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号站
第六章（旧版）

大厅里，酒吧旁聚集的人们碰杯相碰。“敬亚瑟，”他们说。他们又喝了几分钟酒，然后在风暴中各奔东西。

那晚在酒吧里，酒保是活得最久的。三周后，他在离开城市的路上去世。

吉文独自漫步在艾伦花园。他让温室的凉光像灯塔一样吸引着自己，雪堆已经半跪在他面前，童年时第一个留下脚印的乐趣。当他望向屋内时，被室内的天堂所安抚，热带花朵被雾气模糊的玻璃，棕榈叶的形状让他想起了很久以前在古巴度假的时光。他决定去见他的兄弟。他非常想告诉弗兰克那晚的事，既有亚瑟去世的悲惨，也有意识到成为急救员是他人生正确的选择。直到今晚，他还不确定。他已经找了很久的职业。他曾是酒保、狗仔队、娱乐记者，然后又是狗仔队，再一次是酒保，这还只是过去十几年。

弗兰克住在城市南缘的一座玻璃塔里，俯瞰着湖泊。吉万离开公园，在人行道上等了一会儿，跳上跳下取暖，登上了一辆像夜色中漂浮的船一样的有轨电车，额头贴在车窗上，车沿着卡尔顿街缓缓驶去，沿着他来的路返回。暴风雨几乎成了白茫茫的白天，有轨电车以步行的速度行驶。他的手因压迫亚瑟不情愿的心脏而疼痛。那份悲伤，回忆起多年前在好莱坞拍摄亚瑟的照片。他想的是那个小女孩，柯尔斯滕·雷蒙德，舞台妆艳丽;跪着的心脏病专家穿着灰色西装;亚瑟脸上的线条，他最后的话——“鹪鹩......”——这让他想到了鸟儿，弗兰克带着望远镜，几次一起观鸟时，劳拉最喜欢的夏季连衣裙，蓝色配着一群黄色鹦鹉，劳拉，它们会变成什么样？他可能晚点回家，或者她随时会打电话道歉。他几乎回到了起点，剧院在南边几个街区关闭并昏暗。有轨电车停在央街前不久，他看到一辆车在铁轨中央打滑，三个人推车，轮胎在雪地打滑。手机又震动了，但这次不是劳拉。

“华，”他说。他把华当作最亲密的朋友，尽管他们很少见面。大学毕业后，他们一起做了几年酒吧管理员，期间华准备MCAT，吉万试图成为婚礼摄影师但未成功，后来吉文跟着另一个朋友去洛杉矶拍摄演员照片，而华则去读医学院了。现在华在多伦多综合医院工作很长时间。

“你看新闻了吗？”华语气异常激烈。

“今晚？没有，我有戏票。其实，你不会相信发生了什么，我——”

“等等，听我说，我需要你老实告诉我，如果我告诉你一些非常非常糟糕的事，会不会让你陷入恐慌发作？”

“我已经三年没发生过焦虑发作了。医生说那只是暂时的压力引起的情况，你知道的。”

“好吧，你听说过佐治亚流感吗？

“当然，”吉文说，“你知道我尽量关注新闻。”前一天，格鲁吉亚共和国爆发了一场令人担忧的新流感，关于死亡率和死亡人数的报告不一。细节很模糊。新闻媒体采用的名称——佐治亚流感——让吉文觉得异常美丽。

“我有个病人在重症监护室，”华说。“十六岁女孩，昨晚从莫斯科飞来，今晨在急诊室出现流感症状。”直到现在，吉文才听出华声音中的疲惫。“她情况不太妙。到上午中旬，我们又有十二个病人，症状相同，结果发现他们都坐同一班飞机。他们都说是在飞机上开始感到恶心的。”

“亲戚？是第一个病人的朋友吗？”

“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都刚刚从莫斯科登上了同一班飞机。”

“那个十六岁的......？”

“我觉得她撑不过去了。所以有一群最初的病人，莫斯科的乘客。然后今天下午，有个新病人进来了。症状一样，但这次不是在飞机上。这个只是机场的一个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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