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食堂的灯光惨白得刺眼。小龙机械地咀嚼着嘴里发硬的馒头,面粉的酸味在舌尖蔓延。她余光瞥见三米外坐着两个穿黑T恤的壮汉,正死死盯着她和姐姐小凤的一举一动。
「姐,这个红烧肉还挺……」
「食不言寝不语。」小凤突然提高音量打断她,指甲却在小龙手背上掐出一个月牙形的红痕。
小龙这才注意到食堂角落里挂着的监控摄像头,红色指示灯像只永不闭合的眼睛。她低头扒饭时,发现不锈钢餐盘映出自己扭曲变形的脸——苍白的脸色,干裂的嘴唇,这还是那个三天前兴冲冲来城里找工作的自己吗?
「哐当」一声巨响,食堂铁门被踹开。一个脸上横亘刀疤的男人晃进来,皮带扣上的金属骷髅头叮当作响。原本嘈杂的食堂瞬间死寂,只剩勺子碰碗的清脆声响。
「刀哥好!」满屋子人齐刷刷站起来,小龙被小凤拽着胳膊拉起身。刀疤男随手拍了下最近男孩的后脑勺,那人踉跄着撞翻餐盘,油汤泼了一身却不敢擦拭。
听说今天来了三只小绵羊?刀哥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铁锈。他忽然凑到小龙面前,烟草和口臭的热气喷在她脸上:就你这小身板,能扛几轮课?
小龙的筷子「啪嗒」掉在桌上。她看见刀哥脖子上纹着个蜘蛛网,正中央是滴血的匕首图案。
宿舍门被踹开时,小龙正蹲在地上整理铺盖。铁架床的霉味熏得她眼睛发疼,突然的巨响让她膝盖重重磕在水泥地上。
「新来的!滚过来站好!」
刀哥身后跟着两个纹身男,其中一个拎着根缠满电工胶布的钢管。李军眼镜片后的眼睛瞪得老大,刘洋则低头不敢看——小龙这才发现他们三人的行李箱都被堆在墙角,锁扣全被撬开了。
规矩只说一次。刀哥用钢管挨个挑起他们的下巴,每人发展两个下线,或者交五万赎身费。钢管突然狠狠砸在铁床架上,火星四溅,敢报警的......他掏出手机划出张照片,上面是个满脸是血的年轻人,看见没?这是上周不听话的小王,现在正在湄公河底喂鱼。
小龙的指甲陷进掌心。她看着刀哥把李军的钱包倒空,百元大钞在他粗糙的手掌里像小学生折纸般被随意揉捏。
就这点?刀哥突然掐住刘洋的脖子,你当老子是乞丐?刘洋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青筋在太阳穴突突跳动。
「我有钱!」小龙脱口而出。刀哥松手的瞬间,刘洋像破麻袋一样瘫在地上干呕。小龙颤抖着从内衣暗袋摸出皱巴巴的六百块——这是她藏在卫生巾包装里的最后积蓄。
刀哥捻着钞票冷笑:臭娘们儿还挺能藏。他突然伸手扯开小龙的衣领,硬币扣子崩飞在地,让哥看看还藏什么...
刀哥!小凤炮弹般冲过来,手里举着张银行卡,这里有三万!密码是我妹生日!她的声音在发抖孩子不懂事,您给三天时间,我保证凑够五万。
钢管在小龙头顶悬停了几秒。行啊。刀哥突然咧嘴一笑,黄板牙缝里嵌着肉丝,三天后交不出钱,你这妹妹就去特殊项目部上班。
确认铁门锁死后,小凤疯了似的扒开墙角老鼠洞,拽出里面的匕首。还好藏得快...她抖开套子,刀刃在月光下泛着蓝光,看见门口那俩杂碎了?上铺的胖子后腰别着电击器,下铺的瘦子枕头下有甩棍。
他们给新人72小时洗脑黄金期。小凤耳语时不断瞟向门口,前三天课程会有人全程盯着,第四天开始让家长带我们外出拉人头。她在小龙手心画了个逃字,唯一机会就是中午的吃饭时间。』小凤姐,你不用太紧张,必要时我这霍家拳不是白练的,不过咱们要好好从长计议一下,做个稳妥的计划。」
邻铺突然传来咳嗽声。李军不知何时爬了过来,眼镜腿用胶布缠着,镜片裂成蛛网。我听见了。他声音比蚊子还轻,我是医学生,知道怎么让人三秒丧失行动力。他比划着颈动脉的位置,手指瘦削却稳如手术刀。
刘洋悄无声息地过来,算我一个。
小龙突然发现刘洋右手中指有层厚茧。那是长期按快门留下的痕迹。
「你到底是……」
「嘘——」小凤猛地捂住她的嘴。走廊传来皮靴声,四人闪电般滚回各自床铺。手电筒光束扫过小龙装睡的脸时,她听见自己心跳声大得吓人。
月光透过铁栅栏,在水泥地上烙下条状光斑。小龙盯着破旧的天花板,脑子里闪过刀哥脖子上的蜘蛛网纹身——那滴血的匕首尖,正指向喉结位置。
清晨六点,刺耳的哨声撕裂了宿舍的寂静。
小龙猛地睁开眼睛,迅速将藏在枕头下的匕首塞进袖口。小凤已经坐起身,朝她使了个眼色——今天,是他们计划逃跑的日子。
三天的观察,让他们摸清了这座传销基地的大致角落。
-前院:一条凶猛的狼狗,稍有动静就会狂吠不止。
三楼厕所:唯一的逃生窗口,但窗外堆满了啤酒瓶和破铜烂铁,直接跳下去非死即伤。
杨树:窗口左侧两米处有一棵粗壮的杨树,如果能跳到树上,就能顺着树干滑到后院。
后院:20米外是后门,但全程有监控,门口还有守卫。
警卫队:20多名打手,全都配备甩棍,宿舍门口还有两人轮流看守。
「今天上课时,记住巡逻的规律。」小凤低声说道。
李军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静而锐利。刘洋则悄悄把一块磨尖的铁片塞进袜子里——
授课地点在基地中央的大礼堂。二百多名受害者盘腿坐在地上,像被驯服的羊群,麻木地跟着讲师喊口号。
「只要发展两个下线,你就能翻身!」讲师声嘶力竭地吼着,投影仪上播放着豪车别墅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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