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林枫摆开架势,蓄势待发。
情狂气定神闲,剑在鞘内。
全场鸦雀无声,唯有浪花轻轻地拍着沙滩。
红日露出了一半,晨光遭到了日光的介入,顿时显得生气蓬勃,五彩缤纷。
林枫一扬眉,道:“刀剑无情,阁下,小心了!”
情狂淡淡一笑,道:“好!请赐教!”
林枫一声暴喝,喝声中,身形突然狂冲,野蛮如狂牛,劲急如闪电,笔直向情狂冲撞了过去!
武士打架,这一招“野蛮冲撞”,通常就是他们开场招式,以天下至刚的外家功夫,凝聚全身的劲道,将对方强行撞开。当对方被撞的七晕八素之际,刷刷刷,接连三招刺杀剑术——只要能把这两招配合好,便是重则毙命,轻则受伤,侥幸逃脱也会心有余悸。
林枫这一撞之下,劲道猛、速度疾,狂冲的身体,挟着翻江倒海之势撞向情狂。只见那情狂的身躯,像狂风里的一片叶子,随着冲势向后飘飞。
两个人影,一撞一退,去势之快,让人叹为观止!
然而,林枫在这撞出的一瞬间,方觉得有些意外!
因为,看似他将情狂撞飞,实则他连对方的衣襟都没碰到,他竟不由得愣了愣。
当然,在普通的旁观人眼中,林枫占尽上风,撞得情狂不住后退,全无还手之力。
一愕之后,林枫的“碧海天王”已脱鞘而出,刷刷刷,三招刺杀剑术,刹那间光芒暴射,乘势以雷霆万钧的姿态,发动攻击。
刀风如潮,惊魂夺魄!
情狂这才有了动作。
君子离鞘而出,像蛟龙出海,大鹏展翅,先是一团光芒,光芒蓦然爆开,化作一天光雨,漫天遍地迎向攻来的刀影。
一连串声音响起,活像骤雨打在风铃上。每一点光雨,硬碰上无数刀影。剑刃碰上刀刃!
林枫暴喝连声,身形向左右闪电急移,每一变化,都带起满天刀影有如暴雨狂风般,由不同的角度袭向情狂。
情狂卓立原地不动,但无论林枫怎样攻击,从他手上爆开激射的剑雨,总能点在刀影上,硬把刀势封挡。
林枫难作寸进!
围观群众素来饱受大风堂欺压,此刻得见这名少年占了上风,不禁喜笑颜开,一齐呼叫喝彩,掌声雷动。
反之大风堂一众,见到情狂这种精妙的剑术,一时目瞪口呆了起来,这时才记起也跟着一齐呐喊为林枫助威。
一时双方齐声发喊,掌声雷动,喊声震天!
林枫一边保持强大的攻击,一边暗暗叫苦,重武器只利攻坚,却是不利久战,如果自己始终不能取胜,不出百招,当要力竭,只要稍露空隙,便被对方乘虚而入,主攻之势一失,将会处在挨打局面,心中一动,决定改变战略。
林枫一声大喝,挥刀横扫,情狂运剑一带,待要卸去大王刀的重击,只觉眼前人形一闪。林枫迅如疾风,横撞而过,左手倏伸,正是武士的“擒龙手”,五指成爪,急抓情狂颈部。
情狂身子一斜——只不过是轻轻斜了斜,强锐的指风,便堪堪扫着被劲风吹起的几缕发丝过去。
他横跨一步,左肘撞出。
林枫只得撤招变招,左手收回,右手一振,手中的长刀倏然反扫,犹如水蛇般蜿蜒闪掠!
这一刀以近距离配合速度、角度、气势取胜,非常凌厉。
但这怎能奈情狂何?
他清啸一声,硬往后翻,乘势一脚蹴踢刀锋。
刀应脚荡开。
林枫中门大露。
情狂身形暴旋,剑影暴掠如虹,刹那间波浪般卷去,蓦地扩大,爆成漫天细碎光点。
林枫一连退了七步,方能站稳脚阵,刀法再全力展开,阻挡着对方水银泻地的攻击。
情狂喝问:“阁下,难道我们真要分出生死,才可停手么?”
当下,全力再击出几招,身形忽地后退,他似占尽了上风,要走便走。
围观众人不明白情狂明明占了上风,怎么不趁胜追击?于是,四下里爆出了雷也似的喝骂声:
“打死他!”
“打死这个混蛋!”
“打……”
鼎沸的人声,汇成了一片怒潮,大家对于大风堂深恶痛绝,认准只要是大风堂的人,便不是好人,简直罪大恶极,是一种绝对不可以原谅的恶人。
林枫在一片众怒中,站稳阵脚,内心一片惭愧,大风堂能成为落霞岛众矢之的,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眼下,面对千夫所指,也只是付之一笑。
他抱拳,坦言道:“阁下且莫见笑,再死拼下去,我必定惨败,多谢阁下及时收手,不至于让我输得太难堪。”顿了一顿,继续道:“我输了,而且输的心服口服!在下林枫,敢问阁下大名?”
情狂道:“在下情狂!”
阿草插口道:“现在胜负已分,我们还有事,是不是可以先走了?”
“好!”林枫豪迈道:“你们走吧!我保证在落霞岛,没人敢骚扰你们!”
“多谢了!”
大风堂一众,素来横行,几时受过这等气?盛怒之下就动手,却被林大齐拦下。这个林大齐,平常看似只懂吃喝,实则颇有心计。此刻,只见他双眼微眯,嘴角挂着一抹不易觉察的微笑。暗忖道:“这两个年青人,还有两下子,看来,花些心思,把他们收为己用……”。
一念至此,长身而起。
“哈哈哈……”
人未到,声先到!
“两位少侠果真身手不凡,真可谓‘自顾英雄出少年’,失敬,失敬!”
话声中,一行人纷沓而来。
情狂与阿草回过头,只见一先两后三个人,赫然卓立三丈开外,当中站在前面的华服男子,身形富态之极,一看便知是领袖人物,其它两人衣服一模一样,明显地是随从身份。
林枫凝视着他们两人,微笑道:“让我先介绍一下,这是我义父林大齐,也是大风堂堂主。”
情狂与阿草一起欠身行礼,道:“在下情狂,阿草,见过林堂主。”
林大齐哈哈一笑,道:“我看两位少侠气宇不凡,隐然有龙虎之气,日后定是要做一番气吞山河的大事。”
情狂面色尴尬地道:“林堂主说笑了。”
林大齐朗声一笑,笑罢方道:“若是两位少侠不嫌弃,老夫今日做东,两位务必不可推迟,一定要来呀?”
情狂看了看阿草,有些踌躇了,人家盛情款待,似乎是对自己一种尊重,但是眼前的人,情狂却又觉得有些不踏实。
正在举棋不定,忽听杜铃儿秀眉一挑,冷哼一声,将头扭向一边,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这一声冷笑,让情狂浑身有些不自在,方才还替人家出头,这时反过来和她的敌对套近乎,难怪她会生气。只是,扬手不打笑脸人,情狂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阿草看了看情狂,见他沉默不语,自然知道他是在为难,想拒绝,只是苦于脸薄,开不了口。于是,他坦然道:“多谢林堂主美意,我们还有急事,实在不能耽搁了,改日空闲,定当登门拜访,今日就此告辞!”
林大齐依旧不死心,追问道:“不知两位少侠,来此有何急事?不妨直言,看看林某能否效劳?”
阿草道:“我们有位朋友受了重伤,千里迢迢赶来就是来找杜神医的。”
林枫插嘴道:“哈,原来又是来找那老家伙的,我看,你们不用去了。”
情狂急问:“怎么?他不在此地?”
林枫哑然一笑,道:“在,不过,他不替江湖人士看病,就算你拿刀架他脖子上,也无济于事,所以,你们还是回去吧。”
阿草正色道:“不行,没见到杜神医,我们怎么能回去?我们一定要去,而且,不管用逼的,用催的,用榨的,用压的……反正,我们一定不会放弃!”
杜铃儿看着阿草,忽然古怪地笑了笑。
阿草继续道:“实在抱歉,我们急着求医,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说着,奔向桥上的马车,不一会,驾着马车过来了。
情狂与林枫、林大齐招呼完毕,跳上马车,方想起什么,从车窗里伸出头来,朝杜铃儿问道:“姑娘,我们要去岛上,顺不顺路?需要我们送你一程?”
言下之意,甚是明了,怕他们一走,大风堂又会为难与她。
杜铃儿斜睨了他一眼,“你们是去找杜神医?”
情狂道:“正是,我们人生路不熟,能否劳烦姑娘,为我们指路?”
杜铃儿嬉笑道:“也罢,看在你们帮助过我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带你们去吧!”
杜铃儿一钻入车厢,望见已然昏迷不醒的武尊,只见他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她下意思地上前探手,只觉得触手滚烫,几乎像是火烤一般炙热。
“他的高烧有几天了?一直昏迷不醒么?”杜铃儿略皱眉头,双手熟稔地检查武尊全身伤势。
情狂惊喜地看着杜铃儿,就像溺水的人,看到了船一样。这些天来,他看着武尊高烧不退,昏迷不醒,不知道如何去帮助他减轻苦楚。
他注视着杜铃儿,惊奇道:“他被石块压中,全身多处骨折,已经十来天了,最近四五天,高烧一直不退,也一直昏迷不醒。姑娘,你也懂医术?那他还有救吗?”
忽然,昏迷之中的武尊,几度惊叫,冷汗涔涔,无意中乱挥手臂,抓住了杜铃儿的手腕,仿佛得到了什么依靠,才渐渐平静下来,安静地睡了过去。
可那一双手,却是紧紧地抓着杜铃儿的手腕,甚至指甲还陷入了肉里,疼得杜铃儿龇牙咧嘴,但不知怎么,看着武尊苍白的脸庞,她竟不忍掰开,强自忍了下来。
杜铃儿的眼掠过武尊,再看着满脸期望的情狂,故意隐去了焦虑,漫不经心地道:“我从小跟着爷爷学医,也略懂一些皮毛。这样吧,你们先去找杜神医,万一,他不愿意医治,再来找我,不过,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成了残废的,可别怨我?”
情狂难掩惊讶,看着镇定自若的杜铃儿,猝然觉得落霞岛真是地灵人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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