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那不是我吗?”
这里应该是一所医院,自称牛头马面的两个人带他来到了这所医院的太平间。
冰冷的橱柜里,躺着的,是另一个张文,确切的说是张文的尸体。
“怎么.....这是怎么回事。”
张文瞬间慌了神。
“你因为救人。”
“淹死了。”
“现在你是。”
“魂魄。”
“尸体被人。”
“捞上来。”
“魂魄却留在。”
“河底。”
张文现在已经完全没心情在意这两人奇葩的说话方式了,不过却大体听懂了他们二人的表述。
自己因为救人已经淹死在了护城河里,尸体被人打捞上来放进了这家医院的太平间,但自己的魂魄却留在了水里,是牛头马面把自己的魂魄打捞了上来。
由于吃惊,张文张着的嘴久久没有闭上,楞在那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真死了?”
张文还是不相信眼前的景象。
“对!”
这一次二人倒是异口同声的回答了张文的问题。
虽说张文已经死了,可他现在状态和没死的时候也没什么两样,能看能听也能说话,甚至刚才他还有了肚子饿的感觉。
但当两个不知道是不是人的人型生物说你已经死了的时候,这种场景就很搞笑,也很玄妙。
就好比你与一个美女激情似火,你侬我侬,正要一起去共赴云雨之时,脱下裤子来,却发现自己没有工具!
张文现在心里就是这种吃瘪的感觉。
吱呀....
太平间的大门被推开的声音。
“有人要进来,快藏起来。”
张文下意识的想要躲藏,毕竟自己三人夜里出现在太平间,被人发现了实在不好解释。
自称牛头马面的两位大哥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不用躲,他看不见。”
“我们。”
两人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进来的应该是平时巡视太平间的人,进来转了一圈之后就走出了这里,临走前还不忘锁上了大门,张文三人,当然是被直接无视。
“真看不见我们啊。”
张文有些相信这面前二人说的话了,但还是难以完全接受。
“我们从不。”
“骗人。”
马面牛头二人出口道。
“我.......死了?”
“对。”
又是齐声回答,好像一个字的时候,他们两个就没法半句半句的说话了。
愣愣的站在原地足足有十分钟,张文还是接受不了自己已经挂了的事实。
关键是他还没活够,虽然他二十多年来的经历够惨,但他依旧不想死!
然而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有没有什么挽回的余地呢?
张文滴溜溜的转着眼珠,看向了面前的这两位奇葩.....
“两位神仙,我相信你们说的话了,你看看我现在尸体也在这,也没什么损伤,你们能不能让我的魂魄再回到身体里,让我活过来,你们放心,我活过来之后,天天在家给你们烧纸钱!”
“这个....”
“不行。”
“纸钱....”
“我们不用。”
地府的货币竟然不是平时祭拜时烧的纸钱?
“卧槽,那平时清明节的时候烧的纸钱都给谁了。”
张文的思想确实也够奇葩,眼下自己都已经死了,还关心纸钱的问题。
“有人要。”
“见你。”
“时间不多了,快跟我们回。”
“地府。”
马面牛头自然不会去跟张文解释纸钱的问题,他以为地府用纸钱,就用纸钱吗。
每次都烧那么多,那地府不早就通货膨胀了。
“谁要见我?”
张文一头雾水。
回想了好久,也没想起他在地府里有什么亲戚。
难道是自己的便宜父母在地府里混上了一官半职,要把我一起给安置了?
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况且张文自小就是孤儿,从来就没见过自己的父母。
去不去?张文肯定不想去,就算是去旅游,他也不想去。
那可是地府!谁知道有什么孤魂野鬼看他不顺眼给他来个亲密接触。
联想到前阵子刚看的山村老尸,张文后背都冒出了冷汗。
如果不是自己的同事说这个片子是一个美丽女大学生下乡支教的故事,胆小的张文才不会去看这部片子,碰都不碰!
“我不想去,可不可以不去。”
张文弱弱的问道,他现在只希望牛兄和马兄通情达理一些,尊重一下当事人的主观意愿。
“不。”
“行。”
苍天啊,就算是两个字,这两个人也得拆开了说。
牛兄马兄二人回答如此坚决,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张文见状,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一屁股坐在了地下,好像跟大人要玩具的小孩子似的,开始在地上撒泼打滚。
“我不去.....我不去。”
然而牛兄和马兄可不惯着他,两人一左一右再次抓住了张文的胳膊....
可怜张文二十六年的生涯,还是个处男,还没有和小姐姐亲过嘴,还没有中过双色球,还没有......
他不想去,但牛兄和马兄一定会带他去。
我不要你不想,我要我想。
这就是牛兄和马兄现在的心路历程。
容不得张文还有这么多未完成的心愿,又是一阵头晕目眩,他们三人就已经来到了医院楼下。
“车停在。”
“外面。”
啥?还有去地府的班车?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今天的瓜吃的张文着实目瞪口呆,顺带对地府的班车有了一点儿期待。
地府诶,财大气粗,每年收到的纸钱就可绕地球五十圈,噢,忘记了,人家不用纸钱。
怎么着也得是劳斯莱斯同等级的豪车吧?
可是当张文真正见到这两豪车后,脑门子上的黑线又加粗了几分。
那是一辆枣红色的三轮车,车把和车身锈迹斑斑,更让人恶寒的是三轮车后盖上竟然还写着宝十杰三个大字。
“这车子....很有内涵。”
张文给出了一个中肯的评价。
“上车。”
“吧。”
牛兄马兄面无表情的说。
上车?坐那里?后斗里吗?
这次张文猜对了.....
他不想去地府就算了,被人胁迫也算了,可这交通工具着实是不符合他的气质啊。
可眼下张文受制于人,哪有半点儿选择的余地。
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上了他们的贼车。
牛兄蹬三轮,马兄和张文坐在枣红色宝十杰后面,三轮车一发动,周围的环境就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张文坐在三轮车后斗里,和马面兄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说啥,看着他那张驴脸,只能尴尬的笑。
车速很慢,快就出奇了,人力的三轮车能蹬的多快,哦,好像也不对!是牛在蹬着三轮车。
坐在宝十杰的后斗里,看着周边逐渐变得模糊的环境,张文心想道。
“这要掉下去会到什么地方去?”
想到这里,抓住后斗边缘的双手又用了几分力。
大概十多分钟,周围的环境慢慢变得清晰,应该是快到目的地了。
看起来咱们老祖宗就是有智慧,从古代就知道让牛来拉车,一个字,就是快!
等到豪车完全停下,张文才开始仔细观察周遭的环境。
伫立在他面前的是一座七层高的办公楼,办楼前边有一座小桥,横跨在一条河的上方。向着远处眺望而去,非常荒凉,方园十公里之内,也就这么一座孤零零的建筑。
周边绿化倒是搞得不错,种了不少的树和草,但是没有花。
这树...以张文的认知,也分不清是槐树还是柳树。
办公楼有些破旧,甚至墙面上刷的漆都龟裂了,露出里面的红砖,正门上边挂着一个蓝色的牌匾,上边写着,地府轮回有限责任公司。
有限责任公司?
什么地方?
这是地府?
地府不应该是鬼气森森,充满了亡魂的阴森的地方吗?
如果不是牛头马面在张文面前漏了一手,他甚至都怀疑他们两个人联合起来恶搞自己!
“到地方。”
“了。”
“下车。”
“吧。”
现在张文听他们两个说话已经完全不需要动脑思考了,总之马兄说前半句,牛兄接后半句,连起来一块听就好了,如果是别人,还真得配个翻译。
来干什么?张文心里非常没底。
不过看这地方,一点也不可怕,如果没人说这是地府,张文还以为这是什么夕阳红公司的办公楼。
门口一个穿着着人字拖,白色跨栏背心,大腹便便的中年谢顶男人早已等在了那里。
“董事长,人我们。”
“带到了。”
董事长?地府里当家的难道不是阎罗王吗?
“行,把他交给我,你们去忙吧。”
这奇葩二人组,总算是离开了张文。
“是不是满肚子问题?”
看着刚下车的张文,谢顶男面带笑意问道。
他一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大黄牙,牙齿上甚至还沾着一根绿色的韭菜,看的张文一阵反胃。
“介绍一下,我是地府轮回有限责任公司的董事长,我姓阎,名字相信你也听说过。”
原来阎罗王的名字叫阎罗王啊!
“抽烟不?”
阎罗王从他的牛仔七分短裤的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的玉溪。可怜的张文自从学会抽烟开始,自己就没舍得买过这么贵的香烟。
看着阎罗王从屁股口袋里掏出的那一包玉溪,拿出来的时候,可能因为挤压,烟都已经变得歪扭七八,张文还是摆摆手谢绝了他的好意。
“就是您要见我?”
阎罗王为什么要见张文?他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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