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那是噩梦!我被性侵了,林枫侮辱我。
我躺在床上,无知无觉,感觉树叶掉下来一样,我没有激动,没有呻吟,没有笑容。
林枫丑陋的脸现出淫色,像个魔鬼。
如果有人喊我一声,事情不会发生。
我怀孕了,我喝了温胃舒。
我以为自己的胃受了凉,林枫带我去医院。
“怀孕一个半月了!”二十多的妇科医生告诉我。
我不太高兴。
医生的表情看上去是厌烦的样子。
“那太好了!谢谢!谢谢!”林枫点头哈腰地说。
医生的表情明朗了。
孩子出世了。
婆婆来了。
小姑子来了。
四个人住在一块,没有任何争吵,每个人的脸上套着一副面具,我想死,可不能跳楼。
我把孩子送给了父母。
一转眼,二00八年的四月,女儿能走路了,阳光下,我张开双臂,她小小的身子跑向我。
父亲和母亲收了我的钱,没办法退回,只好勉强帮我带着孩子。
弟弟从南京开车回家。
他看睡着的孩子。
掀开小被子的一角,他看到破的被里,脸上是不高兴的表情,他怪父亲和母亲,丢了钱给他们。
五一,外面很热闹。
弟弟抽了一支烟,开车出村回秦淮古城了。
我流下泪来,哭声越来越大,父母也伤心了。
月亮上了半空,孩子安睡着。
程冰想离婚,邀我去肯德基,我俩靠墙坐下,坐在单个的靠椅上,她吃老北京鸡肉卷,我吃劲脆鸡腿堡,听我的,两人要了两盒芙蓉鲜蔬汤。
“姐,我不想过了。”
“那就不过。”
“秋天到了。”
“夏天过去了。”
“人活着真没意思。”
“那怎样才有意思。”
“你是副区长的外侄女儿,怎么嫁了那么个人,太窝囊了。”
“他是个好人,天天炒菜做饭。”
下雨了。
我俩没带伞,只好进二层商场,商场里我看到了林伟,他点起了我的欲望,这是个倜傥的男人。他穿着灰色的西裤和淡绿色的长袖衬衫,衬衫很好地现出腰线,勾人心肠。
爱情就这样不期而遇。
“你真是好笑。”林伟笑了,长嘴向上微翘,嘴角浅涡。
“你······说我?”我不高兴了,向左张望,看到一个中年女主管,胸上挂着标记。
“我们吃顿饭。”
“那我换件衣裳。”
这是林伟和中年女主管的对话。
雨下大了。
我和程冰在商场门口打了的,出租车绕城一圈,把程冰送到大院,又把我送到了金龙小区。
我买了把淡黄色的伞。
下雨的时候撑着,想像爱情。
我喝咖啡。
那个让我魂牵梦绕的男人。
我和林枫协议离婚,他搬出去,孩子跟我过。
没有争吵,我满足不了这个人的性欲,他要另娶,再生孩子,连再见都没说。房子里的家用电器和家具物品是我购置的,房子是我和他合买的,当初花了十三万,现在市值五十万。林枫走的时候豪迈万分,给了女儿一个吻,这个孩子好比他这个水龙头下的水。
我和孩子相依为命。
“小圆像妈妈,漂亮!”楼上的奶奶逗孩子。
家里都是书,没有玩具。
渐渐地,我要陪她靠在小床上,读故事书让她听,才能满足她,她像个宝宝咂嘴。
李蜜在石头记投资入股。
我不想去了,靠窗的桌椅被封成了黑沉沉的包间,可以随意想像里面是荡妇淫男,露水交欢。
国庆节到了,晴空万里。
“是他!”我飘了起来。
那个漂亮男人将车泊在广场上,他还穿着绿色的衬衫,身子被车挡着,他的车对面的车里下来了两个胖中年男人,他伸出手,和他们握手,然后他们三个人进了福兰德酒店。我看他的车,忘了看号码,他的车是灰色的。
我在落地玻璃窗下坐着,桌子是空的,我消磨时间,肯德基店里放的音乐其实是流行歌曲,我听着像抒情曲。商场里人潮涌动,没几个人花钱买快餐,今天是奇怪的一天!
晚上,我不想早回金龙小区。
八点半了,我趴在首饰柜上,那个男人从我身后溜到前面,他喝醉了,却还走得直直的,旁边是中年女主管,他左手的中指弄着中年女主管的腰,女人脸红了,却很受用,送他出了门,看他走到黑色里。
我妒忌了,身子发抖,强作姿态,和女营业员说话。我看钻戒,八千多的,圆形指环,花形钻,一万块的,菱形钻。我把两个钻戒安在左手的中指和无名指上。
我回家了,洗了个澡,却找不到沐浴液。
我躺在被衾里,难以入眠,想他。
第二天中午,我吃了一份香菇滑鸡煲仔饭,在祥龙煲仔饭店里吃的。
我的脸干巴巴的,嗓子哑了。
一夜没睡,我有点神思恍惚,没给钱就走了,后面店主出来撵,我的脸通红,给了十五块钱。
小圆上的幼儿园一个学期收费两千块,单位待遇还好,我手中不觉得拮据。
早晨七点起床,七点五十到幼儿园,看她进去了,我转身往单位跑,八点正好到。
母亲到我家里呆了两天,打扫了卫生,买了菜,做了饭。
十一月到了,我把被子拿出来晒太阳,中午靠在栏杆上的被子上。
十二月到了,雪飘起来,我拉着孩子在东塘路上走,像仙女下凡,我穿着那件旧的紫色厚大衣,底下是牛仔裤,脚上是棕色的短靴,里面是高领白毛衣,我喜欢把毛衣领子卷上来,捂住嘴,用眼睛看世界。
雪越来越大,我看不到任何人,也看不到任何车辆,人和车辆在我眼中都是没有生命的。
林伟开车在小区商铺前停下了,他开门出来,走到商店里,又空手出来,进了车,走了,我连他的方向都记不住,我爱上这个人了。
林伟到我们单位去。
“嗨!我认识你,在福兰德酒店广场上。”我说。
他嘴里没出声,但好像说了半句话。
就这样,我们又分别了。
第二次见面,我、李蜜和他坐在了一张桌子边上。
李蜜穿着红色的长大衣,头发卷得很厉害,我穿了蓝色的棉袄,米色的直筒裤,咖啡色的靴子,里面是白色的高领毛衣。
他穿着黑色的大衣。
一场宴席结束了,八个人走出望湖,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坡下走,李蜜摔倒了,我去拉她,她说:“谢谢。”
林伟开着灰色的车先走了。
这餐饭我吃得很痛快,因为饿。
2
林伟给我们都留了电话号码,我却弄丢了,我也没什么感觉,只想着他的姿态,我细瞅了他。
他是尖下巴,有些唇上的青色,直直的鼻子,皮肤很白,看不到什么瑕疵,杏眼,透亮的珠子,眉毛在中间高一点,一个美男子。
李蜜风情万种,他潇洒倜傥,两人咫尺天涯,却没一句话。林伟没喝酒,李蜜喝了两杯,我喝酸奶,李蜜少有得娴静,我却活泼得很,不停地看手机上的短消息,像个孩子,我觉得很快乐。
他打电话给我,我去了福兰德酒店,他吻了我。
“你还是个孩子!宝贝!”“听我说······”
“我没结过婚!”“我四十了······骗你的,我比你大四岁!”
“你的眼睛很好看······”
我无知无觉。
我穿着蓝棉袄,白毛衣捂着嘴,他捧着我的下巴,顺便褪下白色的毛衣领,伸过双唇,浅浅地尝了我的唇的中间,没有声音,我的眼里有了潮气。
第二次,在肯德基餐厅,中午十二点,我们靠墙坐着,他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捏我的双唇,我呆呆地望着他,他吻我。
肆无忌惮地吻,我像睡着了一样。
天好蓝,好蓝。地好宽。
他抱着我,我睡了一下午,没去单位。
没有任何人知道,只有树上的叶子看见我们,路上有棵大树。
好长时间,我们天天中午见面,喝饮料,吃快餐,但不说什么话,只是望着,不想什么,手也不拉在一起。
春节到了,我和小圆去外公家。
“这孩子真心疼!”姨嬢说,她包了五百块钱给孩子,塞在孩子羽绒服的兜里。
我心里宽慰了,生怕孩子被轻视,我没有笑。
回到金龙小区,我要带着她。
她四岁了,是个嗲嗲的小姑娘。
她穿着桔黄色的短羽绒服,下面是黑裤子和棕色的软皮鞋。
我带她去书屋,在小区广场上。
阳光透进来,看得到广场边上有树还有人。
书屋里有儿童杂志,小圆自己翻,我看期刊。
时间过得很快,中午十一点了,我拿出达利园小面包,孩子吃,我想着中午吃什么,想了一会儿,想不出所以然,便不想。
书屋的主人催我们下楼,他要关门了。
我看到刘凯冲我笑,手里举了一只棉花糖,那里有个卖糖的站着,旁边好几个小学生。
小圆吃棉花糖,她不太吃零食,吃的样子很笨拙,要人给她擦嘴,粉色的棉花糖沾在我白色大衣第二粒纽扣旁边的地方,刘凯竟然捏了捏我的衣襟。
小圆吧嗒着嘴。
我们说了很多,他很开朗,比那时候要会说很多。中午饭的时间早过了。广场上还是人来人去,小学生很多,玩着闹着。
下春雪了。
林伟堵住了我,我去单位值班,回来顺着路走,还没走进金龙小区的西大门。我进了车,车开到福兰德酒店,他抱着我,哭了,我笑,浅浅地,我说:“哥哥!”
“你真是个孩子,我爸爸说我变滑稽了!”
我还是微微地笑。
“宝贝!”他将手伸进灰色的棉袄里,拿出一块糖,“棉花糖!”
棉花糖裹着透明的包装纸,系着金色的带子,是个公主的造型,粉色的嘴,黑色的眉,黑色的眼。
“我在商场超市收银台那里拿了一支!”他说。
我把糖塞到大衣口袋里。
他喝了杯淡酒,我帮他拿着棉袄,他在里面穿着白色的毛衣,毛衣上面有绞八字的花纹。
外面飘着细雪,我俩指尖都没碰,我进了车,坐在副驾驶位置,他关上我这边的车门,然后侧着身子绕过车尾,进那一边,发动汽车,银色的弧线美丽地转过去。
他把车开到了小青山下,他拉我出来,捧了雪,说:“猜,什么?”“风。”我说。
他捏我的鼻子。
我又呆呆望着他,他抱起我,我的手能在他的肩膀上,可我垂着双臂。
他把我放到草坡上的残雪上,也不怕我冷。
他脱了衣服,兜在我下面,抱着我,让我听他嘴里的声音。小鸟在树上吱吱叫,雪落下来,鸟又飞走了,有个老头在远远的树丛那里,咳嗽了一声,然后无声地走过去。
他控制着自己,不愿将手伸进我的衣服里,可他的骨骼压着我的腰,我摸了摸腰,碰到了他,他一个翻身,将我放在他的双膝间,笑了,很温柔。
我笑了。
太阳出来了,雪、草地、灰色天幕。
一天过去了,我才想起我们都没吃饭,他也忘了,我们饿着肚子,他开车到金龙小区西大门,看我下车,快速离去,回头看我一眼,没有笑,走了。我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拎着皮包向东走,拐向北,上那栋楼。
我把棉花糖放在枕头边。
晚上,我看着公主,睡着了,孩子却发出声音,吵醒了我,我打了她。
第二天,我去单位,正式上班,大家沉默着,主任抽烟,这个年把大家弄憔悴了,穿的衣服是暗沉沉的。
“MyGod!”我说,拎起包,跟主任请假。
下午,我在家里听歌“Ihavenothing”。
3
单位换了领导,中层拆得七零八落。
主任调到其他单位。
来了个矮子,戴付眼镜,五十岁,老奸巨滑的样子,看到我像看到仇人。
林伟带我去杭州,清明节。
他给我买了把青色的绢伞,让我靠在栏杆上,看我,然后大笑,往前跑去,任凭我一个人在后面慢慢地走。桥上的人没有打伞的,因为不下雨,也没晒人的太阳。我看伞顶,慢慢地收了。
晚上,他吻我。
我们在一张床上。
月亮看着我们,窗帘竟然没有闭上。
林伟一进门,关上门,猛地抱起我,把我和他掼在白色的床单上,然后解我衣服的扣子。
我的肩头裸了,内衣的肩带被他用手抚弄到半中间的胳膊上。
什么知觉都没有,我像睡着了一样。
他的白色衬衫包着我裸露的上身。
他的脸笑着,像满月的光辉照耀,星星点点洒在我的身体上。
我想我应该回家了,林伟也应该上班去,孩子在家里。
可他不回去。
第二天,天上飘起了雨。
他带我吃比萨。
晚上,他和我相拥而眠,我们像一对不懂事的孩子。
回到银湖,我的头大了,主任要我到其他部门去,迅速移交手中的工作,六月一日正式离开。
林伟到杭州开分公司。
他原来是福兰德酒店的行政经理,主管行政业务。
他是江丽县人,家里做生意做得一般,生意门店都在江丽县,他是独子。
六月一号,孩子过儿童节。
我签了移交报告。
他买了一块玉,挂在我脖子上。
我想,他会回来的。
夏天真热。
桂林和厦门并不是好去处,我和同事去旅游。
先去桂林,再去厦门。
回来瘦了很多。
我的身体素质不行了。
我想林伟。
林伟晚上回来了,乘火车。
我和他在小区广场上走路,我把手放在他的手心里。
当天晚上,他就回去了。
他说他想回来,那里并不是做这一行可以很顺的地方,总公司要撤回。
我微微笑着。
我没有眼泪。
林伟没回来,一年都没有,他不结婚。
他怎样和家里的人交待呢?
他不必对我负责,他只是吻了我,抚摸我。
我们像月光,温柔柔和。
爱情就是这样,我们的时间还很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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