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由四辆马车组成的车队缓缓驶出西岭城,行驶的方向并不是去君临,而是往北走。
四辆车中,分别坐在花姐、简单和钟子期,扈香玉和冷文清,以及单独各一辆马车的聂嫣然和酒肆叶掌柜,驾车的四人是钟家管事刘叔、封七、孙玉楼和哼哈。
聂嫣然和孙玉楼虽说得到钟子羽的原谅,但西岭城从今后不再欢迎他们,希望他们远离。
至于那一对主仆,则是主动要求一起去君临看看,毕竟西岭城的人们不习惯喝他们的酒。
前面开道的还有三匹雄壮的骏马,马上三人是张三、张保和赵家杰。
看着一脸淤青的赵家杰,张三忍不住打趣道:“听说你和子期少爷切磋输了?难道你武道高手的虚名假的不成”?
“哼,谁不知道城主高深莫测,你敢和他弟弟真打吗?”赵家杰不忿回道,然后一拨马头,远离张三。
城墙上,双眼泛红的钟子羽双手紧紧抓住衣袖,强忍住泪水,身体不住的轻微抖动。虽然平日里会对子期怒骂呵斥,但那是希望弟弟早日成材,可如今弟弟将要代替自己远赴君临,真的难以割舍。
“子羽,不必悲伤,子期这一去是他的因缘,或许离开你的保护,可以成长的更快一些。”一个看不出年岁的老僧轻声再旁安慰道。
“师伯,我知道。”钟子羽长吁口气黯然道。
“关于追查你师父的事就由其他几位师弟去办,这一路上,我会悄悄的保护子期,你放心吧。”老僧说道。
“师父的事,真是叨唠了各位师叔的清修,侄儿实在惶恐”。
“万般皆是因缘,我感到大限将至,如果能安然送子期到君临,也算是为你钟家做的最后一点事了”。
“师叔,您?”钟子羽愣住了,眼泪这一刻终于没有忍住。
“活了这么久,终究难以踏入武道至强者最后的那一步,说句对佛主不敬的话,我是心有不甘呐,无法领略到另一片天地的景况。不过这也好,人世间,哪能万般圆满?”老僧笑着说道,然后双眸紧盯着钟子羽继续道:“人生啊,其实就是很简单的事,活的好与坏,不过是对外面物资的奢求罢了。只不过难为你了,让你身为城主,一座城就会把你困死在这里,真是不该”。
看着欲言又止的钟子羽,稍微停顿后,老僧又道:“没事的时候,可以去我们师兄弟修行的地方,那里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对于人生和佛道上的领悟,希望你可以从中得到一些帮助。哎!活了这么久,真想去海的那边看看!”老僧说完最后一句话时,人就消失不见。
与老僧一起消失的,是那四辆渐行渐远的马车,逐渐消失在西岭城的视野中。
“七哥啊,里面实在太挤了,让我过去陪你呆会吧。”钟子期拉开车厢的窗户对着架着马车悠闲自得的封七说道。
“陪我?我看你是想陪冷家妹子吧。”封七鄙夷的说道。
“别乱说,你是不是皮子紧了,找收拾呢。”被说破心事的钟子期顿时恼羞成怒。
“你还是安稳的呆着吧,等遇到农家可以休息的地界,再和你的小媳妇好好地述说相思之苦。”封七完全不惧钟子期,哈哈大笑道。
但,突然觉得后面有声响,封七诧异的回过头来,就看车厢门被冷文清推开,怒视自己,一脚踹了过来。
沿途上的打闹并没有持续多久,所谓分歧,所谓不合群。
马车行驶的很快,因与陆航约好了在诛君镇集合后,一同前往君临,所以这一路上完全加快了速度。
看着夜色来临,一直骑马在前面的张三放慢了速度,等待身后马车到来。江湖人有江湖人特有的敏锐和洞察力,那个给钟子期驾车的老仆,看着平淡无奇,张三可不信那是寻常之辈,正所谓江湖中人,哪一个浪得虚名。
“刘老,您看这天要黑了,咱们是不是找个村寨落脚啊?”张三勒住坐骑,对着刘管家问道。
“您别问我啊,我就一个糟老头子,对于江湖上的这些门道,你们走江湖的可比我们懂的多,一切还要仰仗三位镖头。”刘老笑呵呵的说着。
“那七将军觉得如何?”张三问道封七,在他看来,这个叫张七的男人很古怪,在看向自己的时候,眼神总是带着一种难言的味道,说不出来,还有,自己叫张三,他叫张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哥俩呢。
“别叫七将军了,我现在可就是给钟子期陪读伺候的奴仆,我也同意刘老的主意,一切听从你们三位,不过,最好要摒弃前嫌。”封七看着这熟悉的脸庞,内心一股暖意涌出,打心眼里是很欣赏张三和孙玉楼的为人,要不然这次不会主动邀约他们一同前往,封七相信,在某些时候,孙玉楼会起很大的作用,就不说别的,肯在关键时刻不逃走而主动拼命,一般人做不到。
得到了刘老和封七的同意,张三对着前面不远处的张保说道:“保哥,去周围看看,有没有人家,咱们好找个地方暂住一夜,切忌,安全第一”。
“等一下。”赵家杰拦住了将要离开的张保,问道:“我觉得住在人家并不妥,还是咱们今夜在这里简单的住一夜,明天再找客栈休息吧,现在可是很多人看着我们呢,就不怕在人家里住发生意外”?
虽然有与张三赌气的成分,但他的话语不无道理。
钟子期代替钟子羽去君临的消息早已传开,北荒城定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举灭了钟子期,钟子羽难杀不代表钟子期难杀。
选择,这个时候就需要主事人来做出选择。
封七走下马车,来到钟子期的马车前,敲敲车窗道:“小少爷,该你拿主意了”。
身份,人无论何时都会给自己安排一个身份,不管好的坏的,都是可以让人知道自己的地位。刘老是管家,一辈子伺候着钟家人,如今钟子期离城,他陪着出来。封七是好友,但在外人面前要保持谦卑的态度,对外称呼是家仆。至于那几个女眷,称呼就随意的多了。
“我觉得他俩说的都有道理。”陆航推开车门走了出来,活动一下身体,伸了个懒腰说道。
“那你选择一下,咱是找村寨住还是就地休息?”看着钟子期下来,封七嘴上和他说话,脑袋却往车里望去。
“看啥看,看啥看,你都是有未婚妻的人了,不许勾引我两个姐姐。”钟子期见封七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连忙把封七推开。
“要不这样吧,我呢,和扈香玉换个位置,把她安排在这个车厢内。你呢,和刘叔换个位置怎么样?”看到封七不甘心的眼神,一股子坏水涌上来继续说道。
“算你厉害。”封七赌气的闷哼一声,他哪敢让扈香玉和那二位坐在一起。
“休息了吗?坐了一天,怪累的,还是下来呆会舒服啊。”花姐拉着简单从车内走了出来。
“那大家都下来吧,这一天累坏了,休息一下,今晚住哪的问题就由大家商量着办。”早已安耐不住的钟子期立刻大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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