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把眼睛睁开啊,外面可好看了。”白牧歌微微倾脑袋,轻声说道。
祁启能够感受到脚下的飞剑已经渐渐的回归平稳,身边吹来的风也不再那么锐利,便顺着白牧歌的话,尝试着睁开自己的眼睛。
入眼便是蔚蓝色的天空,还有那若有若无的雾气,如同仙境一般。在天空的云雾当中,还有着像白牧歌一样的修士,脚踏飞剑,身后绽放出各种各样的彩色光芒,给蓝白相间的天空增添了别样的色彩。
“的确很美。”祁启喃喃道。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到达这样的高度,但这确实是他第一次踏着飞剑,翱翔于云海。
记得上一次翱翔于天空还是在十年之前,那时祁启坐的还是钢铁疙瘩——飞机。
儿时关于天空模糊的记忆这一刻突然与现实相互重叠。
他开始羡慕起了身前的白牧歌。
“能够修真真好。”祁启望着身旁不停飞过的飞剑,以及上面站着一个又一个仙风道骨,超凡脱俗的修士。
再一次,祁启对修真产生了慕羡之意。
“我就说好看吧。”白牧歌的美眸弯成月牙状,语气十分俏皮的说道。
“嗯,的确很好看。”
“但是可惜只有这一次了。”当然第二句话,祁启是对着自己说的。
今天是大学的第一堂课,也是他们分别的最后一课。
“下次我再坐我的飞剑,我带你去海边看看。”
“好啊。”祁启微笑着回答,但是眼中的落寞之意更加明显。
他,祁启。
如果放在十年之前,他绝对会成为一个社会的精英,国家的栋梁。而现在,人们只会用一个词来形容他这类人——废物。
因为祁启这类人根本没有任何的修真天赋。
说白了就是与修真无缘。
其实按照青州界的逻辑来说,只要是人都能够凝炼出真气,只是真气的量有大小,多少之分。
但是,祁启却是个十足的奇葩,他体内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真气,无论别人用何种方法来引导祁启,祁启就是凝炼不出一点点真气,更别说用真气进行炼体了。
如果放在十年前,祁启的体能的各项数据能够称得上优,那么现在他的体能数据完完全全就是差,现在连个老头都能够凝气锻体,但是他却不能。
而修真门派在选择弟子的时候,恰恰就是根据一个人真气的量来进行判定。
以白牧歌来说,她现在才十八岁,但是已经到了凝气中阶段,掐诵指决,调动真气,催生法术,御剑飞行都能够轻易做到,而在清州界里,能够到达凝气初阶的一般都已经是而立之年。
白牧歌就是一个天生的修炼天才。
不俗的实力加上超凡脱俗的美貌让她成为了一阵修士的梦中情人。
而谁能够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修炼天才会和一个修炼的废材是青梅竹马。
谁又能够想到,两人的家族在十年前是真正的世交。
白家和祁家,两家颇有渊源。在漫漫的历史长河当中,两家携手共进,谈笑风生,见证世间世人的沧桑,见过无数家族的毁灭。
本以为两个家族会一同走到世界的尽头,却没料到清州界的出现,彻底的改变了两个家族未来的方向。
没有人能够抗拒永生、飞升、得道成仙的诱惑。
白家亦是如此。
在永生的诱惑下,他们最终还是放弃了他们时代的所谓的科学,开始投奔了修真世家。白家如同受到神的眷顾一般,每一个家族成员都表现出了绝佳的修炼资质,在短短的数年间,强者不断涌现。
就是在这样一个近乎人人都是天才的家族中,出现了白牧歌三姐妹,三个修炼天赋近乎向天道靠齐的女子。
上苍似乎特别喜欢将阴阳对立玩弄与手中。
白家在乱世中如日中天,祁家在战乱中家道中落。
在整个世界体系崩塌之际,祁启所在的祁家,依然坚持着自己的信仰,与科学为伍,与真理为伴。
但结果十分明显,在时代的洪流下,祁家迅速没落,最后连祁启的父母也在五年前的大战中消声觅迹。
现在,整个祁家只剩下祁启一个人。
不知上天是不是对于科学有所敌意,或者有所不满,连祁家最后的独子也不放过。
它见丧亲之痛、灭家之苦、流离之殇并没有摧毁祁启的心智,便再次往祁启的头上扣上了一顶修真废材的帽子,好让他永世都别想踏入修真世界,整日浑浑噩噩,受尽侮辱,在不知不觉当中度过短暂的百年人生。
尽管如此,祁启依然没有放弃对生的希望。他的确不止一次感慨这个时代的悲凉,但是他却并没有对自己的弱鸡体质而感到沮丧。
他以前的确也羡慕着修真的好处,但失败多了,反思多了,他才明白:
“生老病死,万事轮回,本就是自然规律。
追求永生,无非就是对现世钱、权、利的无限眷恋。
但对于我来说,这些没有丝毫意义。
与天同寿,与地同年,那将是一个多么漫长的时间。
悠悠岁月,蹉跎人生,让我活那么久,我定会迷失自我,成为行尸。
谁也不能够说百年之短,也不能够说千年之长。
但是对我来说,只要能够追求到我自己的真理,百年足矣。”
祁启将自己脑海中忽然浮现的羡慕之意抹杀殆尽,眼中涌现出前所未有的坚毅。
科学、真理、世界本源,乃是我毕生所追求之物。
朝闻道,夕死可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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