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林飞刚把玉简收回储物袋,就听见王胖子一屁股坐在石头上,喘得像拉风箱。他手里油纸包散开,半块烧鸡掉在沙地上,引来一只秃毛老鼠。
“你来干什么?”林飞压低声音。
“救你啊!”王胖子抹了把脸,“我梦见你被一群黑影绑在山上,举着旗子喊救命!醒来一看你不在宿舍,我就知道出事了。”
林飞翻白眼:“我没被抓,我在谈正事。”
“谈什么正事能跑到断魂岭边上摆摊?还卖和平符?”王胖子拿起剩下的一张符,对着太阳照,“这不就是黄纸画圈嘛,连灵力波动都没有。”
林飞一把抢过来塞进袖子:“别乱动,这不是给你看的东西。”
“哎哟你还藏!”王胖子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是不是司禄又给你派任务了?我就说他不是好东西,上次让我去扫雷池,差点把我炸成炭球。”
林飞没理他,抬头看远处山脊。刚才那道黑烟消失了,但岩石缝隙里有细小的风旋在打转——那是妖族探子撤退时留下的痕迹。他知道,对方已经看到了王胖子。
这个胖家伙一来,嗓门大,动作响,手里还拎着沾油的纸包。仙界谁不知道妖族最忌荤腥血气?这等于直接往人家鼻子底下甩臭鱼。
他立刻掏出玉简,在上面划了几下。
【备案补充:因非授权人员介入,原协商窗口期作废,申请延期七日。理由:第三方干扰系数超标,环境稳定性下降。】
发送完毕,他收起玉简,对王胖子说:“你现在就得走。”
“走?我不走!”王胖子瞪眼,“你一个人在这太危险,我陪你。”
“你不走,明天就没人陪你吃饭了。”林飞盯着他,“你知道断魂岭的风怎么刮的吗?能把人皮一层层剥下来,从脚趾开始,最后留下一张完整的人脸挂在树上。”
王胖子抖了一下:“真……真的?”
“不信你留一晚试试。”林飞冷笑,“反正你死了我也不会报工伤。”
王胖子犹豫了。他看看四周荒地,又看看林飞绷着的脸,终于拎起空油纸包:“那……那你小心点,我明早给你带粥来。”
“不用。”林飞摇头,“七天内别来找我。”
“七天?”王胖子愣住,“为啥要七天?”
“因为谈判改期了。”林飞说,“你刚才那一嗓子,让那边以为我们设局。现在他们不会来了。”
“啊?”王胖子傻眼,“我就说了句话……”
“一句话就够了。”林飞看着他,“你以为你是来帮忙的,其实你是来拆台的。”
王胖子低下头,手指抠着衣角:“我……我是担心你……”
林飞叹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这事不能靠热心肠,得靠规矩。我现在已经提交延期申请,上面批不批另说,至少我能争取时间。”
王胖子抬起头:“那你接下来怎么办?”
“等。”林飞坐下,“等他们重新试探,等我找到新突破口。”
王胖子还想说什么,林飞摆手:“回去吧,别在这添乱了。”
王胖子磨蹭了一会儿,终于转身走了。脚步声渐渐远去,路上还嘟囔:“明明是救他,怎么像做错事了……”
林飞等他彻底看不见了,才起身走到岩壁背面。他把剩下的两张和平符贴上去,指尖轻点符角,布下一个微型静音阵。这种阵法不引灵气,只传声,能监听方圆三十丈内的动静。
做完这些,他盘腿坐下,从储物袋里掏出两本书。
一本是《天条·异族交往细则》,另一本是《古籍残卷·北境妖俗考》。后者是他昨天从资料阁角落翻出来的,纸页发脆,字迹模糊,但里面有几条关键记录引起了他注意。
他翻开其中一页,上面写着:“铃语者,誓约之见证,言出即缚,违者风噬。”
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批注:铃响三声为约,五声为战,七声为死契。
他想起黑裙女人袖子里的铃铛。她当时抬手要念咒,却被自己用备案吓住。那铃铛没响,但她眼神变了。说明那东西不只是武器,更可能是某种身份象征。
他又翻到另一段:“血线缠铃,主祭亲临;红线缠铃,使者代行。”
女人铃上缠的是暗红色丝线。不算鲜红,也不算黑。介于两者之间。按记载,这应该是中等级别的代表,既非族长亲至,也不是普通信使。
这意味着,她可能是负责外交事务的专职人员。而她的态度犹豫,说明妖族内部对续约也有分歧。
林飞用朱砂笔在玉简上记下几点:
1.铃语有分级,下次见面必须避开触发条件;
2.血线象征权威,回应时需保持同等礼节姿态;
3.三年互不侵扰可行,但要加一条“允许携带货物入集市”的条款,提高吸引力。
写完,他合上书,抬头看天。太阳已经开始西斜,风吹过岩石发出低鸣。
他知道,七天不短。但只要妖族没彻底断联,就有机会。
第二天清晨,王胖子果然又来了。这次他提了个食盒,里面是热腾腾的小米粥和咸菜。
“我说了别来。”林飞站在摊位旧址前。
“你得吃饭啊!”王胖子把食盒放下,“你这样熬下去会垮的。”
“我不饿。”
“你不饿我饿!”王胖子一屁股坐下,“我走一趟不容易,你就当陪我吃顿饭行不行?”
林飞没办法,只好坐下来。王胖子一边喝粥一边唠叨:“你说你,干嘛非要跟妖族打交道?安安心心上班打卡不好吗?司禄让你去S级任务,你就装病请假啊,何必玩这么大的?”
“请假扣功德。”林飞说,“我要被辞退,不能主动离职。”
“那你也不能拿命拼啊!”
“这不是拼命,是合规操作。”林飞指着自己工牌,“每一步都有备案,每一句话都符合《天条》。只要我不越界,他们就不能动我。”
王胖子听得一头雾水:“所以你现在就是在……合法摸鱼?”
“准确说,是合法逼宫。”林飞喝完最后一口粥,“让他们觉得留我比开除我还麻烦。”
王胖子竖起大拇指:“牛!但我还是觉得危险。”
“最危险的是你天天往这儿跑。”林飞警告,“再被他们当成探子,我保不住你。”
“我知道啦!”王胖子举起双手,“下次我远远看看就走!”
第三天,王胖子没来。
第四天,送来一包卤蛋。
第五天,放了一双厚底靴,说是怕他夜里冷。
第六天,啥也没送,但在远处岩石上画了个笑脸,用炭笔写的:“加油!”
第七天傍晚,林飞正在整理笔记,忽然感觉到符纸微微震动。
他起身走到岩壁后,轻轻揭下一张和平符。符面原本平静,此刻却浮现出一道浅浅的裂痕。
这是信号。
有人触动了静音阵,而且停留了足够久。
他立刻打开玉简,调出最新消息。绩效考核部已批复延期申请,备注写着:“情况属实,准予顺延七日,后续进展需每日上报。”
他关掉玉简,望向山脊方向。
风起了。
他把《北境妖俗考》翻到最后一页,找到一处未标注的符号图案。那是一个扭曲的“风”字,周围环绕着七个点。
他用朱砂笔圈起来,在旁边写下疑问:七点是否对应七日之约?
笔尖停在纸上,墨迹未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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