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这声嘶吼,像是把四合院的夜空生生撕开了一道大口子。
整个院子,刹那间死一般地安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钉子钉住了一样,死死地钉在了易中海的身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
易中海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在这一瞬间全都冲上了头顶,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感觉不到周围的寒冷,也听不见邻居们倒吸凉气的声音。
他只能看见聋老太那张扭曲的脸,和那根直直指向自己的手指。
完了!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
这个秘密,是他和聋老太最大的把柄,也是他安身立命的根基之一,怎么能……怎么能就这么喊出来了!
“胡说八道!你睡糊涂了!”
易中海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都变了调。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把抓住聋老太的手腕,想要把她那根该死的手指按下去。
可老太太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手腕被抓住,另一只手又指了过来,嘴里还在含糊不清地哭喊:
“是你……就是你……何大清的钱……”
人群里,许大茂的眼睛亮得吓人。
他唯恐天下不乱地怪叫一声:“哎呦喂!这可真是……信息量太大了!易大爷,老太太这梦,做得可真够具体的啊!”
刘海中也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板着脸,摆出大爷的架子。
“中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太太再怎么做噩梦,也不能指名道姓地攀扯你吧?这事儿,你得给大家一个说法。”
“是啊,易大爷……”
“这到底怎么了?”
院里的人议论纷纷,看易中海的眼神,已经从刚才的震惊,变成了怀疑和审视。
“都给我闭嘴!”
易中海猛地回头,一双眼睛布满血丝,恶狠狠地扫过每一个人。
“老太太病了!说胡话!你们跟着起什么哄!都给我回去睡觉!”
他的威严在此刻显得格外色厉内荏。
傻柱在一旁都看傻了,他下意识地想替易中海说话,可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聋老太刚才那句话,还有“何大清的钱”这几个字,像针一样扎在他心里。
易中海不再理会众人,半拖半抱地把还在挣扎的聋老太塞回被子里,然后“砰”的一声,把所有人都关在了门外。
“散了!都散了!”
他靠在门板上,对着外面的人群低吼,声音里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恐慌。
人群见没热闹可看,这才三三两两地散去,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意犹未尽的神情,嘴里还在小声地交流着什么。
陈长生倚在自己的门框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看着易中海那如同困兽一般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弧度。
这只是个开始。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四合院里就炸了锅。
昨晚的事,经过一夜的发酵,已经演变成了无数个版本。
有说易中海和聋老太年轻时有一腿的。
有说易中海贪了聋老太的棺材本的。
当然,流传最广,也最让人心惊肉跳的版本,还是跟何大清有关。
“听说了吗?昨晚老太太喊,说是易大爷害了何大清!”
“何止啊,还提到了钱呢!”
“啧啧,我说呢,何大清怎么说走就走,连孩子都不要了,原来里头有事儿啊!”
几个妇女凑在水井边,一边洗衣服,一边压低了声音交头接耳。
易中海黑着脸从屋里出来,准备去上班。
那几个妇女看见他,立刻噤声,低着头猛搓衣服,可那憋着笑的肩膀,却出卖了她们。
易中海的脸,黑得跟锅底一样。
更让他头疼的是聋老太。
老太太不喊不叫了,也不在床上打滚了。
她就穿着一身单薄的衣服,披头散发地坐在自己屋门口的台阶上,眼神空洞,嘴里念念有词。
谁要是从她身边经过,她就一把抓住人家的裤腿。
“何大清是我害的……我对不起他……”
“那钱……都让老易拿走了……”
她说话颠三倒四,前言不搭后语,一会儿说钱,一会儿说害人。
虽然听起来疯疯癫癫,可里面的信息,实在是太吓人了!
院里的小孩子不懂事,还把她的话编成了顺口溜,在院子里追着跑着唱:
“老太太,掉了魂,拉着易大爷要分钱!”
易中海气得浑身发抖,他冲过去想把聋老太拉回屋里。
“老太太!你别在这儿坐着!外面冷!”
可聋老太现在谁也不认,被他一碰,就跟见了鬼一样尖叫起来,连抓带挠。
“别碰我!你这个坏东西!你把钱还给柱子!”
这一嗓子,又引来不少人围观。
易中海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收回来也不是,不收回来也不是,狼狈到了极点。
他想用自己大爷的权威压下去,可现在,谁还听他的?
他越是解释,大家看他的眼神就越古怪。
越是想掩盖,流言就传得越快。
一整天,易中海都如坐针毡,在厂里也是频频出错,被车间主任骂了好几次。
他知道,再这么下去,他这个易大爷就彻底当到头了!他在院里几十年建立起来的威信和道德形象,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塌。
必须想个办法!
必须让聋老太闭嘴!
可怎么才能让她闭嘴?送医院?医院也治不了“中邪”啊!
焦头烂额之际,他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人的身影。
陈长生。
那个新来的年轻人。
那个喝了老太太的“迎新汤”后,一点事没有,反而老太太疯了的年轻人。
易中海心里咯噔一下。
他不是没怀疑过陈长生。
可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能有什么本事?难道还会什么妖法不成?
不可能!这年头讲究的是科学!
但……万一呢?
他想起院里人说,陈长生是个“文化人”,好像还懂点医术。
对!医术!
老太太这明显是病了,找个懂医的人看看,总没错!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在易中海心里疯狂滋长。
他现在就像个溺水的人,哪怕是一根稻草,也得死死抓住。
他顾不上去想陈长生到底有没有问题,他只知道,这是他目前唯一的希望。
打定主意,易中海连晚饭都没心思吃。
他看着天色一点点暗下来,在屋里来回踱步,心里天人交战。
去求一个自己昨天还想算计的年轻人,这张老脸实在是拉不下来。
可不去,任由事态发展下去,后果他更承受不起!
最终,求生的欲望战胜了那点可怜的自尊。
他一咬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努力让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和善一些,然后走出了家门。
他穿过中院,穿过后院,一路上,所有看见他的邻居,都对他指指点点,目光复杂。
易中海强忍着心头的屈辱和怒火,目不斜视,径直走到了后院西北角的西耳房门口。
他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抬起那只微微颤抖的手。
叩,叩,叩。
敲门声在安静的后院里,显得格外清晰。
过了几秒钟。
“吱呀”一声,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陈长生出现在门口,身上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衬衫,手里还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神情淡然。
他看着门外局促不安的易中海,脸上没有半点意外。
易中海对上他那双清澈的眼睛,心里莫名一慌,准备好的一肚子话,竟然卡在了喉咙里。
他挤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小陈……没打扰你吧?”
陈长生没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易中海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只能硬着头皮,把姿态放得更低,几乎是用一种恳求的语气开了口:
“那个……小陈,你……你是文化人,还懂医术……你能……能帮忙给老太太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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