌是友，而这趟旅程，又会遇到怎样的危险？

墨瑶霜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递给她一块点心：“不必紧张。林大人虽性格冷硬，却公私分明，只要我们专心查案，他不会为难我们。至于淮城的案子，再诡异也总有破绽，只要我们仔细查，总能找到真凶。”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零腰间的青冥剑上，“况且，你有武功在身，我还有父皇赐的墨影匕首，就算遇到危险，也能应对。”

零接过点心，咬了一口，甜而不腻的味道在口中散开。

马车驶出启都城门，朝着淮城的方向疾驰而去。阳光洒在车身上，留下长长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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