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之末
002 来自第一大陆的混血者（旧版）

在到达低层之后，沙巴卡城就显得没有那么震撼了，与其它城镇相差无异。四周的建筑林立，人来人往。几乎没有人因为少年的到来而驻足细看，更不要说上来攀谈。

少年抬头看了一眼，在灯光之后是漆黑的一片，丝毫看不出自己是身处在地下洞穴。此刻的沙巴卡城更像是入了夜的城市，周遭的人仍旧沉浸在白日的忙碌之中。

十五分钟后，少年走到了某间酒吧的吧台前，在末日的世界里，可以寻求欢愉的酒精永远是最受欢迎的存在。这里人并不少，除却吧台的小凳外，已经坐满了来客。

当然少年并不喜爱喝酒，也没有麻痹自己的爱好。他来酒馆的原因很简单，现在的沙巴卡城里，水比酒还贵。少年并不知道这种诡异的现象后面有着什么因素，但已经许久没接过生意的他必须省着点花钱。况且他刚刚还把摩托送去维修，要是没钱支付费用就麻烦大了。

就这样，少年只好跑来买酒喝，至少在解渴的作用上，酒也有着不输水的实力。少年拉过凳子坐了上去，随意点了杯普通的白啤酒，周围的人正大声讨论着各种各样的话题。

“真怀念小师姐的桂花酿。”苦涩的口感让少年有些不喜，也令他想起了自己生活在第一大陆时的光景。似乎自己已经离开好长一段时间了，是不是该找个时间回去呢？

“小子？新来的？”一道粗犷的声音响起，同时肩膀上传来了一拍的力量。

少年手上用力了几分，避免啤酒洒出来。他舔了舔嘴唇的酒水，回头望了那男人一人，光头、脸上有伤疤，看上来就不怀好意的样子。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他不喜欢来酒馆也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这样的是非之地，实在是太过容易惹上麻烦，看他眼前脸红脖子粗的男人就知道，对方来者不善。

“我问你话呢！小子！”光头男提高了几分声调，同时吸引了酒吧里所有人的目光，但没有人想要出来劝阻，反而是露出了看好戏般的神情。

少年眉毛如刀，轻轻扬起，开口说道：“然后呢？你要做什么？”

光头男有些诧异对方态度的强硬，因为一般人看到他这个体格的男子，恐怕气势上就已经输了一半，而眼前这个小鬼竟然没有丝毫地慌张。

“在这里，新来的都要交钱。”光头男直接了当地说道。

“没有。”少年同样直接地回绝。

酒精在光头男的血管里飞速流转，令他越发毛躁起来，听到少年的拒绝后，他更是不满到了极点。光头男的目光死死地锁在了少年身上，好像要把他瞪死一样。

“快滚。”少年补上了一句，然后转过头去，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在滚字这个音结尾后，酒吧的气氛似乎凝固了一般，周围的看客脸上露出了精彩的表情。光头男是这一带的恶霸，勒索过路人这样的事情在过去时有发生。大多数人都是乖乖交钱了事，但今天这个看似瘦弱的少年却没有给光头男好脸色，也是出奇的事情。

在吧台的老板看着事情一步步严重了起来，连擦杯子的手都停住了，对着少年挤眉弄眼起来，示意他赶紧妥协，免得挨光头男一顿揍，最后落得人伤财空的下场。最重要的是，如果光头男在这里闹起来，万一把酒馆里面的东西摔个七零八落，那可怎么办。

少年则自若地站了起来，一点也没有搭理光头男的意思，迈步就要离开酒吧。光头男觉得自己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毕竟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一个毛头小子叫滚开，这以后他还怎么在街上混。他立刻要出手，就算对方这时候想要交钱了事，他也绝不会答应。

斗大的拳头挥了出去，直冲少年的后背，光头男下决心要让对方摔个狗吃屎，这才能够令他心里那股愤怒消去。

一旁的看客只看到残影一闪，少年已经完成了转身动作，直接用手接住了光头男的拳头，这不可思议的速度简直令人咂舌。

少年猛然发力，转动了手臂，光头男一声惨叫，伴随手臂发出的清脆响声，继而整个人跌倒在地上。他抱着手痛苦地喊着，撕心裂肺地声音令一旁的看客都觉得痛。

不过相比于‘同情’这个光头男，还有诡异的一点值得看客们注意，那就是这少年的身手，那决然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到的。光是那瞬息间的转身，就超越了人类的定义。

“这种速度...”几个反应快的看客已经瞬间想到了些什么，连倒地光头男的惨叫都自动忽略了，雇佣兵打扮的数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这家伙...是个混血者？”尽管是小声的低语，但仍旧被小酒馆里大部份人听了过去，一时间众人都互相交头接耳起来，仿佛发现了一件天大的事情般。

“沙巴卡城怎么会有混血者？太奇怪了吧。”一人脸色阴沉地说道，这些与魔物混血诞生的人类在他心里就是一颗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会把手中的刀刃指向无辜的人。

“这人一定是偷偷摸进来的！”角落的人略带不满地说，虽然沙巴卡城没有命令禁止混血者的进入，但在以往的生活里，他们从没见过。

沙巴卡城坐落于荒漠之中，而且深藏于地下，平日根本没有魔物来犯，自然不需要用上这些‘杂种’的力量。考虑到混血者的不稳定性，沙巴卡城是对其敬而远之。

就在众人议论完毕的时候，酒馆的空地上已经没了少年的踪迹。光头男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即便是痛苦扭曲的表情也无法将之掩盖，就在少年出手的时候，他亲眼看到对方眼中闪过的赤芒。

那是混血者的特征之一，受魔物之血的影响，他们拥有超越常人的力量于速度，即便用拳头直接打穿人类的胸膛亦不在话下。

光头男艰难地把手拧正了位置，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方才如果少年愿意，大概可以直接把他的手撕下来吧？他越想越觉得可怕，连滚带爬地冲出了酒馆。

看到恶霸吃瘪，本来是酒馆众人大快人心的好事，但这一刻看着光头男狼狈逃走的背影，众人则显得忧心忡忡。

混血者有着很多传说，其中大部分都是骇人听闻的事件。他们为了力量，选择与魔物的声明进行了交易。在魔血的影响下，他们获得了一种进化，同时保留了人类的理智。

开始的时候，大约是两百年前，为了抵御从南方源源不绝的魔物，大量的混血者被制造了出来。在战争的开端，这些混血者的确与人们所想象的那样，在战场上无往不利，把魔物杀得节节败退，甚至一度令人类萌生出收复失落大陆的想法。

然而很快事情就发生了变化，这些混血者随着时间的推移，竟然逐渐往恶魔那方堕落了。没人知道这是一个怎么样的过程，也没人知道为什么会引起这种变化，最后的结果就是大量的混血者失去理智，相继背叛，直接重创了人类联军。

历史上称之为“第二末端。”

除了上述这些，还有某些发疯的混血者一夜把整座城都屠光了这样的恐怖传闻，这不难令普通人对其感觉害怕。

少年灵敏的听觉自然察觉到了酒馆里众人对他态度的变化，不过他并不在乎。这一路走来，几乎每到一个城镇，或多或少都会引起这样的骚乱。自己身上流淌着魔物的血液，会使人感到害怕是正常的。

再说，若是自己这都要上心计较一番的话，未免也太累了。有一点令少年注意的是，这沙巴卡城里的人似乎甚少看见混血者，那么这城主委托自己前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麻烦送我去市政厅。”少年对一旁坐在简陋的铁皮车上的男人说道。

既然来到了沙巴卡城，在入住之前，还是先搞清楚那位管理者的用意吧。但愿对方是个理智的家伙，如果像普通人那样畏惧自己的话，恐怕接下来的工作就很难进行下去了。

少年坐上了铁皮车，车子的引擎裸露在外，下一秒喷出一道黑烟，发出难听的轰鸣声。司机看起来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只是闷头开着车，这正好令少年一个人安静地呆一会。

这一路看来，少年对于沙巴卡城的印象十分不错。在人类文明分崩离析的今天，这样一个拥有秩序、能够自给自足的城市已经非常少了。这是值得高兴的现状，至少黑暗的日子里，抬头仍旧能够窥见些许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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