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但是什么?”苏明敏锐地捕捉到他的迟疑。
“但是……他们开口说话,带着一股子东北那边的口音……而且,举止动作,怎么看都不像是常年在地里刨食的庄稼把式……眼神也不对,看人的时候,滴溜溜乱转,带着一股子凶悍劲儿……”周善人回忆着,脸上露出后怕的神情,“王麻子对那两人很客气,甚至有点……有点恭敬。他让我在家里腾间僻静屋子给他们住,还让我找两个老实可靠的麦客,教他们怎么割麦子、捆麦子、打场……就学了大概半个多月……”
苏明的心猛地一沉!东北口音?举止不像农民?让汉奸营长王麻子都恭敬?还特意学习农活伪装?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鬼子!很可能是鬼子的特种人员或者侦察兵!他们化装潜入,学习本地农活习惯,目的绝不简单!
“后来呢?”苏明催促道,语气不自觉地急促起来。
“后来……那两人就走了。过了几天,王麻子派人来说,要在我这里买一批面粉,数量不小。让我准备好,他会派人连夜运走。我想着……后山那条小路偏僻,晚上根本没人走,埋在那里暂时放着最安全……就……就让我那俩长工帮着埋了……埋的时候,王麻子派来的人还给了五十块大洋,说是面粉钱……”
“五十块大洋?”苏明皱眉,这价格在当时绝对算高昂了,远超市价。
“是……是啊……”周善人也觉得奇怪,“我当时还纳闷,怎么给这么多……后来想想,可能……可能是因为我家离后山近,山路也隐蔽,方便他们随时来取,又不引人注意吧……”
苏明脑中飞速运转。高价、就近、隐蔽路线、之前出现的可疑东北口音人员……这一切都指向一个可能——这些面粉,很可能是为那批伪装成麦客的鬼子准备的军粮!他们要有大动作!需要长时间在野外潜伏活动!
他立刻追问:“关于王麻子,或者那些奇怪的人,你还知道什么?什么都行,哪怕是一句话,一个举动!”
周善人绞尽脑汁地回想,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确定地说:“……有一次……王麻子喝多了,在我这儿发牢骚……说……说皇军……啊不!鬼子!说鬼子要对咱们八路军搞一次大行动……要……要拔掉什么核心……让他到时候全力配合,封锁道路,不能让……不能让跑了……”
核心?!拔掉核心?!
苏明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鬼子化装潜入、储备军粮、汉奸配合封锁、目标直指八路军的核心?!
这他妈哪里是普通的扫荡?这分明是冲着根据地的心脏,很可能是八路军总部来的斩首行动啊!
事关重大!苏明不敢再有丝毫耽搁。他盯着周善人,厉声道:“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若有半句假话,后果你知道!”
“真的!真的!千真万确!长官,我不敢再有隐瞒了啊!”周善人哭喊着保证。
“你好自为之!”苏明丢下一句话,猛地转身,推开屋门走了出去。
门外,二牛和王铁柱早已等得心焦,见他出来,立刻围了上来。苏明顾不得许多,将周善人的供词,尤其是关于东北口音可疑人员、学习农活、王麻子酒后提及鬼子要大行动要拔除“核心”的情报,快速而清晰地复述了一遍。
二牛和王铁柱听完,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和震惊!
“他娘的!”二牛一拳砸在旁边的土墙上,“狗日的小鬼子!这是要玩阴的!捅咱们的心窝子啊!”
王铁柱也倒吸凉气:“核心……还能是哪里?咱们师部、旅部甚至总部,都有可能啊!这要是被他们得逞……”
后果不堪设想!整个华北的抗日局势都可能受到严重影响!
三人迅速交换意见,看法高度一致:鬼子派出的绝对是经过特殊训练、化装潜入的精锐小分队,目标极大概率是八路军在太行山根据地的指挥中枢!周善人这里,只是他们秘密后勤线上的一个节点!
“必须立刻上报!一刻也不能耽误!”二牛当机立断,脸上再无平时的粗豪,只剩下军人的果决,“这是天大的情报!苏明,你小子又立大功了!等核实清楚了,老子亲自给你请功!”
他拍了拍苏明的肩膀,也顾不上多说,转身就要往临时架设电台的屋子跑。
“排长!”王铁柱叫住他,脸上挤出一点笑容,“这天寒地冻的,苏明兄弟审问有功,也辛苦了,我那还有半瓶好不容易搞来的汾酒,平时老杨你馋我都没给,今天拿出来,给苏明兄弟驱驱寒,压压惊!”
二牛脚步一顿,笑骂了一句:“狗日的王铁柱,这时候倒大方了!行!给苏明喝!别浪费了!”说完,风风火火地冲向了通讯班的方向。
王铁柱也赶紧去拿他那珍藏的宝贝酒去了。
苏明站在院子里,看着远处墨蓝色的夜空和连绵的太行山轮廓,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穿越以来,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历史的沉重和战争的残酷,也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这个小小的变数,或许真的能改变些什么。
……
与此同时,新一团团部所在的一个稍大些的村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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